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的興起,絕對是馬上民族的驕傲。到了中國南宋末年,蒙古的開創者成吉思汗已建立起橫跨歐亞兩大洲的帝國,並在公元1259年迫使繼新羅之後統治朝鮮半島的高麗投降,蒙古勢力遂與日本隔海相望。
蒙古帝國的野心,當然不可能讓一個小日本在海那邊空懸着。況且,當時的日本並沒有和蒙古帝國建有外交關係,這當然讓蒙古人很惱火,也很好奇。到了元世祖忽必烈時期,讓日本知道自己就成了頭等大事。
至元三年(公元1266年),忽必烈派出兵部侍郎郎赫德、禮部侍郎殷弘出使日本。他給日本人寫了封信,在信中,他警告日本:效法高麗,舉國來朝以通和好,如不相通好,將至“用兵”。
而鎌倉幕府此時,已經作了迎接元朝來攻的準備。忽必烈氣得要死,他本就是個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的人,碰到這樣不識時務的東西,更是雪上加霜。但這並沒有引起忽必烈的怒火,恰好相反,在同年九月,他再次命郎赫德經高麗出使日本,至元六年(公元1269年)初,郎赫德使節船到達對馬,但對馬島守軍拒絕其登陸。此時,忽必烈正在與南宋作戰,一時之間還分不出身來對付日本,就在至元七年(公元1270年)十二月,他又派出女真人趙良弼出使日本,目的只有一個:以元朝的名義打開日本的大門。可這一次,趙良弼和前面的使者一樣,依舊不能打動頑固的日本人。
當時,元帝國已經向東征服高麗,向南平定大理、西藏和安南,向西由中亞進入歐洲,席捲俄羅斯、波蘭、匈牙利,放眼天下,視線所及,也只有一個彈丸島國日本了;而且當時的日本與苟延殘喘的南宋政權關係十分密切,官方往來和民間交往十分頻繁,對南宋的抗元戰爭有較大的幫助。忽必烈當然知道,只要征服了日本,就可以卡斷南宋的外援之路,使其坐以待斃。這樣看來,蒙古人與日本人的這場戰爭是不可避免地要發生了。
而且,歷時五年之久的襄樊攻堅戰結束後,南宋的戰略防禦體系被徹底打破,南宋的滅亡已指日可待。在軍事上取得重大進展的同時,元朝受降了大批的南宋軍隊,如何處理這些降兵降將,成了忽必烈的一塊心病。南宋軍隊的戰鬥力太差,但又不能把他們直接殺掉。間接殺掉這些人最好的辦法就是重新發動新的戰爭。
隨後,忽必烈召忻都、金方慶等至元大都商議徵日事宜。至元十一年(公元1274年)正月,忽必烈命令高麗王造艦九百艘,其中大艦可載千石或四千石者三百艘,由金方慶負責建造;拔都魯輕疾舟(快速艦)三百艘,汲水小船三百艘,由洪茶丘負責建造,並規定於正月十五日動工,限期完成。這一項目給高麗人帶來了巨大的工作量和沉重的負擔,死傷無數,金錢浪費無數。讓忽必烈高興的是,同年六月,九百艘軍艦完工。忽必烈立即下達徵日命令,於是,一支由蒙、漢、高麗三族軍隊組成的聯軍,向日本進發。
這支聯軍的核心是蒙古族部隊,計有蒙漢軍兩萬人、高麗軍五千六百人,加上高麗水手六千七百人,共三萬二千三百人,由徵東都元帥忻都、右副帥洪茶丘、左副帥劉復亨統率。
二十日晨,聯軍兵分四路,展開登陸戰。第一路聯軍從博德灣西部百道源濱海一帶登陸,準備被他們全殲的是昨晚已在此佈陣的日本第一線指揮藤原景資所率領的五百騎兵。藤原景資是個正人君子,他沒有在聯軍登陸時進攻,而是在聯軍整頓好隊形後,方才按日本當時會戰的慣例(這種慣例是自殺式的,無論對方是多少人,都要在對方準備好後才主動進攻。首先是由一名武士單騎搦戰,衝在前邊,大隊騎兵隨後衝殺)。可想而知,日本軍隊的這種做法開始時讓聯軍嚇了一跳,但一接觸,聯軍發現這些人都是瞎咋呼,他們的“江湖武術”並不能與正規軍隊的作戰技巧相提並論。結局已經可以預料,百道源戰場上,日軍“伏屍如麻”,聯軍很快推進至鹿原。
另一路聯軍的進展卻並不順利,他們負責攻擊百道源西部的赤阪,肥後武士菊池二郎武房率自己所部武士一百三十騎與聯軍展開戰鬥。最高指揮部的藤原景資所率領的武士部隊阻擋住了聯軍的腳步。這部分聯軍只好向鹿原方向後撤。 第三路聯軍從鹿原及鳥飼一帶繼續登陸,擴大佔領地面。日本北九州各地流氓紛紛保衞祖國,或是趁火打劫。但這些人都無一例外地遇上了聯軍,雙方各有損失。
最後一部分聯軍從博德灣東部箱崎方向登陸,佔領岸邊松林,從背後夾擊與百道源元軍作戰的日本士兵。該地守軍大友賴泰的武士隊伍經不起蒙古人的夾擊,開始向東南方撤退。由於大友賴泰部隊的撤退,與百道源元軍作戰的日軍腹背受敵,被迫向大宰府水城方向撤退。
晚上,受傷的左副帥劉復亨回到船上,聯軍總指揮蒙古人忻都召集其餘將領討論明天的軍事行動。經過一天的戰鬥,聯軍包括蒙古士兵都對日本武士的勇猛頗有懼意,這並非是可怕的,可怕的是,在這個島上,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會武術的流氓。劉將軍躺在牀上作要死狀,這更讓總指揮喪失了些信心。作為前線最高指揮官,忻都失去了往日的英雄氣概和智慧,他無法準確地判斷出戰爭雙方的形勢。有人建議立即班師,忻都當即表示同意,並將所有士兵撤回船上,準備明天就回家。
第二天一早,日軍在大宰府水城列陣,但不見聯軍進攻,派出士兵偵察,才知博德海面已無船隻,聯合軍撤退了。日本朝野對突如其來的颱風趕走敵人十分驚喜,在全國範圍內展開了大規模拜神的活動,稱為“神風”。此後“神風”陪伴了日本人六百七十多年,直到公元1945年。
忽必烈知道這個消息是四年後,南宋滅亡時,他才想起了杜世忠等人。當他再讓南宋降將范文虎派人出使日本時,這些被派出去的人又遭殺害。忽必烈哪裏受過這樣的氣,一個小國居然敢這樣輕視我大元帝國。一定要把他們殺得一乾二淨才罷休! 忽必烈命范文虎去江南收集張世傑舊部及其他自願從軍者計十萬人,戰船三千五百艘,組成江南軍,由范文虎統率,從慶元(今浙江寧波)起航,跨海東征日本。另一方面,命洪茶丘至東北,招募瀋陽、開原等地自願從軍者三千,歸洪茶丘統領。那個一旦遇到特殊情況就喪失信心與智慧的前東征總指揮忻都仍統領蒙族軍。考慮到高麗跟日本人的仇恨,忽必烈又任命高麗將領金方慶為徵東都元帥,統率高麗軍一萬、水手一萬五千,戰船九百艘,軍糧十萬石。三軍合計近四萬人,組成東路軍,取道高麗東征日本。
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忽必烈和他的蒙古軍隊並非是以殺人為業的,他能統一地球四分之三的陸地,還是具備了一定智慧的。至元十八年(公元1281年)初,元世祖忽必烈徵日軍事部署已經基本完成,即將擇日下令出征。恰值此時,高麗王上書朝廷稱日本武士犯邊。於是,忽必烈下令徵日大軍出發。五月三日,元軍東路徵日軍進攻對馬島的世界村(上島佐賀浦)、大明浦,守島日軍堅決不想活了,頑強抵抗,但他們被全部殺掉。元軍佔領對馬島後,大肆殺掠。二十六日,東路大軍進入隱歧島。元軍佔領隱歧島後,理應按忽必烈在軍事會議上的指示,在此等待江南軍。但是,蒙古人忻都自恃有上次戰爭的經驗,且兵力多於上次,尤其是出於對於南宋降將蔑視的心態,恐怕江南軍搶佔首功,因而在沒有對日軍的防禦措施進行偵察的情況下,貿然率軍自隱歧島出發,駛向博德灣。
日本人佔了地利,所以,就在七月二十七日元軍準備撤到壹岐島的途中時,先頭部隊受到了日本水軍的攻擊。范文虎與忻都想要先攻大宰府,結果兩個人就像患了偏癱一樣,遲遲不展開反攻,只在海上飄蕩。到了八月一日,海上一陣颱風襲來,元軍的厄運再次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