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陸續打完了《對馬島之魂：導演剪輯版》。
對馬島本體我之前就已通關，這次導演剪輯版來自媒體評測Key，主要是用來體驗DLC內容的。我得説，這次的Key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遊戲體驗——不是説體驗不好，實際上體驗更好了，因為我沒花錢。如果我需要花10美元去把PS4版的《對馬島之魂》升級到PS5版，然後再花20美元才能玩到DLC，那麼我對它的期望就會更高一些，不到5個小時的主線內容還是有些偏少的。
DLC的遊戲內容其實沒有太多需要説的，如果你之前喜歡對馬島，那DLC就推薦玩，之前打不下去的也沒必要買導演剪輯版。DLC主線劇情稍弱，支線保持本體水準，戰鬥體驗則有所增強。新增的猿神套裝我很喜歡，套裝效果是普通格擋無效，同時增強了完美格擋的判定和演出，戰鬥挑戰性和觀賞性都提高了不少。
但最讓我喜歡的，還是PS5版對馬島為PS5手柄所做的適配，極大地增加了玩遊戲的沉浸感。
PS5手柄的特殊震動功能被官方稱為“觸覺反饋”，索尼為這個特性專門做了個名叫《宇宙機器人無線控制器使用指南》的遊戲，最大化地展示了手柄力回饋和震動的應用潛力。在今年的索尼的第一方遊戲《瑞奇與叮噹》裏，也不遺餘力地加入了大量細緻的手柄震動表現，以及基於兩段式扳機鍵所重新設計的交互方式。
理論上，這兩個遊戲的PS5手柄適配都要比對馬島做得更細緻，但對馬島給我的感觸要更深。這大概是因為，對馬島是一款寫實風格的遊戲，而前兩款都是卡通風格，即便手柄“觸感”做得再花裏胡哨，也很難與擬真和沉浸感掛鈎——我現在甚至已經不記得《瑞奇與叮噹》的震動手感到底如何了。
但在對馬島裏，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手柄模擬出的各種真實觸感：包括並不限於：馬蹄踩在不同材質上的反饋，如踩在土地上發悶，踩在木板上回彈強烈，彷彿有共振一樣。武器的表現更是驚豔，竟然能準確模擬出武士刀出鞘和入鞘時微妙且不同的摩擦感。和敵人拼刀時，刀刃交錯的金屬摩擦質感也讓我印象非常深。
以上這兩種手柄震動表現，在很多PS5版對馬島的評測種都有介紹，但除了這種反饋比較明顯的體驗，實際上游戲裏的細微震動適配無處不在，而且都巧妙地與手柄揚聲器裏的音效結合到了一起。很多時候，像是環境裏的風聲和主角陷入幻覺之後的旁邊呢喃，你以為是手柄在發聲，其實手柄在發聲的同時也在進行特殊的震動，這極大地增強了中頻的質感，從而營造出一種非常渾厚臨場感極強的體驗。
如果你故意把遊戲音效關閉，會發現這遊戲大部分時間手柄都在進行不同種類的震動，其頻次會讓你煩躁不堪。但是在正常遊戲時，震動和音效完美融合在了一起，帶來了一種在其他遊戲中不曾體會到的立體沉浸感，而玩家很少會意識到這是震動帶來的加成。
很多人説《宇宙機器人無線控制器使用指南》的手柄表現是最好的，這個我當然認同，畢竟是官方標杆性質的展示。但對馬島的震動感受更加無縫，它不是那種拼命表現以便讓你覺得“啊，感覺真特別啊”的花哨震動，而是潤物細無聲，很好地起到了增強遊戲體驗的作用，真正可以稱得上是“觸覺反饋”。
但遺憾的是，我説了這麼多，還是無法讓別人直觀地體會到這種體驗到底怎麼樣。這是一種用截圖、視頻以及直播都無法傳遞的感受，必須得實機才有所體會。我非常希望所有人都能get到這種遊戲體驗好在哪裏，但它註定很難get。
而這一代主機遊戲，已經明顯有了不少“看圖沒用，看視頻也沒用，必須實機體驗，且必須得有足夠好的顯示設備”才能完全領略的特性，這是本世代有別於前幾遊戲世代一個典型特徵。
過去，一款遊戲畫面無論再牛逼，都可以用視頻和截圖完全表現出來。你用用一張萬元級別的顯卡，特效開到最高，截幾張圖，發在論壇上，別人看到圖就會知道，哦，這個遊戲最好的體驗原來是這樣的。
但現在不行了，最新這一批遊戲技術，你通過看圖片和直播完全感受不到。這有點類似於過去“一切評測都無法展現3DS的裸眼3D到底是啥效果”，只是現在這種技術變成了HDR、觸覺震動以及VR。這些功能，在缺乏設備的支持下，完全無法感受好在哪裏，也不能雲到——雲玩家連打擊感都能虛空領略，但沒見過HDR效果的人，卻完全無法腦補HDR下的遊戲畫面到底應該是怎樣的。
結果就是，對於有條件體驗新技術的人羣來説，自然舉雙手贊成這些技術在各種遊戲中普及，對於他們來説，是能清晰感覺到遊戲技術在進步的。
但對於沒有足夠好的設備體驗最新技術的人羣來説，玩同一款遊戲的體驗要打很大折扣。對於這部分人來説，遊戲技術又相當於沒進步，開發商的成本好像花在了無用的地方。畢竟，如果去掉HDR和震動反饋，對馬島的體驗看上去也只是一個“賣相更好的罐頭遊戲”而已。
一個發生在我身邊的例子是，同事剛買了OLED電視，表示“遊戲變得更好玩了”。他也玩了對馬島，並且興致勃勃地在拍照模式拍了不少好看的截圖。
第二天，他把PS5裏的截圖導出來，打算當成自己的電腦壁紙。結果發現，同樣的一張圖放在顯示器上，卻和實機遊戲完全不同，漂亮的色彩沒了，鮮明的明暗對比也沒了。因為，普通的SDR電腦顯示器根本沒有足夠的色彩和對比寬容度來還原高端HDR電視的視覺效果。
可以預見的是，無論是已經面世很多年HDR，還是現在的手柄觸覺震動，都會受困於實機門檻而難以順利普及。
這讓我想起像是環球影城這樣的遊樂園裏，通常會有4D電影或者真人表演，演出效果非凡，且全世界只有這種地方可以看到特定的效果。這種獨佔性是有利於遊樂園推廣的。但在電子遊戲領域，情況似乎反了過來，這還真是個有趣的悖論。
完全可以讓杜蕾斯來做PS5新手柄震動技術的廣告。
—— CaesarZ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