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堡之變”後朱祁鈺繼位,在位八年為何輕易被朱祁鎮推翻
正統十四年(1449年),瓦剌太師也先率軍犯邊,明英宗朱祁鎮御駕親征卻兵敗被俘,經于謙等大臣提議和孫太后首肯,留京監國的郕王朱祁鈺即皇帝位,是為明代宗。次年,明英宗朱祁鎮被放歸京城,但旋即便被朱祁鈺囚禁南宮長達七年。
可以説,對於重新歸國的朱祁鎮,朱祁鈺是防範甚嚴,然而到了景泰八年(1457年),朱祁鈺病重之際,石亨等人發動“奪門之變”,卻迅速將朱祁鎮重新扶上皇位。那麼,在位八年的朱祁鈺,為何如此輕易便被趕下了皇位呢?
原因之一:皇帝病重儲君不明,給了朱祁鎮奪位機會朱祁鈺繼位雖是臨危受命,乃權宜之計,但在皇位穩固之後,他卻並不想就此放棄這偶然得到的權力,這點從其對迎回朱祁鎮的態度就可以看出,而為了穩固皇位,他不僅將重新回國的朱祁鎮囚禁,同時通過易儲將明確了君臣關係。
儲君乃是“國之根本”,乃是確保皇位順利傳承的有力保證,只要儲君得以確立,那麼即使皇帝突然重病或駕崩,那麼朝廷也能確保皇位傳承。因此,朱祁鈺在皇位穩固之後,便不惜通過賄賂大臣,廢黜了太子朱見深(明英宗朱祁鎮之子),改立自己的兒子朱見濟為儲君。
然而,令朱祁鈺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朱見濟被立為太子的次年,即景泰四年(1453年)便夭折了,而朱祁鈺又沒有其他兒子,因而導致此後儲君之位虛懸。因此,當景泰八年(1457年)朱祁鈺病重之時,關於誰來繼承皇位便產生了分歧,大學士王文、宦官王誠等擁立襄王朱瞻墡世子,而禮部尚書王直、禮部尚書胡濙、兵部尚書于謙等則傾向於復立朱見深。
雖説朝中大臣沒有明確擁立朱祁鎮復位者,但朱祁鎮作為曾經的皇帝,如今的太上皇,也並非就沒有重新登上皇位的資格。因此,在朱祁鈺病重無法理政的情況下,對於石亨等人擁立朱祁鎮,大臣們雖然錯愕,但卻很少有人明確反對。
原因之二:朱祁鎮雖然兵敗被俘,但朝中仍不乏支持者朱祁鎮雖然遭受了兵敗被擒的恥辱,但作為一個在位十四年的帝王,朝中不可能沒有支持者,這點從朱祁鈺對朱祁鎮的防範之嚴密就可以看出來。
作為朱祁鎮的生母,孫太后在兒子兵敗被俘之後,同意了立朱祁鈺為帝,但卻在立其為帝之前率先立朱祁鎮之子朱見深為太子,此舉用意極為明顯,即並不想就此將皇位交到朱祁鈺一脈手中,就是在表明大明江山依然是明英宗的,朱祁鈺只不過是代理執政而已。
之後,瓦剌因內部變故,意圖與大明議和,並且表示願意將朱祁鎮放歸大明,此時朱祁鈺明確表示反對,但卻遭到了朝中上下全面反對,就連對其有擁立之功的于謙也對此極為反對,而負責出使瓦剌的楊善更是在沒有朱祁鈺表態的情況下,便將朱祁鎮接了回來。
此後,朱祁鈺意圖改立太子,此舉又招致朝中大臣的反對,雖然他最終將反對的聲音壓了下來,但朝中仍有反對之聲,例如朱見濟夭折之後,貴州道監察御史鍾同便説,“太子薨逝,足知天命有在”,結果被朱祁鈺下獄杖死。
從以上種種不難看出,朱祁鈺雖然在位八年,但上至太后、下至朝臣,仍然不乏朱祁鎮的支持者,而這也是朱祁鎮發動政變復辟之後,能夠迅速坐穩皇位的重要原因。
原因之三:政變發生速度太快,朱祁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縱觀整個“奪門之變”,這次政變的過程可以説極為順利,根本沒有給朱祁鈺應對的機會,而政變之所以如此順利和迅速,與發動政變眾人的身份,是密不可分的。
我們來看看發動“奪門之變”的主要成員,石亨作為深受朱祁鈺重用之人,乃是武將集團的領軍人物之一,且直接掌握着皇城鑰匙;右都督張軏則直接掌管京營,可以就近調兵平息亂局;宦官曹吉祥則利用宮中便利,趁機取得了孫太后對復辟的支持。
此外,朱祁鎮太上皇的身份,也令宮中侍衞在未接到命令的情況下,根本不敢擅自抵抗,甚至不敢阻擋眾人入宮,例如政變隊伍到達東華門時,守衞雖然大聲喝止,但在得到對方是太上皇的答覆後,立即便打開了大門。在這幾人的聯手發動之下,整個政變過程兵不血刃、極為順利,等到大臣們次日上朝之時,這才發現皇位早已換了主人,而面對既成事實,誰又敢單場反對。
政變之順利,以至於朱祁鈺根本毫無察覺,直到朱祁鎮重登皇位,朱祁鈺這才得知消息,如此情況之下,就算朱祁鈺有支持者,在沒有提前準備的情況下,又如何來得及應對。
原因之四:朱祁鈺對兄長雖然防範甚嚴,但卻沒有防備政變爆發朱祁鎮重返大明之後,朱祁鈺迅速將其囚禁於南宮之中,一關便是八年,而為了防止皇位受到威脅,朱祁鈺對兄長可以説是防範甚嚴,或許正因如此,使得他放鬆了警惕。
在朱祁鎮被囚南宮的七年裏,朱祁鈺不僅命人將南宮大門上鎖灌鉛,連食物都只能通過小洞遞入。為了防止皇位受到威脅,朱祁鈺不僅加派錦衣衞嚴密看管南宮,更是下令將南宮附近的樹木砍伐殆盡,從而杜絕朱祁鈺私下與外人見面。
與此同時,朱祁鈺對於南宮的日常用度也是限制極為嚴格,吃穿不足之下,朱祁鎮的原配錢皇后甚至不得不自己做些女紅,託人帶出去變賣,以補家用。可以説,朱祁鎮歸國後雖然貴為太上皇,然而非但沒有享受到任何太上皇的待遇,反而是在驚恐不安之中度過了七年的軟禁生涯。
或許正是由於朱祁鈺認為對朱祁鎮已經限制到了極點,導致他放鬆了警惕,根本沒有對政變做出防備,以至於在政變爆發之後,朝廷根本沒有辦法有效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