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廣州2月27日電(記者 王浩明)26日的橫琴馬拉松,當記者跑過終點線,回頭看看,終於鬆了一口氣。
21公里,記者一路被“關門兔”和收容車追着跑,最終2小時50分完賽,距離半馬關門時間,僅差10分鐘。
報名橫琴馬拉松,已經是去年的事情,本來因為工作原因無法參加,但賽事兩次延期,時間可以趕得上。不過“陽康”後,記者的體重增加了將近10公斤,本來作為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跑渣”,我的半馬最好成績也就2小時30分左右。如今體重增加、缺乏鍛鍊,3小時完賽實在沒有底氣。
賽前一個星期,放棄的想法就在腦子裏打轉。但2月19日,當記者看到深圳馬拉松上,羅書堅推着兒子跑完第56個馬拉松時,被深深打動了。
有感而發,記者寫了《人生何嘗不是一場馬拉松》這篇稿子,在結尾引用了極限馬拉松跑者迪安·卡納澤斯的話:“如果可以你就跑,如果跑不動你就走,如果連走都不行,你就爬,只是,永遠不要放棄。”
人生何嘗不是一場馬拉松,又有什麼理由放棄?
我決定跑。
上週一,在“陽康”後首次嘗試5公里以上的路跑,7公里足足花了一個小時。掐指一算,按這個速度21公里正好是關門時間3小時。
我不指望在一週內提升配速水平,但我知道消耗的能量與質量成正比,與速度的平方成正比,如果能減少1公斤體重,理論上消耗同樣的能量,我的速度就可以得到提升。
於是,控制飲食成了這周的重中之重,到了週六這天,記者的體重比周一減少了1.5公斤,這給了我極大的信心。在比賽的氛圍下,我想或許可以再快一點。於是記者這樣制定第二天的比賽計劃——把21公里分成3段,每段7公里,每59分跑完一個7公里,最終可以2小時57分完賽。
然而,當第二天來到馬拉松集結點時,記者卻發現自己忽視了一個重要問題,馬拉松的起點前,是綿延了幾百米的浩浩蕩蕩全馬選手,後面才是半馬區域。而且起跑時,由於人流密集,通常速度會很慢,根據此前的比賽經驗,後面的半馬運動員,槍響後5到10分鐘才能通過起點。這樣計算的話,我要在2小時50分左右完賽,才能保證不被關門。
發令槍響,賽道上人羣洶湧,旌旗獵獵,腦中所有的計劃瞬間清空,只有一個想法——咬牙上吧。
在這裏,不得不為賽事的組織者點贊,記者在半馬區域中間部分,但只用了3分鐘就通過了起點。
生活就是這樣,當你認為一切盡在計劃和掌握中,“驚喜”會隨之而來。
記者按照賽前設定的速度前行,任憑周圍一個個跑者超過,在5公里左右,看到了半馬3小時配速員們就在前方100米左右。因為如果比他們跑得慢,意味着要被“關門”上收容車,因此他們有一個暱稱“關門兔”。
此時此刻,記者真想一個加速衝上去、超過去,把他們遠遠甩在身後。但理智告訴我,我一加速多半會跑崩掉,於是按捺住內心的衝動,依然按照自己的節奏慢慢跑着,最終花了20分鐘,才將這100米的距離消除。現在,記者的目標更加明確了:一定不能被這羣“兔子”追上。
在“關門兔”的“激勵”下,記者竟然越跑越快,我屢屢回頭看,“關門兔”們的身影越來越遠。
10公里時,我的身體狀態有點接近“撞牆”。“加油!”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一個老朋友在對面賽道,他已經過了折返點與我相向而跑。
有時候,在最艱難的時刻,只需要一句簡單的鼓勵,就能讓人獲得繼續堅持的力量。
12公里時,記者完成折返後,看到了對面還未折返的收容大巴車,車上志願者微笑着揮手,彷彿在説“歡迎上車”。我不想上車,但也做好了準備,一旦跑不動,也不強求,我已盡力,在温暖的車上欣賞賽道的風景也是不錯的選擇。
記者堅持到16公里時,終於跑不動了,看看錶,此時距離關門時間還有50分鐘,這意味着,剩下的5公里我即使走下來,也可以完賽了。
2小時50分完賽,已經遠遠超出了記者賽前的預期。我要感謝這一路上的“關門兔”、收容車和老朋友。
人生何嘗不是一場馬拉松——一路上,有“關門兔”催人奮進,有老朋友鼓勵打氣,當然,也有收容車,讓我們不管是否完賽,都可以安全回家。
橫琴馬拉松是很多人“陽康”後的首馬,記者看到了很多跑友,和我一樣身體有些發福。賽道上,有些人的目標是PB(個人最好成績),更多的人目標是完賽,但無論如何,最重要的,是安全回家。
還有,無論如何,不要忘記欣賞,賽道兩旁那盛放的紫荊花。
“奇蹟並非我已抵達,而是我曾有勇氣出發。”
部分圖片由賽事主辦方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