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輛由22節車廂組成的專列,乘坐者是大名鼎鼎的中華民國陸海軍大元帥,有着“東北王”之稱的奉系軍閥首領張作霖。
6月4日凌晨5時30分,當專列經過京奉鐵路和南滿鐵路交叉處的三洞橋時,轟然一聲巨響,張作霖所在的車廂被炸得只剩下一個底盤,他本人則滿臉是血,倒卧不起。
隨即,張作霖被緊急瀋陽“大帥府”搶救,數小時後傷重不治撒手人寰,終年54歲。
一代梟雄就此隕落!
彼時,張作霖所娶的六位夫人中,最小的才23歲。早年喪夫,必將為正值青春的人生,埋下揮之不去的陰霾。
那麼,她們後來都怎麼樣了?
我們逐一説起。
01 剛烈的原配夫人
1895年,張作霖離開清軍,回鄉當了一名獸醫。經人撮合,迎娶了趙家廟地主趙佔元的次女趙春桂。
趙夫人文化不高,但聰明伶俐,能説會道,善於處理人際關係和糾紛,經常為張作霖排憂解難。在人生最低谷時,她給予了丈夫最大的安慰和支持。
張作霖發家後,他的結拜兄弟張作相、湯玉麟等人常説:
“嫂子賢德,大帥能成就大業,多虧我那老嫂子。”
然而,寸有所長,尺有所短。趙夫人雖是一把持家好手,卻生性剛烈,脾氣暴躁,經常和處理家務蠻不講理的張作霖發生爭吵。
1900年,張作霖開始納妾,對趙夫人有所忽視。
1911年,張作霖帶兵進入奉天鎮壓革命黨人。趙夫人帶幼子學銘前來探望。因學銘半夜吵鬧不安,張作霖意欲動手責打,趙夫人一氣之下,連夜帶幼子返回新民府老宅。
不久,備受冷落的趙夫人一病不起,鬱鬱而終。
02 温良的二夫人
1900年,八國聯軍侵入北京,社會秩序大亂,張作霖在趙家廟組織了一支保安隊,負責維持附近幾個村子的治安,經常帶着幾個隊員四處轉悠。
轉來轉去,有個隊員看上了鄰村私塾先生家的女兒,請張作霖作為媒人前往提親。不料,見到提親對象,媒人竟一下被迷住了。張作霖決定自己抱得美人歸。
於是,這個叫做盧壽萱的姑娘成了他的二夫人。
盧夫人知書達理,氣質嫺靜,温柔善良,從不與人爭吵。張作霖煩悶之際,常到盧夫人處求得安寧。
趙夫人病重時,盧夫人第一時間前往探望,並自覺擔負起了照顧張首芳和張學良等三姐弟的重任,給了他們如母親般的關懷。因此,她最受張學良的尊敬。
“九一八”事變後,張學良率東北軍退出東北,盧夫人也遷居天津,先是和張首芳居住在一起,後來與二女兒共同生活。
1974年,盧夫人在天津病逝,享年94歲。
03 倔強的三夫人
1905年,張作霖在新民府任遊擊馬隊營管帶,負責剿殺遼西慣匪杜立三。一日,有人密報新民縣捕盜營班頭戴錫成與土匪來往密切,他隨即將戴逮捕入獄。
其女戴憲玉聞知父親受到杜立三株連,悲慟萬狀,急與其母面見張作霖説情。結果,張作霖立刻就被年輕漂亮的戴憲玉所吸引,即託媒人私下説合。
此時,戴憲玉本已意中有人,但為救老父,她只得委曲求全,做了張作霖的三夫人。
強扭的瓜不甜。進入張家後,戴夫人終日鬱鬱寡歡,難得一笑,不時以淚洗面,對夜長哭,經常無端與張作霖大吵大鬧。
甚至,不堪其擾的張作霖,還一度動過休妻之念。
1913年夏秋之交,戴夫人進入瀋陽城外慈雲寺中戴發修行。次年,又削髮修行。
1921年5月,戴夫人因病在慈雲寺鬱郁而歿,年僅34歲。
04 有主見的四夫人
1906年新民縣的一個清晨,18歲的姑娘許澍暘正在井台打水,被恰巧路過的奉天右路巡防營統領張作霖看中。
那個年代,權勢就意味着征服。很快,許澍暘成了張作霖的四夫人。
許夫人進入張家後,自感家貧位卑,整天忐忑不安。
命運,是自己爭取的。
幾年後,許夫人通過自學,居然考入了奉天省立第一女子師範學校。不料,此舉引起了軒然大波。奉天軍界有頭有臉的張作霖夫人,竟和普通女學生一道上“洋學堂”,幾乎成了當時的頭號新聞。
張作霖認為有礙體面,強逼她停了學。
但許夫人並不氣餒,她和孩子們一起聽私塾先生講書,心智大開,從小就引導、教育孩子們做一個自強自立的人,不要靠張家的勢力吃飯。
張作霖死後,許夫人一直住在帥府。“九一八”事變前,她遷居天津,“七七”事變後又移居美國。
解放後,許夫人將3個子女留在美國,隻身回國。1978年,她病逝於北京,享年90歲。
05 能幹的五夫人
1916年,奉天督軍兼省長張作霖出席了一所中學的畢業典禮,品學兼優的袁壽懿代表中學畢業生宣讀答辭。
台上,女學生亭亭玉立,盈盈淺笑;台下,督軍心神盪漾,目不轉睛,甚至感到了片刻的眩暈。
一年後,張作霖把袁壽懿娶進了門,是為五夫人。
五夫人原是黑龍江將軍袁壽山的女兒,不僅年輕貌美,而且精明能幹,辦事得體,深得張作霖的寵愛,經常隨他出席一些社交活動,人稱壽夫人。
久之,壽夫人在張作霖的心裏佔據了重要地位,幾乎達到專寵的地步。小青樓建成後,張作霖特意安排壽夫人單獨居住。
張作霖被炸身亡時,壽夫人全力支持東北政要秘不發喪的決定,冷靜沉着地騙過了來帥府一探虛實的日本領事夫人,為張學良處理後事贏得了寶貴時間。
“九一八”事變後,壽夫人隨同帥府其他人員一同遷居天津。
1948年冬,她離津赴滬,轉道台灣。1966年病故於台北,終年68歲。
06 年輕的六夫人
1923年秋,張作霖前往天津公幹,住在“恆聚德”軍衣莊。一天,天寶班來了幾個姑娘唱戲,一位恬靜、靦腆的高挑個少女吸引了他。
這個姑娘叫馬月清,生得天庭飽滿,鼻子挺闊,微微上翹的嘴角似乎永遠在微笑,十分福相。
張作霖雖然統帥千軍萬馬,卻特別迷信,他決定收了這顆“福星”。礙於壽夫人的臉面,暫時讓馬月清仍住天津。
不長時間,壽夫人就得知了此事。她表現的十分大度,親自去天津將馬月清接到帥府,以貼身丫環的名義安置,實則以夫人名份對待,吩咐府中人稱呼為馬姑娘。
張作霖有了“福星”,似乎也順風順水,一路做到了陸海軍大元帥。皇姑屯事件發生時,23歲的馬姑娘正坐在張作霖旁邊,腳部也受了傷。
“九一八”事變後,壽夫人遷去天津,馬姑娘也跟隨前往,仍同居一處。1948年底,壽夫人前往台灣,她依舊自願跟隨左右。
1975年,這位沒坐過花轎,沒披過蓋頭,一生守寡,終身未嫁的大帥夫人,病逝於台灣,享年70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