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期盼兩個孩子能“成功”,只希望她們能內心強大,獨立自主,一生快快樂樂。
我有兩個古靈精怪的女兒,朋友們戲稱我有兩件“貼心小棉襖”,雖然是四處漏風的那種。老大三四歲的時候,臉上有兩圈“高原紅”,很像《天書奇譚》裏的人物,於是我太太便叫她“蛋生”。我的好友王博實在看不下去這種毀娃行為,建議我們叫她“大娃”。老二出生後自然承接了“二娃”這個稱號。
我發現孩子在看動畫片的時候,會把自己的家庭關係代入到動畫片裏的人物中。比如姐妹倆看《熊出沒》,大娃自認為是熊大,覺得熊大聰明能幹,還能教訓熊二。二娃則令人驚訝地自認為是熊二,覺着熊二更加憨厚搞笑,各種吃吃吃。
姐妹倆有着幾乎完全不同的興趣和愛好。
大娃更愛看故事性很強的書,愛問各種為什麼,她似乎對國際象棋有着與生俱來的喜愛。在國象俱樂部學棋和打棋譜,猶如石佛一般巋然不動。有位學員家長跟我説,她看到大娃表情冷酷孤傲,很淡定地和兩排男生下車輪戰,簡直帥爆了。這是我人生的高光時刻。
二娃則對美食充滿了熱愛,學會的第一個超過兩個字的詞是“薩拉米香腸”,而大娃則是“為什麼”。我的好友王博某天問二娃,好久不見想不想他。二娃頭都不抬地説:“愛什麼愛,吃飯都不帶我……”
由於姐姐的影響,二娃也去學習國際象棋,可每次做練習打棋譜的時候,都會用喝水上廁所的藉口,去客廳轉轉,趁着大人不注意,趴在課桌下面吃零食。我太太説我對二娃過於寬容,甚至有些放縱:大娃如果偷懶,等待她的是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批評;對二娃則是無可奈何地哈哈一笑。也許是因為大娃是第一個孩子,所以我傾注了更多的時間和期望;對二娃則是更多的疼愛,這可能緣於她出生時的那點小波折。
二娃出生那晚,醫生説她有短時間的窒息,有腦癱的可能性,而且腿部似乎有點畸形,眼皮上還有一處疑似血管瘤。醫生的話嚇得我當場癱坐在產房外的椅子上,腦子裏浮現帶孩子四處求醫的畫面。幸好第二天早上,醫院專家過來確認二娃的腿沒有任何問題。兩個月後,二娃把尿片扔到我太太臉上,兩腿一抬,示意換尿片,更讓我們確定她沒有腦癱或者自閉的可能。
大娃學習繁忙,雙休日我帶着她奔波於各種興趣班,陪她學習或者做科創項目。還好大娃比較自律勤奮,當天沒做完的事情,第二天早上五點鐘起牀也要完成。如今,我儘量給她更多獨處的空間,鼓勵她獨自完成一些事情,比如,自己坐公交車上學。
帶二娃則輕鬆得多。畢竟二娃是那種去動物園看到草坪上有人野餐就會跑偏的吃貨。反正上海是個不缺美食的城市。有時候,太太和大娃不在家,我們就一邊看《孤獨的美食家》,一邊吃外賣,二娃居然僅靠看着美食畫面就能吃下一大碗白米飯。
和二娃相反,大娃有着城裏孩子普遍的毛病——挑食。如果我帶她們兩個同時外出就餐,你可能就會看到一個“精神分裂”的爸爸:對着大娃説“多吃點,你太瘦了!”,緊接着又對着二娃説“少吃點,要胖的!”
對於兩個孩子的期望,我很贊同作家王朔的話,我不期盼兩個孩子能“成功”,只希望她們能內心強大,獨立自主,一生快快樂樂。
(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