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版水滸”,李逵呆蠢,武松邋遢,宋江強健,讓人覺得與原著相差太遠。相貌清秀的母大蟲顧大嫂,更是跟原著中的“眉粗眼大,胖麪肥腰”一點都不沾邊兒。只有入雲龍公孫勝還有那麼幾分仙風道骨,但卻被宋江三言兩語拆穿障眼法,鬧得好不尷尬。
由此我們不禁產生一些疑問:公孫勝障眼法被宋江拆穿,是宋江精於此道,還是公孫勝學藝不精?宋江這位鄆城縣押司,又怎麼會精通江湖騙術?
在水滸原著中,宋江文才武功還是有半桶水的,否則他不會受到知縣時文彬的器重,更不會成為毛頭星孔明獨火星孔亮的師父——能成為孔明的師父,除了水鏡先生司馬徽,也就是宋江宋公明瞭。
原著中的宋江“刀筆精通,吏道純熟,更兼愛習槍棒,學得武藝多般”,而且“平生只好結識江湖上好漢,名不讓孟嘗君。”這些溢美之詞,讓我們看到了宋江的另一面:用鄆城縣押司的身份作掩護,宋江結交了一大批雞鳴狗盜之徒,對江湖伎倆,也是比較精通的。
在水滸原著中,公孫勝堪稱塵世間第一高手,他要想幹掉玉麒麟盧俊義,那也就是舉手之勞。但就是這樣一位絕頂高手,為了區區十萬貫阿堵物,把晁蓋吳用和阮氏三雄都拉下了水,讓人禁不住懷疑他下山是為了效仿前輩高人申公豹。
子不語怪力亂神,咱們今天不談公孫勝的法術有多高明,就聊一聊在“高版水滸”中,宋江是怎麼拆穿公孫勝障眼法的——這類江湖伎倆,讀者諸君想必也聽説過,甚至還可能親身經歷過。
話説公孫勝在結識托塔天王晁蓋、智多星吳用和阮氏三雄之前,先找到了鄆城縣押司及時雨宋江,並且命去告訴他:“伏魔殿逃走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你就是其中的一個!”
公孫勝之所以一口咬定宋江是三十六天罡星主之一,還是要拉宋江入夥——有宋江裏應外合,估計智取生辰綱就不用白日鼠白勝下蒙汗藥了。
但是黑白通吃揮金似土的鄆城縣押司,對十萬貫生辰綱根本就不感興趣。這也難怪,在富庶的宋朝,只要手中有一點權力,再加上一點“聰明”,年收入十萬貫並非難事——一個村長年收入幾百萬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宋江對十萬貫財寶不感興趣,對自己是不是天罡星主也表示懷疑,這就逼得公孫勝不得不展示自己的“拿手絕活”了。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公孫勝先後展示的“空碗取酒”。看到這裏,請原諒筆者不厚道地笑了:“這個可能比空盆變蛇還容易!”
宋江也笑了,他喝下憑空變出來的美酒,意味深長地看着公孫勝微笑。
公孫勝當然知道,要想讓老奸巨猾的宋江上當,一碗酒是不夠的,還需要趁熱打鐵。於是公孫勝猛然抽出寶劍,對着空氣一通亂砍:“爾等也想飲酒嗎?退下!大膽妖孽,還不快走!”
就是這麼一通亂砍,旁邊的樹枝,居然滲出了鮮血。
空碗變酒,劈樹出血,這兩招施展出來,宋江還是微笑不語。如果手上有點瓜子爆米花,宋江就是個吃瓜看戲的,這讓公孫勝有些下不來台,只好施展壓箱底的絕活:呼風喚雨。
公孫勝“召喚”清風之前,還進行了一番鋪墊:“好生悶熱的天哪,不如再召喚點金風來,如何?”
宋江是打定了主意一言不發當個好觀眾,絕不捧哏接下茬兒。公孫勝只好繼續表演他的獨角戲:“風來,火來……不出一盞茶的時間,風就會來了!”
其實剛吃完瓜的宋江一點都不熱,倒是公孫勝忙活出了滿頭大汗。
看着公孫勝表演完了,宋江拿過公孫勝的寶劍,很不厚道地開始揭秘:“先生唇天口地(上嘴唇拄天下嘴唇拄地,臉呢?),江湖術士糊弄人的鬼把戲,騙得過草莽,瞞不過宋江!”
宋江慢條斯理,逐一拆穿了公孫勝的障眼法:憑空變出美酒,是因為公孫勝肩頭有一個酒囊;寶劍一紙就能發火燃紙,是因為手上沾了黃磷;劍上塗了石藥,所以能斬樹出血;所謂呼風喚雨,不過是懂一點天氣預報而已。
這下子入雲龍公孫勝尷尬了:“押司果然厲害。識破了在下的伎倆……”
公孫勝騙術失靈,該輪到宋江表演了。
宋江猛然大喝“先生,後面有人”,趁着公孫勝回頭觀望,宋江揮劍斬向公孫勝咽喉——這倆傢伙,你算你我,我算計你,沒一個是善茬兒。
宋江這一劍,擺明了是想取公孫勝性命,但是鄆城押司畢竟不如遊方道士武功高強,千鈞一髮之際,公孫勝避開了奪命一劍,只是被掃斷了幾根鬍鬚。
公孫勝這時候展現出了超絕的武功:空手入白刃,反關節扭落宋江手中之劍,腳尖一挑,寶劍重歸公孫勝。
這時候輪到宋江傻眼了:“騙不過就開打,還帶這麼玩兒的?”
如果説公孫勝是江湖中的騙子,那麼宋江就是衙門裏的騙子,事實證明,衙門裏的騙子比江湖中的騙子更無下限。
偷襲不成,打也打不過,宋江也開始使詐:“我一人之力如何能奪取十萬貫生辰綱?還請先生跟我一起到衙門裏秘密商議。”
吳用當然不會上當,他撒腿就跑,還甩了宋江一臉白灰。估計公孫勝一邊跑一邊心中暗笑:都是一個山上的狐狸,你跟我講什麼聊齋!
笑話講完了,咱們不討論哪個版本的水滸更靠譜,高版水滸的鬍子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假來,本文只想問讀者諸君幾個問題:公孫勝這樣的伎倆,您是不是看着很眼熟?江湖騙子公孫勝與衙門騙子宋江,誰的危害更大?宋江的江湖騙術,是跟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