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立早閒人(白馬晉一原創團隊成員)
假如沒有發起淮南三叛第二叛,假如沒有淮南三叛的失敗,曹魏後期文武兼備的毌丘儉毫無懸念就成為歷朝歷代帝王所樹立所謂忠臣良將的楷模,是國勳而非國蠹。但歷史沒有假如,只有一個道理,即歷史是勝利者書寫。
毌丘儉繼承父爵——高陽鄉侯,為平原侯文學,成為曹睿早期的班底成員,和曹睿的感情十分深厚。曹叡登基後,以東宮之舊,甚見親待。為此,毌丘儉以東宮之舊倍受曹睿重用,官職一路高升,從平原侯文學、尚書郎、羽林監到洛陽典農。《辭海》對“親待”一詞的解釋是:“親近優待。”由此可見,“親待”是一個褒義詞,大多用於上級對下級,長輩對晚輩,甚至是帝王對臣民。就因為魏明帝曹睿的親待,才會有曹睿在位期間毌丘儉上書勸諫及曹芳繼位時期毌丘儉報恩起兵。這也正符合儒家所提倡的“士為知已者死”。士,士人,士人的氣節。這種氣節其實就是“義”,是堅持和認死理,知恩圖報。毌丘儉雖是文人,武將,終究是士人,擁有士人高尚的氣節,才會正值魏明帝大興土木勞民傷財之時,上疏勸諫。
《三國志·魏書·王毋丘諸葛鄧鍾傳》是這樣記載毌丘儉上疏原話:臣愚以為天下所急除者二賊,所急務者衣食。誠使二賊不滅,士民飢凍,雖祟美宮室,猶無益也。雖史書記載喜好營建宮室的魏明帝對朝臣勿營建宮室的切諫都不予理會,但毌丘儉照樣升官,被提拔為荊州刺史,開始外放地方,主政一方的機會。
從毌丘儉上書勸諫可以看出。
其一,毌丘儉在朝為官,未沾染上官僚阿諛奉承的風氣,為人忠正,敢於直諫,值得重用;
其二,曹睿即位為帝,大權獨攬,不再是當年謹小慎微的平原侯,而大肆追求崇飾宮室,擴建園囿,蓄養後宮等奢淫生活。雖然曹睿對上書勸諫的毌丘儉等大臣未治罪,但整天面對時時要求改正錯誤的臣子,如坐針氈,讓人發毛,不理不睬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因此,為了圖個耳根清淨,就將毌丘儉這種東宮舊人打發到外地當官。
其三,荊州,天下之腹,戰略要地,是魏吳爭奪的焦點。毌丘儉有兩大優勢,先是魏明帝的心腹舊臣,值得信任;後自身有才幹和謀略,值得託付。因此,毌丘儉到荊州就主持南線襄樊防務,與吳國相持,讓魏國南方頗無戰事。
在魏明帝的親待及信任之下,毌丘儉官運亨通,平步青雲,從荊州刺史調往幽州刺史,加封度遼將軍,兩次帶兵平定遼東,跨界東征,建立蓋世功勳,被封安邑侯。隨着曹睿駕崩,曹芳繼位,毌丘儉隨之被疏遠。特別是高平陵事件之後,司馬氏獨專朝政,曹魏名存實亡。尤其是好友夏侯玄、李豐密謀取代權臣司馬師元輔的地位不成反被夷滅全族後,毌丘儉深感不安,害怕自己有朝一日會步夏侯玄等人的後塵,被誅殺被夷族。再者昔日魏明帝對自己有厚恩,不忍見曹魏三代苦心積慮所創立的基業毀於一旦,士人的氣節迫使毌丘儉為曹魏政權做拼死一搏。
正元二年(255年),毌丘儉、文欽謊稱得到郭太后(明元皇后)的手詔,向天下發而起兵檄文,揭露司馬師的罪惡,於壽春舉兵討伐司馬師。由於起兵倉促,目的不明,計劃不詳,起兵才一個月不到就被司馬師一舉平定。毌丘儉在兵敗逃亡途中,被平民張屬射殺,梟首送入洛陽,三族被滅。文欽則單槍匹馬逃入東吳。淮南三叛第二叛就這樣落下幄幕。
毌丘儉,為報答曹睿之恩,給魏國征戰一生,結果是建功立業,封侯授爵;為詮釋忠臣之義,替曹氏反抗司馬,後果是兵敗如山,身死夷族。
筆者按:盡忠,竭盡忠誠。多指盡瘁國事或身殉國難。毌丘儉,不僅是領兵作戰的武將更是忠君愛國的士人,為報曹睿的親待之恩,上書勸諫及報恩起兵,一事又一事在為曹氏天下盡忠,從而成全自己真正變成封建王朝的忠臣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