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平元年,南宋和蒙古部落聯合起來,一起向金國發動進攻。當時,宋金兩國已經對峙了一百多年,金國更是以一己之力滅亡了北宋。不過,一直壓制南宋的金國,還是無法抵抗宋蒙的聯合出擊。在蒙古騎兵的幫助下,宋軍愈戰愈勇,打的金國節節敗退。最終,金國在菜州(今湖北棗陽)被宋蒙聯軍所滅。
然而,後人在感慨金國滅亡的同時,也對南宋和蒙古的聯合表示驚異。
其實,南宋與蒙古的聯合並非一時興起,其中的曲折,實在是一言難盡。建炎三年,南宋的使臣洪皓在出使金國的時候,被金國強行扣留。但是,洪皓被迫留在金國後,並沒有因為自己的遭遇灰心喪氣。他廣泛記錄了金國的各種情況,然後,想方設法將信息傳遞給宋廷。
紹興十二年,經過十幾年的所見所聞,洪皓對金國已經有了一個比較全面的認識。他給故國寫信,説金國如今正在走下坡路,且一直受到蒙古的威脅。因此,朝廷可以趁機謀劃北伐,早日收復故土。但可惜的是,宋廷方面卻以“紹興和議”為由,將洪皓的提議放在了一邊。
紹興三十一年,金國的皇帝完顏亮集結兵力,氣勢洶洶地想要南伐。所以,南宋將領劉錡、吳璘為了抵抗金兵,主動向蒙古、契丹各部提出了合作的想法。可是,當時蒙古諸部紛爭不斷,不成氣候。再加上金國和西夏的阻撓,宋蒙聯合一事一直沒有實質上的進展。
嘉定四年,蒙古與金國爆發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蒙古軍雖然在開始的時候佔據了主動,但在金軍頑強的抵抗下卻始終難以獲得大勝。到了嘉定九年,金軍抓住機會實施反擊,一舉收復了河北一帶的五十多座城池,使局面開始對蒙古軍不利。
本來,經過幾年的戰鬥,蒙古方面已經疲憊不堪,很難再扳回戰局。而金軍只要保持這種態勢,繼續穩紮穩打,勝利將指日可待。但是,驕傲自大的金宣宗竟然將很多軍隊南調,命令他們南下攻宋。在金宣宗看來,強大無比的蒙古軍都不是自己的對手,更何況是一向孱弱的南宋。
如今,大局已經,不如開始雙線作戰,以此獲取更大的優勢。此時,蒙古軍正被金軍壓地喘不過氣來,一見金軍大批南下,頓時士氣高漲。他們雖然暫時處於下風,但遊牧民族出身的軍人,又豈是能夠輕易戰勝的?很快,金國佔領的太原、河中等地接連失守,河北、陝西一帶危在旦夕。
金宣宗見狀,不禁為自己的失策後悔不已。他立即下令將南伐的軍隊調回,以防蒙古軍長驅直入。不料,南宋經過多年的修生養息,其國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金軍和宋軍一交戰便打的難捨難分,實在難以撤出戰鬥。無奈之下,金國只好陷入兩線作戰之中。最終,連年戰亂耗資巨大,使強盛的金國被戰爭拖垮了。到了1224年,金宣宗駕崩,他的三兒子金哀宗繼承了皇位。當時,金國的山河已經被蒙古和南宋打的殘破不堪。
但是,金哀宗從父親的失誤中吸取教訓,果斷向南宋示好,然後,收縮防線休養生息。而南宋見金國與蒙古打的不可開交,倒也樂得隔岸觀火。之後,金哀宗勵精圖治,用了六年時間恢復元氣,終於抗住了蒙古的進攻。但不料,蒙古軍繞道鄧州,突襲金國,打了金國一個措手不及。
經此一戰,金國損失了十五萬精鋭,連都城汴京也被蒙古攻佔了。最後,惶惶如喪家之犬的金哀宗只好退到蔡州,重新謀劃下一步戰略。
都城喪失,令金哀宗痛心疾首。可是,他不想着從蒙古手裏奪回汴京,反而打算南下佔據南宋的地盤,然後,以此為根基繼續發展。
這樣一來,金國徹底得罪了南宋和蒙古。
從1233年開始,求勝心切的金哀宗不斷下令攻打南宋。而且,在宋金戰況尚不明朗之時,金哀宗更是孤注一擲,命令大將武仙集中兵力攻打四川一帶,想要使四川成為金國的領土。
武仙接到命令後驚得目瞪口呆,他久經沙場,一眼就看出了這個計劃的漏洞。不説別的,只要好好看看地圖,就能看出其中的荒誕不經。一旦進入四川,豈不是自投羅網?金哀宗不懂軍事胡亂指揮,可武仙卻不想死得糊里糊塗。
於是,武仙果斷向南宋投降,然後,將金哀宗的計劃和盤托出。南宋得知之後迅速派兵伏擊,一舉打敗了金國的七萬大軍。之後,損失慘重的金國,除了堅守蔡州之外別無他法,而在蒙古軍的步步蠶食之下,蔡州也很快成為了一座孤城。
蒙古見金國危在旦夕,於是,不斷出兵攻打蔡州。而且,蒙古軍主帥塔察爾更是親自率軍出擊,想要徹底消滅金國。
但不料,金國人見亡國之禍就在眼前,一個個都豁出了性命與蒙古軍展開了激戰。塔察爾組織了好幾波敢死隊前去攻城,都被殺紅了眼的金兵打了出來。看着呼聲洞天的金兵,塔察爾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馬上下令停止攻城,然後,修築堡壘圍困金國,想要將金軍活活困死。
這本是個好計策,但此時,蒙古的糧草也開始告急。這樣一來,誰拖倒誰還是個未知數。此外,南宋也不是不擔心蒙古,但金宣宗和金哀宗的兩次南下危害極大,已經將宋金之前達成的和議完全撕碎。如果,這次金國起死回生,那麼,宋金之間仍要爆發戰爭。
想來想去,南宋感覺除了聯蒙抗金之外別無選擇,於是,南宋下令攻打蔡州,並給蒙古軍送去了三十萬石糧草。1234年正月十日,蔡州在宋蒙大軍的聯合攻擊下宣告失守。
至此,金哀宗自盡殉國,曾經不可一世的金國滅亡。
總之,宋蒙聯合之舉是在很多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才促成的,而南宋政府並不是不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只不過是兩害相比取其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