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牛角號聲起紅旗招展

由 都超英 發佈於 經典

陵水蘇維埃政府農軍的牛角號。(陵水博物館供圖)
國民黨丟棄的銅號。(陵水博物館供圖)

位於陵水黎族自治縣中山路141號的陵水蘇維埃政府舊址(陵水博物館),白牆青瓦、古樸素雅,靜卧於鬧市之間,彷彿與當年的烽火硝煙沒有一點聯繫。但走入其間,無論是牆上掛着的老舊照片,還是櫥窗中一件件的古舊文物,都能讓人思緒回到那個激情燃燒的革命年代。

其中有一件文物顯得平平無奇,但又被放置在了展廳中的顯眼位置,那是一個通體黝黑、被摩擦得發亮的牛角號,這樣一件黎族同胞過去常用的吹管樂器,它在革命年代裏曾經有過哪些故事呢?

吹響號角 各族羣眾奮起打擊反動派

“1926年1月,陵水本地人黃振士受中共廣東區委派遣,隨國民革命軍第12師抵瓊,隨後回到陵水開展工作。他利用各種機會開展工運、農運和婦運,並和陳貴清等人秘密發展中國共產黨員。” 陵水縣委黨史研究室副主任科員龍敏雄介紹,黃振士回到陵水,開啓了陵水各族羣眾反抗國民黨反動派和地主鄉紳的鬥爭新篇章。

“烏雲厚厚把天遮,窮人祖債重如山。年關三十又來到,抱仔哭啼心如麻。烏雲厚厚把天遮,荒年賣仔去逃命。求得清風來相助,乾柴烈火照路行。”當時在陵水,農民生活困苦,而地主豪門卻不斷壓迫農苦大眾,陵城鎮的張鴻猷、劉天德、潘太和、邢源利四大地主,俗稱“四大碗”,每年剝削租谷都在千擔以上。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1926年,瓊崖各地農民運動蓬勃發展,使反動派寢食難安。1927年,蔣介石發動四一二政變後,瓊崖反動派猖狂追捕革命志士。4月25日,黃振士率部從陵水縣城退守坡村,開闢了坡村革命根據地。

在坡村,黃振士等人並非一味退守,而是廣泛發動黎漢等各族同胞參與革命。“不久後,王昭夷、吳中育、黃傳仁、符家元等50多名峒主先後帶領武裝隊伍加入革命行列,陵水的農民武裝發展到七八百人。”陵水蘇維埃政府舊址工作人員陳筱映介紹,由於革命隊伍中黎族同胞眾多,黎族同胞常用的牛角號自然而然成了軍號。

陵水農民自衞軍的成立,讓國民黨陵水縣長邱海雲、民團頭子曾三省等如鯁在喉,糾集民團襲擊坡村,圖謀絞殺新生的革命武裝力量。1927年5月24日,反動民團300多人向坡村逼近。

坡村軍民沒有被嚇退,而是憑藉山區的有利地勢迎擊敵人,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激戰,殲敵數十人,活捉十餘人。這一仗是陵水各族人民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在本縣境內向國民黨反動派打響的第一槍。

振奮人心 首個縣級蘇維埃政權建立

1927年7月11日,黃振士率領的陵水討逆革命軍800多人,舉行陵水第一次武裝起義並決定攻打縣城。戰鬥開始後,由於國民黨反動軍隊武器裝備好、火力強,討逆革命軍三面強攻都受挫,犧牲了10餘人,為避免更大的傷亡,黃振士帶領部隊撤回坡村。

第一次攻城失敗後。農民軍沒有被嚇倒,戰鬥熱情依然高漲。7月17日,得知駐守陵城的國民黨正規軍調往萬寧駐防,縣城內只有保安隊和民團300多人,黃振士等當即決定再率部隊攻打陵城。

“18日凌晨,號角聲響起,革命戰士鬥志高昂,800餘人分三路向縣城發動總攻擊。” 陳映筱介紹,經過兩個小時的激戰,國民黨陵水縣保安隊和陵城中區民團潰不成軍,紛紛向陵城北門逃竄,革命隊伍攻克陵城。

國民黨軍隊在逃跑途中被擊斃10餘人,國民黨司號員情急下將手中的銅質軍號丟入陵水河中,後被我軍將士撈出。如今,這個銅質軍號也陳列在陵水縣博物館內,作為歷史的見證放置在牛角號一旁。

7月21日,陵水縣人民政府宣告成立,並貼出安民佈告,宣佈查封、沒收國民黨反動官僚及反動地主資本家的住宅及財產。但隨後國民黨勢力瘋狂反撲,農民軍不得不再次撤回坡村。

1927年11月,瓊崖特委將討逆革命軍改編為瓊崖工農革命軍,提出領導瓊崖人民舉行秋收起義,實行土地革命,創建紅色政權。陵水縣委根據特委指示,決定第三次攻打陵城。

11月25日拂曉,黃振士、王昭夷等率領陵水的革命隊伍1000餘兵力向陵城進發。出乎意料的是,陵水西頭城門敞開着,城門內外沒燈沒火靜悄悄一片,連站崗的人也沒有一個。進城後,他們發現國民黨縣衙早已空無一人。

原來,因暗探告密,國民黨縣長邱海雲得知了瓊崖工農革命軍要攻打陵城的消息,自知無法抵禦,於是帶着家眷、兵丁,慌忙棄城逃向北區貢舉(今屬萬寧市禮紀鎮)一帶。瓊崖工農革命軍兵不血刃佔領了陵水縣城。

12月16日,莊重的號角聲在冬日的陵城吹響,振奮人心。陵水縣工農兵代表大會在陵城召開,宣佈成立陵水縣蘇維埃政府,選舉王業熹為主席,黃振士、許邦鴻等10人為委員,瓊崖第一個縣級蘇維埃政權就此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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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角號常被選作革命隊伍的軍號

陵水黎族自治縣博物館現藏的牛角號,長25釐米,用牛角製成,色澤自然,上尖下寬呈喇叭型,頂上一孔為吹口。該牛角號1984年由陵水本號鎮樂利村黎亞武捐贈,1994年被定為國家一級文物。黎亞武的爺爺是當年蘇維埃政府的司號員。在戰爭年代,牛角號與黎爺爺一起參加過許多重要戰役,是革命隊伍預警敵人來襲和投入戰鬥的重要工具,也是見證過瓊崖革命史的重要文物。

牛角號是黎族重要的吹管樂器,陵水革命隊伍中黎族同胞又佔多數。當農民軍被圍困在坡村,條件較為艱苦,牛角號自然被選作革命隊伍的軍號,直至蘇維埃建立及許多後續戰役中,都可以看到牛角號的身影。(梁君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