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共享經濟吃過大虧的孫正義,偏偏錯過Airbnb

編者按: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盒飯財經(ID:daxiongfan),作者周曉莉,創業邦經授權轉載。

成立12年的共享經濟鼻祖Airbnb終於上市了,今年在疫情的影響下,租房市場高開低走非常魔幻。一邊是作為國內登陸紐交所的租房第一支中概股蛋殼,大面積暴雷,然而距離其上市不過才10個月而已。蛋殼高層逃之夭夭,蛋殼租客維權無路。

與此同時,Airbnb於12月10日晚間在美國納斯達克掛牌上市,以68美元發行價估算,Airbnb本次上市融資35億美元。成為美股年內最大IPO,上市首日便大漲超100%。而在今年年初,Airbnb的上市計劃被突如其來的疫情打亂,甚至還一度傳出即將破產。

共享經濟在疫情前都已經出現了泡沫破滅的跡象,疫情中更是重災區。WeWork、Uber、Airbnb,曾經被譽為美國共享經濟三大巨頭,孫正義又是個共享經濟愛好者,但顯然他押錯了寶,出手闊綽重金砸下前兩家,卻不過是一場“和稀泥”,在經歷了Uber破發和Wework的IPO鬧劇後,元氣大傷。

2019年,軟銀全年業績鉅虧,經營虧損1.365萬億日元(約127億美元),其中Uber損失52億美元,WeWork損失46億美元,其他投資損失75億美元。一場唏噓,不知道是不是Uber和WeWork的失利,讓孫正義生怕再“踩雷”,小心慎微;也或許是Airbnb2019年初就在為上市做準備,從而相應減慢了融資腳步,讓外界認為賬上不太缺錢。但許是不甘,孫正義最後還投資了同樣潰敗的OYO,偏偏錯過了Airbnb這匹共享經濟黑馬。

不過巧合的是,愛彼迎上市首日,美國申請失業金人數也再創新高。在數據方面,美國上週首次申請失業金人數為85.3萬人,成為近三個月來最大單週漲幅。

一面天使,一面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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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員借錢,自救有效

作為共享經濟鼻祖的Airbnb上市之路可謂一波三折,從2016年起,就時常傳出上市的聲音但不見動靜,從過去幾年的數據來看,Airbnb的收入迅速增長,但虧損也在連年擴大。2017年至2019年,Airbnb的年收入依次為26億美元、37億美元、48億美元,淨虧損則從7000萬美元擴大到6.743億美元。今年疫情,Airbnb連同整個短租行業更是遭逢了最大困難。

Airbnb聯合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Brian説:“我們花了12年的時間打造了Airbnb的業務,在4—6周的時間裏幾乎失去這一切。”

知情人士稱,從今年年初開始,Airbnb的一些董事開始向Brian施壓,要求削減公司支出。當時,新冠肺炎疫情已在中國爆發,並蔓延至歐洲,導致Airbnb的預定量大幅下滑,Airbnb在今年第二季度下降幅度最大,預訂量同比下降67%。尤其是今年4月份,美國疫情大規模爆發期間,平台預訂房間取消率一度超過70%。僅Airbnb在北京房源的預定量,3個月內便鋭減96%。

在共享經濟吃過大虧的孫正義,偏偏錯過Airbnb

 疫情對Airbnb的影響 圖源:199IT-互聯網數據資訊網 

Brian也在全員信中表示,隨着全球旅遊業步入停滯階段,Airbnb的業務也受到了嚴重打擊,預計2020年的收入將減少50%以上。果不其然,今年5月份,Airbnb為自救便削減了四分之一的員工。

除裁員之外,Airbnb還對非核心項目進行了業務調整。Brian表示,“疫情之後的新旅遊行業會有所不同,消費者會想要離家更近、更加安全和更加經濟的選擇,我們需要做出相應調整,減少與民宿業務非直接相關的業務投資。”他宣佈,Airbnb將收縮酒店和豪華民居項目,暫停交通和娛樂業務。

瀕臨險境時,他們還在資本市場籌集20億美元,其中SilverLake和SixthStreet獲得的認股權證將可以以180億美金的估值行權,相當於每股30美元。

經過一系列自救,他們再次盈利,第三季度利潤達到2.193億美元,這主要得益於短途旅遊訂單數量大幅回彈。

愛彼迎挺過來了。

就在Airbnb上市之際,保羅-格雷厄姆在YC官網寫了一篇博文慶祝,其中提到在2008年Airbnb成立不久遭逢經濟危機下,三名創始人一直在刷自己的信用卡為公司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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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疫情時期,“危中有機”

早期的Airbnb投資者羅恩-康威(Ron Conway)向CNBC證實,許多人都在給他打電話諮詢該公司的情況,其中包括幾位大型和知名的投資者。康威説:“現在,旅遊業中的每個公司都受困於新冠病毒疫情,但Airbnb比Expedia和Booking等其他旅遊公司更“靈活”。

Airbnb是一家科技公司,與酒店相比,他們能夠更好的利用數據,也容易做相應產品調整。同時Airbnb也像是一個房地產經理,沒有財產風險,與經營和管理其財產的酒店不同,Airbnb不擁有任何財產,但在疫情的鏡子下,共享經濟的基本問題也讓人存疑,誰來承擔風險?

“新冠疫情”這個詞在Airbnb遞交的SEC報告中出現了215次。雖然Airbnb成功活下來了,但目前新冠會如何發展,還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甚至有民宿行業相關的人預測,明年還將低迷。

但同樣能夠看到的是,2020年第二季度,Airbnb公司的“住宿和預訂體驗”數量為2800萬份。到2020年第三季度,這一數字已經回暖至6180萬份。同時,Airbnb的反彈快於酒店行業,根據世界旅遊城市聯合會測算前三個季度國際遊客人次同比下降70%,而Airbnb前三個季度只下降了32%。即使和預訂平台相比,也優於Expedia的54和Booking的53%。這表明市場正在恢復。因不確定新冠未來的走勢,此時迎頭而上或許也會是一種策略。

後疫情時期,人們的出遊形式轉變為短途遊和周邊遊,Airbnb中國總裁彭韜指出,並非“遠行”才是“旅行”,短期來看,周邊遊、短途遊將成為常態。根據Airbnb近期的運營數據顯示,50——500英里區間的預定量,自2020年6月份就已恢復正常水平。疫情發生前,短途旅遊就是Airbnb增速最快的類別之一,疫情後進一步增速。

從一些學者對美國Airbnb的統計數據看,Airbnb相對於酒店分佈類型更多遠,除城市外,還有不少分佈在郊區和鄉村,從這個角度看,相比於用户到當地房產中介找短租房,Airbnb極大節約了用户對住房的搜尋成本。此外,短期租賃的消費頻次也足夠高,可以支撐起企業的運營。

事實上,從Airbnb招股書提交以來,由於投資結構反饋強烈,公司曾兩次上調IPO價格,從招股書的每股44——50美元,上調至56——60美元,最後定在68美元。此時上市也可抓住資本市場對旅遊行業未來預期較積極的機會。

盒飯財經在Airbnb上市之際聯繫到途家相關負責人,她認為這是一信號,並且對於國內短租市場會是一個極大利好。就是説Airbnb都上市了,可能會給國內短租市場的合法性帶來一些決策上的改變;另外就是國內短租市場,目前還沒有形成一家獨大的超級平台,Airbnb此番上市,對國內的短租市場是一個好的提振機會。

針對上市,公司內部曾經發起過一次投票,最希望高管在未來幾個月裏完成的事件中,公司上市排列第一;據《紐約時報》先前報道,Airbnb員工給該公司施加了壓力,因為他們的股票期權將在今年年底開始到期。如果沒在今年年底上市,員工手中的股票,很可能將一文不值;另外與Airbnb同一時期的創企都已經完成了上市,對於Airbnb創始人來講,“減速”會存在諸多不確定,留給Airbnb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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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把故事講下去

凡是瞭解過Airbnb這家公司,一定都聽過其三位創始人的所謂“性感”故事,從分享一張氣墊牀開始,Airbnb已將在民宿短租業務做成了一門大生意。顯然,Airbnb很聰明,就順着這個故事一點點去優化產品,三位創始人給外界傳達的也是頗文藝的創業。

這讓弊端也很明顯,運營偏弱。投資人當然需要聽故事,但故事並不能一直支撐其發展,已經有WeWork的前車之鑑,以及一系列的共享經濟接連翻車或成估值泡沫。

無論Airbnb自己還是媒體,都習慣將愛彼迎和洲際以及希爾頓相比,但本質上二者不是一個商業模式,若硬比根本是比錯了賽道。一個是提供短期租賃的互聯網平台,一個是標準化管理的酒店服務,雖看上去都在滿足出行住宿,實際上覆蓋的根本不是同一批人,或者説重合度非常低。

不過,Airbnb倒是的確已經在全球擁有80萬間住所,超過洲際酒店和希爾頓酒店的房間總和。Airbnb的房屋租賃模式,除住宿外,還連接了房東和租客,Airbnb鼓勵用户接入其Facebook賬號並分享房源,有社交屬性在裏面。縱觀國內外,做得好的生活服務平台,都是側重社交。

作為共享經濟的締造者,Airbnb利潤主要來自向租客和房東收取的服務費,對Airbnb來説,除了要應對新冠帶來的影響外,還要保證簽約到更多高質量房源,為了在Airbnb的平台上為預訂的客人提供足夠的選擇,以留存住用户。

這除了要面臨Booking Holdings、Expedia Group、Google的競爭,尤其是Google正在發力旅遊住宿市場,在Google的搜索引擎中,用户正在被優先導入Google自己的租房項目中,這對於高度依賴Google流量的Airbnb非常不利。國內短租市場還要面臨途家、美團、小豬、木鳥等短租平台的市場份額擠佔,況且Airbnb在中國市場的房源數量不及國內短租平台。

Airbnb的招股書裏提到,疫情驅動了work-from-any-home理念的流行,超過幾天的長期旅行佔比增加,旅行和生活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模糊。然而這一趨勢能否在現實中持續下去,很大程度取決於各國疫情控制度,航班和管控政策是否能得到緩解。

並且也有分析師認為,一邊旅行一邊工作,會導致效率低下,比如對客户的響應變慢,服務器宕機無法修復等,這會讓Airbnb這一需求場景沒那麼大。

另外疫情期間因為鮮有訂單,平台收不到佣金,房東面臨壓力會直接退出平台,平台的房源供應跟不上,而用户的活躍程度對Airbnb尤為關鍵,如果未能留存用户或增加新用户,Airbnb的財務狀況也將受到重大影響。

這也是為什麼Airbnb在疫情期間虧損情況下,仍然花費了2億多美元專門用於支付“取消預訂”給用户帶來的經濟損失。上市能給Airbnb提供更多資金來開展各項運營活動、提高用户活躍度,這也是Airbnb的故事能繼續講下去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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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服“水土不服”,本土化和建立信任是關鍵

分享經濟的關鍵就是要建立信任,Airbnb利用人們的社交網絡和評分機制,建立起了用户的信任,讓其更注重社區建設。但問題同樣顯而易見,對房東難有約束力,對於硬件設施、衞生、便利沒有一套完整體系標準。其次安全問題,也是繞不過去的隱憂。

僅在2019年,就有房間內安裝隱秘攝像頭、臭蟲侵擾、房客抽煙燒燬房屋的案件高達230起。最嚴峻的更是在2019年萬聖節,該公司平台上出租的一處房屋發生槍擊事件,導致五人死亡。也因為過度囤積房源,一度遭到歐洲用户的強烈抵制,從而引發了政客的注意,各地政府也紛紛給Airbnb開出罰單。

雖然如今迎難上市,但國內隨着《共享住宿服務規範》發佈實施,對於共享住宿的監管也在收緊,短租公寓平台的非標住宿也將面臨更多風險,而這也將成為愛彼迎在中國市場發展是否“水土不服”的一大關鍵點所在。

去年9月,Airbnb中國區總裁彭韜在談及如何克服“水土不服”這一問題上透露,其一直在試圖從文化、硬件、互聯網基礎架構等各個層面,讓公司內部瞭解中國市場的與眾不同,想要真正本土化,必須要採用“中國”的速度。

數據顯示,今年3月至8月期間,愛彼迎中國的新增房客數量全球第二,9月之後,中國則成為了愛彼迎最大的訂單市場。而上市,也會為Airbnb在中國區帶來更多認知。

不過即使在Airbnb上市後,中國市場也不一定會變得容易。根據招股書披露,Airbnb列出了多條在中國市場可能遇到的挑戰,也預計在中國的業務運營將繼續產生鉅額支出,並可能無法在這個市場實現盈利。

但Airbnb通過平台把剩餘資源盤活起來,以及短租的高頻特徵,或許留給投資人的想象空間依舊很大。孫正義曾説:“Uber正在重新定義運輸業,Airbnb正在對酒店業做同樣的事。你可以期待這在每個行業都會發生。

Brian曾在《紐約時報》交易錄會議上表示:“歸根結底,我們是在做信任的生意。”已經完成上市的Airbnb是否會辜負投資者的信任,依然有待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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