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使者訪華,揭開“康乾盛世”的謊言,不過是歷史的諷刺
文|小韻同學説歷史
1792年,在乾隆時期英國國王派出一支龐大的使臣隊伍,由馬戛爾尼勳爵帶領前往中國,然而在來到中國之後,英國人非常震驚,因為中國在很多方面和他們的想象不一樣。在來到中國之前,英國人認為中國是世界上最富庶的國家,人人都綾羅綢緞。然而到了中國之後,他們的第一個印象,中國人非常窮。
那麼中國人為什麼會那麼窮?
戴逸先生主編過一套書《十八世紀的中國與世界?農民卷》,其中有一章介紹到,十八世紀,普通英國農户一年的收入是137鎊,除去各種花費,每年能有11鎊的剰餘。換成中國的白銀,大約40兩白銀左右。而同時期一箇中等中國農户,一年全部收入不過32兩,而全年支出平均為35兩,也就是説,辛苦一年,還要負債3兩,才能過活,根本沒有生產剩餘。所以一旦遇到饑荒,普通人家會立刻破產,賣兒賣女十分普遍。
那麼,為什麼康乾盛世是一個貧困盛世呢?
主要是因為人口的原因。
本來,乾隆朝的全國糧食產量比前代有大幅增加。乾隆皇帝提供了長期的政治穩定,他又主動推廣紅薯、玉米的種植。所以乾隆朝的糧食產量是歷代最高。
秦朝漢朝中國的糧食總產量達到400億斤,唐代為600億斤,宋代為800億斤,明代為1400億斤。而到清乾隆晚期,糧食總產量達到了2000億斤。
但與此同時乾隆朝還有另外一個紀錄,也就是人口出現了爆炸式的增長。在清代以前,中國人口多數時間在幾千萬左右,只有少數幾個歷史時段突破過一億。然而在乾隆六十年的統治生涯中,中國的人口增長了一倍,乾隆晚年人口接近三個億。
所以糧食總產量雖然創了歷史最高,但人均下來,又是歷史最低。歷代糧食人均佔有量,秦漢和隋唐都是將近1000斤,宋代為1450斤,明代為1200斤,而乾隆年間,僅為780斤。這是秦朝以來最低水平.
所以我們看漢書記載,漢代文景之治的時候,中國老百姓也都富裕得十分了得,聚會的時候,家家户户都騎馬,而且全騎公馬,誰要是騎母馬或者小馬都會遭到眾人嘲笑。但是乾隆盛世中卻絕沒有類似的記載。
所以乾隆盛世是一個飢餓的盛世,也是一個貧困的盛世。這種貧困還不僅僅體現在經濟上,更體現在政治上。
到了中國之後,英國人發現,大清王朝雖然不那麼富裕,但有一點非常厲害,那就是國家非常有秩序。如此龐大的一個帝國,從政治統治上確實是井井有條。“自進入中國境內以來,在這樣廣大的地面上一切事物這樣整齊劃一,這在全世界是無與倫比的。”
英國人説:“這樣多的人口,這樣廣袤的地面上,遵守着一個統一的政治制度和法律,有共同的語言文宇和生活方式,俯首帖耳於君主一人的絕對統治之下。”這與歐洲完全不同。
英國人認為,中國社會治安的良好和政治效率之高勝於歐洲:北京人口雖然這樣多,但秩序良好,犯法的事很少,他們在中國感覺非常安全。
中國官府的行政組織能力非常高。英國人到中國來,為了討乾隆的好,給乾隆帶了好多禮物,打包後一共是六百多個包裹,這些包裹形狀大小不一,從船上卸下來後,又輾轉多次才送到目的地,所以英國人認為肯定有一些東西會損壞。
但是在中國官府的強有力的組織協調之下,這些東西由中國勞工,迅速地從船上搬運下來,幾經輾轉運到承德,組裝完畢,沒有一件破損,英國人説這種政治效率是全世界第一的。“的確,在中國這兒—切似乎只要朝廷一聲令下,什麼都能辦成,最費力的事也能隨時得到執行。”
但是這種政治效率達成的方式是英國人想象不到的。
英國人長途航行的目的地是天津,但是因為他們不熟悉中國的航路,所以誤打誤撞跑到了浙江的定海。到了定海之後,他們需要當地官員找兩個領航員,沿着海路給他們領到天津。
英國人到來之前,通過兩廣總督給乾隆打了個報告,乾隆已經知道他們要來, 乾隆説:外交無小事,沿海的官員如果遇到英國的貢使,乾隆認為他們是來進貢的,遇到英國的貢使一定要好好招待,所以定海總兵當時滿口答應,發下命令去找領航員。
但是定海總兵尋找領航員的方式跟英國人的想象是不一樣的。按英國人的邏輯,中國官員應該高價懸賞。一百兩白銀沒人去,那就二百兩,二百兩沒人去,就一千兩,總有人會給英國人服務的。
但是定海總兵並不這樣辦,總兵派出他手底下的士兵到城裏挨家挨户搜尋,調查誰航過海,讓英國人在大堂上坐等,一會兒工夫,士兵就帶來了好幾十箇中國老百姓,黑壓壓地跪在地上,士兵説他們都航過海。
然後總兵詢問誰到過天津,最後找出兩個人去領骯,但是給多少錢呢?一 文錢報酬也不給,因為這是國家的任務,而且總兵衙門也沒有這筆經費。
這倆人説我們已經十多年不航海了,現在改行了,在城裏做買賣,如果我們去領航,買賣沒有照看,家人沒法養活。總兵説你們如果不去,唯一的結果就是挨板子。最後這兩個人只能跟着走了。
中國人司空見慣的一幕讓英國人感覺不寒而粟,在歐洲這是不可想象的。英國人説:"總兵的專斷反映了該朝廷的法制或給予百姓的保護都不怎麼美妙。迫使一個誠實而勤勞的公民,事業有成的商人拋家離子,從事於己有害無益的勞役,是不公正和暴虐的行為。除非是在一個專制的,其子民不知有法而只知有暴君的國度,這是不能容忍的。
英國人認為,歐洲和中國的政治文明有巨大落差。馬葛爾尼認為“中國政治制度上沒有代議性質的機構來幫助,限制或監督皇權””在中國的政治、倫理和歷史的文獻中找不到任何自由色彩的理論,他們認為這種理論最後一定導致犯上作亂。”
當時的歐洲,正流行着一股中國熱。像今天的西化大潮一樣,當時很多歐洲學者讀過了傳教士翻譯過來很多中國經典,認為中國是當時世界上治理的非常好的國家,紛紛號召向中國取經。
法國啓蒙思想家伏爾泰在他家的小禮堂中,畢恭畢敬地供奉上了孔子的畫像,他稱中國是“世界上最優美、最古老、最廣大、人口最多和治理最好的國家"。德國大數學家萊布尼茨被稱為"狂熱的中國崇拜者",他認為中國擁有"人類最高度的文化”
今天的中國努力的向世界靠攏,與西方接軌。那時歐洲學者們卻説,要向中國學習,要與中國接軌。伏爾泰説:“在道德上歐洲人應當成為中國人的徒弟。”
這種對遙遠文明的"狂熱",其實是人類文明史上常見的現象,所謂"外國的月亮比本國的圓"。正如同近代以來一些中國人的"崇洋"得熱潮一樣,其本質都是"借他人杯酒澆本國的塊磊",目的是以他處之長攻本地之短。
這種"中國熱"之所以在歐洲興起,其實是啓蒙運動中的歐洲知識分子藉助中國文化中的世俗精神,來批判中世紀歐洲的神權迷信。這裏面既有對中國文明的獨特解讀,也摻雜着一些"美麗的誤會"。
然而,英國人對中國的造訪,迅速打破了傳教士們在歐洲建造起來的美麗中國神話。
使團到達天津後,全體成員乘坐中國官方提供的平底船,沿着運河由天津前往北京。以前中國人沒有見過金髮碧眼的洋人,所以紛紛擠到運河邊上的小船上去看熱鬧。官方的大船行進的過程中,邊上的小船大家都往前面擠,就把船給擠翻了,許多人掉進河中。
馬戛爾尼使團的人發現,"周圍有這麼多船,沒有任何一個人跳下去救人,那麼掉到河裏的人顯然是不會水的,所以英國人叫中國的官船的水手停下來,跳下去救人。官船的水手説不能停,因為官船開到哪是有定製,如果停下來就影響了整體的計劃,所以繼續往前行駛。所以英國人説:這幾個可憐的傢伙,肯定有幾個淹死了。
所以乾隆時代到中國的這些英國人,對中國人的國民性格印象非常深。英國人注意到,在沒有官員的場合,中國人的表情也十分正常。只不過一旦有官員出現,中國人的神情立刻變了:"中國普通老百姓外表非常拘謹,這是他們長期處在鐵的政權統治之下自然產生出來的結果。在他們私下生活中,他們也是非常活潑愉快的。但 一見了官,就馬上變成的另一個人。"
這些英國人當中的好幾個回國後寫回憶錄分析説,中國這種國民性格,是中國統治者精心塑造的結果。因為他們在世界上其他地方也接觸過大量的華人,這些海外華人看起來都很正常。
他們的回憶錄紛紛在英國出版,第一次向全世界撩開了中國這個神秘國度的面紗,導致西方人的中國觀發生了根本性的轉折:中國從天上掉到地下,從文明變成野蠻。
歐洲人發現,"中國人不是無神論者,而是更為原始的多神論者。中國不是開明的君主專制,而是依靠棍棒進行恐怖統治的暴政的典型。中國不是富裕的國度,而是一片貧困的土地。〃
在英國使團到達中國之前,歐洲人從來沒有想象過武力進攻中國的可能性,中國如此強大,誰敢挑釁中國。然而,馬戛爾尼使團一回國,以武力教訓中國的聲音就開始在歐洲響起。而且這種聲音還披上了文明的偽裝。
馬戛爾尼宣稱:“如果中國現政府由一個會保證其居民財產安會的政府所取代,那麼中國人的進取心和亞洲商人的商業敏感就會激勵起來。從隨之而來的財富增長中,歐洲貿易將會獲益,全世界將會在互惠的商業中聯合起來。”
這就為後來的鴉片戰爭進行了思想鋪墊。
所以説提到鴉片戰爭,提到後來中國被侵略的歷史,我們一般都會都認為,這是在晚清那幾個懦弱無能的道光、咸豐這樣的皇帝的統治下才會發生的,但其實早在剛早的時候就埋下了伏筆。
對於這一問題,大家有什麼想法歡迎一起在評論區交流哦~
關注我不走丟,更多精彩內容絕不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