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你會為他對母球的掌握着迷!名記:糟心的世界 需要火箭帶來樂子

由 解洪海 發佈於 體育

​  英國頂級媒體人大衞·亨頓在他的最新專欄中對奧沙利文大加讚揚。在亨頓看來,如果你喜歡斯諾克,就一定會被奧沙利文打球時對母球的掌控能力所吸引。他的得分方式有一種奇特的美感,從來沒有任何東西能與之媲美。人們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他所提供的快樂,他不能改變世界,但可以使我們自己的世界更快樂一點。

  《這個糟心的世界,格外需要奧沙利文提供的樂子》

  ——大衞·亨頓

  斯諾克最新的深夜大戲沒有讓我們失望,來自中國東北哈爾濱的21歲小將範爭一,在完全不被被看好的情況下,以10-9的比分擊潰羅尼·奧沙利文,贏得了歐洲大師賽冠軍。比賽開始前,範爭一的奪冠賠率為1賠750。範爭一是當之無愧的冠軍,他的安全球精彩絕倫,進攻也無所畏懼,並在決勝局中毫不動搖,打出單杆92分。

  由於他所擊敗的對手,讓這一切變得更加特別。奧沙利文是範爭一這一代球員心目中的英雄。對我們其他人來説,奧沙利文也代表了一些特別的東西 —— 在動盪的現實生活中,一種不變的快樂。

  更廣泛的世界提供了更多不快樂的理由:氣候變化、社會嚴重的兩極分化、大流行病以及現在可怕的歐洲戰爭。上週四上午,我們一邊觀看新聞,一邊在社交媒體上瀏覽來自烏克蘭的最新信息,這是一種令人沮喪的經歷。

  幾個小時後,我們看到了羅尼在斯諾克賽場上的表現,這讓我們明白了那是多麼美妙的景象。奧沙利文5-2擊敗了艾希禮·休吉爾,這不是、甚至不接於他有史以來的最好表現,但我們仍然充分享受這場表演,就像一個已經陷入瘋狂的世界中的一個理智的綠洲。

  我們出於不同的原因來到體育界,但更多的時候,它的作用是分散人們對日常工作的注意力。備受關注的《星期日泰晤士報》記者 Hugh McIlvanney 曾寫道,“在所有不重要的事情中,體育是最重要的”。在危機時刻,斯諾克比賽似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節目,但這恰恰是我們更需要快樂的時刻。觀看奧沙利文打斯諾克就是一種極其快樂的體驗,他打球的方式有一種藝術性,並非刻意為之,而是近乎於本能。

  這在很大程度上歸功於他的努力,他顯然擁有與生俱來的天賦,但也投入了無數的時間來完善自己的技藝。當他的父親意識到他的天賦時,他在家裏安裝了一張全尺寸的球桌,並安排領先的業餘選手和一些專業人士來和他比賽。此後,奧沙利文把自己比作一個正在準備接班王位的王子。

  奧沙利文的特別之處顯而易見。在12歲時,他就經常擊敗成年人。他在16歲時成為職業選手並一鳴驚人,在布萊克浦舉行的夏季資格賽中,他贏下76場比賽中的74場。第二年,就在18歲之前,他贏得了斯諾克皇冠上的寶石之一 —— 英錦賽,在公眾心目中宣告了自己的地位。近30年過去了,儘管有許多來自台下的挑戰者,但他依然矗立於頂峯。他擁有幾乎所有的紀錄,除了一項 —— 斯蒂芬·亨德利比奧沙利文多贏得了一次世錦賽冠軍。奧沙利文已經46歲了,但還沒有老去,這座最後的山峯仍然可以攀登。

  奧沙利文的數據令人印象深刻,但這不足以解釋他的魅力所在。在這項運動中,許多冠軍幾乎都是機器人式的自我控制。而奧沙利文,他的優秀品質和弱點並存,大家都能看到。奧沙利文並沒有試圖過濾這些東西,他的許多粉絲把自己的精神投射到他身上。他給人們帶來了希望:在這個世界上你可以不按常理出牌,但仍然可以獲得成功。

  奧沙利文經常給人的印象是,他對讚美感到尷尬,似乎有一個根深蒂固的原因讓他覺得自己不配得到讚美。他經常貶低自己的表現,削弱了許多人對其的喜愛。也許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優秀,這可能就像莫扎特不明白為什麼老百姓都不能寫出一部交響樂一樣。天才們很少像其他人那樣看待自己,他們只是在做他們擅長的事情。

  歐洲大師賽的推廣一度遇到困難,由於新冠疫情,這項賽事未能如期在德國舉辦,而是改至米爾頓凱恩斯進行。在經歷了早期的波折後,賽事的宣傳很快就圍繞着奧沙利文的參賽展開。一些球員對此很反感,因為他們覺得自己的成就和表現被忽視了。他們可能有道理,但他們也應該現實一點。過去三十年來,人們對斯諾克的興趣很大程度上是由奧沙利文引起的。他是這項運動的頭號票房吸引者,也是一位吸引力超出斯諾克本身的球員。

  範爭一在決賽後説,能和奧沙利文比賽是自己的夢想。維多利亞斯諾克學院的管理者(趙心童、顏丙濤、範爭一都在此處訓練)石圓圓女士也談到了奧沙利文對中國年輕球員的慷慨幫助。

  奧沙利文與這項使他成為千萬富翁的運動的關係更是出了名的複雜。他在18歲時第一次威脅説要退役。沒有哪個球員花那麼多時間公開思考自己的未來,但他的未來最終總是迴歸到斯諾克。他一定熱愛這項運動本身。如果他不愛,他就不會讓自己經歷練習和巡迴賽的磨礪。但他並不總是喜歡這項運動 —— 作為一個職業選手的承諾和犧牲,以及所有想分一杯羹的人。

  多年來,他不得不聽取別人對他的無盡意見:支持者讚不絕口,批評者嘖嘖稱奇。對他來説,沒有什麼中庸之道,他被讚美和指責的程度是一樣的。奧沙利文有時表現得很糟糕,説過一些愚蠢的話,但我們不都是這樣嗎?不同的是,對我們大多數人來説,媒體並不把我們的每句話都掛在嘴邊,然後把它當作偉大的真理來報道。每當奧沙利文犯錯時,他都會被迅速地原諒。在這一切之下,他是異常熱心的。就像一個做了或説了一些令人抓狂的事情的夥伴或父母一樣,在惱怒了幾個小時之後,你就會想起當初為什麼愛他們。

  這一切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打球的方式。如果你喜歡斯諾克,當他在表演時,你不可能不為他對母球的掌握而着迷。他的擊球方式有一種奇特的美感,從來沒有任何東西能像他那樣。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他所提供的快樂,它不能改變世界,但它可以使我們自己的世界更快樂一點。比起他所贏得的任何獎盃,這就是奧沙利文對斯諾克的無價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