編者按: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 洞見新研社(ID:DJXYS-0309),作者:魏啓揚,創業邦經授權轉載,頭圖來源攝圖網。
Dota玩家胡明(化名)最近迷上了虛擬主播dodo,上手操練(玩遊戲)的時間明顯減少,天天就守在B站等着dodo開播,看到高興時,還會為dodo打賞送禮。
與胡明一樣的觀眾還有不少,dodo今年1月15日在B站首播,短短3個多月時間,積累粉絲數超過10萬。B站UP主“63號工具人”還專門對虛擬主播的直播互動率進行了統計,dodo以平均34200條彈幕,61.37‰的直播互動率排名第一。
嗶哩嗶哩CEO陳睿曾透露,早在2020年時就有超過3.2萬名虛擬主播在B站開播,同比增長40%,是B站直播領域增長最快的品類。
這是由元宇宙風口催生之下,數字人野蠻生長的冰山一角。
實際上,除了B站上數量龐大的虛擬主播,還有清華虛擬學霸華智冰、抖音美妝達人柳夜熙、阿里員工AYAYI等等,大量的叫得出名字,或者叫不出名字的數字人活躍在我們熟悉的各個領域。
一個問題,這些數字人都賺錢嗎?
01 數字人能賺錢,但也沒那麼賺錢數字人當然能賺錢。
虛擬偶像團體A-SOUL母公司樂華娛樂3月8日向港交所遞交了招股書,大量機構對招股書進行解讀,推測出A-SOUL在2021年至少獲得了1700萬的營收,這對於一個虛擬數字人來説,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成績。
與A-SOUL類似,老牌數字人洛天依去年開始跨界“直播帶貨“,據頭豹研究院報告顯示,洛天依去年直播帶貨的“坑位費”高達90萬元,就連羅永浩也只能望其項背,洛天依直播時,在線觀看人數一度高達270萬,近200萬人打賞互動,這還不包括其賣貨的佣金。
有研報指出,B站虛擬主播營收從2020年1月的762萬元增長到2021年11月的超5000萬元,同期付費人數從7萬增長到超25萬,部分頭部虛擬主播表現強勢,已成為B站主播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另外一個案例來自微軟小冰,從第七代小冰開始,在尚未組建正式銷售團隊的商業化試水階段,小冰的收入就已超過1億元人民幣,也正是基於如此良好的商業基礎,微軟於2020年7月13日將小冰業務拆為獨立公司運營,這在微軟的發展過程中極為罕見,也足以反映出小冰的吸金能力。
可並不是所有的數字人都是A-SOUL、洛天依和小冰,就像人類社會規則一樣,數字人也沒能逃脱“二八定律“,大量的數字人仍在苦尋賺錢良方。
打開B站直播頻道,選中虛擬主播區,在沒有盡頭的下拉條中,一個個虛擬主播像是待售的商品陳列其中,我們可以注意到,大量主播的實時觀看人數只有幾十人到數百人不等,其中不乏觀看人數只有個位數的虛擬主播。
和真人主播的生存狀態一樣,少數頭部主播攔截了平台絕大多數的流量與營收,處於底層的小主播卻在“温飽線“上苦苦抗爭着。
B站直播頻道虛擬主播區截圖
如果説B站的虛擬主播羣體是數字人“不賺錢”的羣像,那麼抖音博主@柳夜熙則是頭部虛擬數字人“不賺錢”的範例。
@柳夜熙去年10月31日出道,一條短短2分鐘的視頻一夜出圈並登上熱搜,@柳夜熙也在一週之內漲粉428萬,迄今為止(截止4月11日)@柳夜熙抖音粉絲達到882萬,是當之無愧頂流數字人。
即便發展如此之好,@柳夜熙似乎也仍然在尋找合適的變現途徑,畢竟這近半年時間總共才發了13條作品,而且這些作品都是純粹的硬核內容輸出,沒有植入,沒有帶貨,也沒有代言,用户對於@柳夜熙的期待更多停留在“製作這條視頻要花多少錢“以及催更上。
@柳夜熙或許是想厚積薄發,等到合適的時候來票大的,但這樣的產量和內容推送頻率很難讓用户和互聯網產生長久記憶,特別是當合適的時候還沒等來時,又出現一個後浪@柳日熙也猶未可知。
@柳夜熙抖音主頁截屏
至於像華為的雲笙、阿里的AYAYI、新華社的小諍、央視網的小C,乃至谷愛凌的虛擬分身Meet Gu……這些數字人或以企業員工的形式存在,或以品牌IP的形式出現,它們究竟能為企業或個人帶來多少實際收益很難評估,目前更多在品牌端實現社會價值。
因而,回到“是否賺錢”的拷問,絕大多數的數字人還很難回答。
02 説好的在風口,數字人為何“賺錢”那麼難?人類社會中,個人收入與其能力相匹配,數字人同樣如此,要想賺錢,得先看看自己能做些什麼,能否比人類做得更好。
當前的實際情況是,數字人的出生就有些“嬌貴”,再加上技術上尚有需要突破的瓶頸,從嚴格意義上來説,目前市面上的數字人並不是理想王國元宇宙中完全形態的數字人,不是一個完整的產品,我們可以將其理解為“未成年”,自然不具備盈利賺錢的能力。
我們先來看看數字人的“出生“。
製作一個超寫實數字人,僅僅是呈現出的外在形象,一般來説要經過“掃描-建模-綁定-動畫-渲染“5個環節,整個流程既費時,也費錢。
比如“動畫“環節需要採用面部、身體動作捕捉方案,結合後期人工動畫精修,實現虛擬形象的動態展示,而建成一個300平米左右的動作捕捉場地,需要配備超過40台肢體捕捉設備、還有臉部表情捕捉設備、以及動捕服、攝像機、電視機等,整體造價超過200萬元。
以黃仁勳虛擬人作為參考,根據英偉達官方博客,黃仁勳虛擬人在發佈會上出鏡的14秒視頻,共有34位3D美術師和15位軟件工程師協同參與,總計近千工時。
上海冰果數字媒體技術有限公司製片人臧琅在接受媒體採訪時也曾表示,洛天依雖然很能“賺錢“,“一個品牌聯動價格差不多150萬,代言費高至1000萬一年,但打造洛天依的成本卻花了數億。“
這還僅僅只是外形的打造,如果再繼續深入到為數字人植入“靈魂“,讓他們能聽會説會交流,其中的技術研發投入更是一個無底洞,如果考慮到投入產出比,數字人的“賺錢“能力確實還有待進一步加強。
另外一個方面,根據《2020年虛擬數字人發展白皮書》對數字人的定義,一個真正的數字人需要具備形象能力、表達能力、感知交流能力。目前數字人在形象塑造和表達能力上基本能達到“以假亂真“和真人相當的水平,但在感知交流方面還是存在很多障礙。
舉個例子,目前百度語音識別ASR(Automatic Speech Recognition)的準確性能夠達到98%以上,這已經是業界的頭部水平,可恰恰是剩下的2%不能理解,數字人的答非所問會讓人感覺到“弱智“。
能力上的缺陷使得數字人的應用場景非常有限,面向B端企業的數字人與廣受詬病的智能客服在本質上並沒有太多不同,能夠被人記住的,只是少數靠撒嬌賣萌獲取人設特徵的品牌IP。
與2B不順形成對應的是,在2C市場,以B站上活躍的數萬名虛擬主播為代表,這些數字人過得也不太好,且有“誤入歧途“的趨勢。
既然做三維超寫實數字人太“費錢“,那就降維做二維的”紙片人“;既然智能驅動的數字人無法與人類正常交流溝通,那索性就用真人”套皮“,就像巨型玩偶一樣,外在形象是虛擬數字人,內核驅動依然是真人。
雖然這種做法行業普遍認可,但用户卻不太買賬。
“喜歡虛擬主播的一般都是二次元,二次元的核心並不是虛擬形象,而是一個可以打動人的承載故事。“文章開頭提到的Dota玩家胡明表示,虛擬主播dodo之所以能夠獲得大量粉絲關注,其背後是有Dota這款遊戲作為支撐。
可現在B站絕大多數虛擬主播都是”套皮人“,當你的外在形象沒有好的內容關聯,二次元們也很難説愛,“畢竟誰也不知道在這張二次元形象的皮後藏着的到底是個摳腳大漢還是喬碧蘿殿下。”
B站虛擬主播數量龐大,但大量虛擬主播關注度低,收入不高,也就不難理解了。這實際上也牽扯出數字人“賺錢”難的另外一個難題,IP塑造過程中的內容製作與持續運營,在“賺錢”之前得先“燒錢”。
03 資本退潮前,數字人得先活下去雖然數字人目前“賺錢”能力不強,但並不妨礙資本對它們的青睞,這裏分享幾個數據。
根據啓信寶數據顯示,2020年國內虛擬數字人相關企業新增數量為36080家,2021年該數據達到66293家,同比增長80%。天眼查數據顯示,我國現有“虛擬數字人”相關企業約30萬家。
在資本側,據《青島財經日報》報道,2021年虛擬數字人相關企業融資共有2843起,融資金額達2540億元,吸引了紅杉、IDG、順為資本在內的一線基金入局,2022年第一個月,數字人領域融資量就接近100起,融資金額超4億。
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識?在共享單車賽道出現過,在社區團購賽道出現過,在新能源汽車賽道也出現過……
每個行業在資本狂熱的之後註定會有一場殘酷的洗牌過程,就目前的技術進展來看,數字人要想進化成“完全形態”尚沒有具體的時間表,因而當前的任務是“活下去”,其底層邏輯是技術+場景的雙向探索。
技術的提升代表數字人能力的提升,幹起活來更得心應手,向人類看齊;場景的增加代表數字人能幹的活增多。
技術與場景無論哪一方面取得了進展,都可以為數字人的競爭壁壘加上一塊磚。
在這裏,微軟小冰的進化或可稱為數字人的典範。
基於分層知識圖譜技術和篇章內容學習技術,第八代小冰作為一個單獨個體的對話系統,在今日頭條、微博、QQ等多個平台落地,可通過華為、小米、OPPO、vivo等品牌的智能硬件設備進行召喚。
在2C方向,小冰面向個人用户提供虛擬人物產品,包括虛擬歌姬、虛擬偶像等多種角色的Al beings,根據用户的不同需求,設定參數,輸出“客製化”數字人。
具體的落地場景中,小冰在金融、汽車與內容生產上均找到了合適的切入角度。
我們注意到,所有的一切都是以技術和場景為牽引,有需求,就會有落地,有應用。
就像自動駕駛一樣,L4級自動駕駛遙遙無期,自動駕駛公司在“攀登珠峯”時,也要“沿途下蛋”,數字人也是同樣道理,在某個領域中,或者某個場景下,只要對解決痛點有提升,對用户體驗有改善,那它就具備價值,此時距離“賺錢”也就不遠了。
只是在此之前,數字人還得學會如何與人相處,在真實與虛擬之間完成自我的角色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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