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
但也不宜過於悲觀 |
高中時期，理科生的我尤為不擅長數學、物理，考試常常不及格。每次期末考試後的家長會，就是我最難熬的日子。沒想到在工作多年後，上市遊戲公司一片慘淡年報讓我再度體驗到當年的那種窒息感。
根據上市公司發佈的2021年業績預告，遊戲茶館將相關數據整理成如下表格：
慘像，已使我目不忍視了。僅僅三年的時間，遊戲行業再現2018年時的慘狀，這次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全行業增速又創新低，多家頭部廠商收入、利潤雙雙大跌......
手遊市場增速再創新低（圖源伽馬數據）
翻看上述遊戲公司年報預告，大體上將業績下滑歸因於：
- 版號暫停，導致新遊戲延期上線；
- 增強產品陣容，研發支出大增；
- 由於政策、市場環境變化，取消不及預期的項目或收購帶來了資產減值。
去年年底時，裁員、砍項目以及投融資暫停的報道俯拾皆是，還夾雜着各種有關版號的小道消息，我想每位從業者都是“直面慘淡人生”的勇士。唯一能聊以慰藉的是，這次沒有出現虧損上百億的廠商。
01
現今談賺錢傷感情
從去年八月起主管部門暫停版號下發，迄今已經半年的時間，與2018年長達9個月的版號空窗也好不到哪裏去。好在有18年經驗，如今遊戲廠商普遍還有庫存遊戲儲備，一時半會兒也不至於斷糧。
此前我們盤點過今年Q1春節檔遊戲產品，共統計了35家廠商、56款產品。除去測試的遊戲和發海外的遊戲外，實際只有26款新遊戲。算是比較冷淡的一個春節檔了吧。
更為糟心的在於未來的不確定性。不少傳言指出，今後版號會嚴格控制數量、審查遊戲內容，可能更多的遊戲將無法獲得版號。面臨如2018年這樣的困局，遊戲廠商砍項目起來可是一點也不手軟。
完美世界在投資機構調研中透露，Q4已經“優化了幾百人”，後續預計還會減少大幾百到一千人，集中資源投入到傳統MMO和MMO+兩個方向；心動在年前也確認進行了裁員，不過官方表示並非是裁員三分之一；節後又有傳言指出騰訊、莉莉絲這樣的大廠砍了項目。
其實我們心裏也明白，上馬那麼多的新遊戲項目，最終肯定有相當大比例在研發過程中就被淘汰。而真正能成為爆款的新品，必然是少之又少。只是沒想到，版號政策意外變化導致產品出清提前了兩年。
去年下半年以來，遊戲監管部門已經屢次開會敲打遊戲廠商，要求廠商切實做好未成年人防沉迷措施，把握好遊戲內容導向，並強化遊戲內氪金管控。
在這種監管和輿論壓力下，我想遊戲廠商肯定不敢“露富”，甚至羞於談賺錢。此前有兩家新鋭遊戲廠商2020年經營數據被地方政府披露，兩家廠商立馬聯繫媒體表示信息“不準確”。而我在與遊戲廠商溝通採訪時，也經常被要求成稿中不要涉及任何有關遊戲流水的內容，連一些模糊化的表述都不可以。
所以遊戲廠商交出的這份期末答卷，似乎也是合乎邏輯的。
02
為研發補課
遊戲廠商在年報預告中屢屢提到，去年遊戲研發開支大幅增長，是廠商盈利下滑一大原因。
IGG在預告中披露，去年研發費用大幅增長75%至85%，用於擴展遊戲產品矩陣；友誼時光也透露，去年研發開支增加，加強自研能力以及提升辦公環境和日常福利等；飛魚科技提到，他們在2020年底建立了一個專注FPS的團隊，員工成本亦因此大幅增長。
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更多具體的研發開支數據還需要等到正式年報時確認。
去年以米哈遊、莉莉絲、鷹角網絡等上海廠商為代表的廠商，率先加大研發投入，以高薪吸引全國各地遊戲人才加入，被行業稱為“內卷元年”。
在上海廠商的帶動下，其他遊戲廠商也捲入到“軍備競賽”當中，紛紛提高薪資標準保持對人才吸引力，加大遊戲開發投入，上馬一些大型新項目。
在此前我們的報道中提到，遊戲行業目前的高薪資是建立在產品未來大賣的基礎上。如果產品前途不明，也免不了也會影響從業者的收入。
但我並不認為遊戲開發者薪資水平會因此有較大滑坡。玩家對遊戲品質的要求逐年提高，追求精品化的趨勢不會逆轉。這迫使廠商加大投入，以開發出符合當下玩家口味的產品。過往一些以買量、營銷見長的廠商，也開始投資研發，進行補課。可以預見研發薪資水平會水漲船高。
03
事情在發生變化 不宜過於悲觀
固然版號問題懸而不決，2022新年前夕的產業年會有新消息的期望已經落空。步入新年，我依然看到些許變化。
1月28日，網信辦會同多部門與京東、快手、小米、美團等27家互聯網公司召開座談，共同探討互聯網企業健康持續發展。這場座談會對比以前嚴肅的約談會，更顯對行業的關切與鼓勵，被外界解讀為國家關於互聯網行業一個“政策底”。
在經濟下行的壓力下，我想與網信辦同屬中宣部領導的新聞出版廣電總局，一定也會考慮遊戲廠商的難處。遊戲從業者不宜過於悲觀。
去年12月初的虛幻引擎技術開放日上，我看到了來自祖龍游戲、英雄遊戲、朝夕光年以及FunPlus雄心勃勃的新產品。它們畫面更好，遊戲世界規模更加龐大，遊戲玩法更加複雜，怎麼看都是對標全球市場上的一流產品。我個人對這些新品報以很高的期待，認為它們很大程度上體現着中國廠商的進取心。即使沒有版號，這些立項之初就面向全球的產品，放在海外也是具有相當的競爭力。
回顧國內遊戲行業監管史，總是在不斷加強，總是不斷打補丁消除監管盲區。但這並不影響國內遊戲蓬勃發展，畢竟事物發展曲線總是螺旋上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