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沙場氣化虹,捐軀為國是英雄。——董必武
沒有硝煙瀰漫的和平年代,或許難以想象昔日先輩戰場奮鬥的場景。用鮮血和鬥志保衞國家的將士從來都是一個國家絕無僅有的寶貴財富和當之無愧的英雄。如今的祥和美好,都是昔日這些無名英雄用身軀築起的牢固根基。
山河破碎的國度裏,戰火紛飛的年代中,曾經有過這樣一支看似不起眼甚至遭人嫌棄的地方部隊。
他們沒有雄兵猛將,優良器械;僅僅是依靠對國家的忠誠和勇敢與鮮血打響了戰爭史上最為悲壯的一戰。他們以個人的意志向時代展現了不可磨滅的軍魂,也將他們的番號永遠刻在了時代的一角。
這支部隊就是民國時期無人不知的"川軍"。旁人即便不懂歷史,也對川軍和他們曾經的事蹟讚不絕口。他們是保衞祖國的軍隊中至關重要的一支部隊。可鮮有人知的是,昔日的川軍也曾有過悲壯的一戰,才最後被人銘記。
川軍的由來最早可以追溯到清朝末年,彼時晚清政府尚在訓練四川軍人組成新軍擴充戰力,這便是日後川軍的前身。民國創立以來,四川成為卻成為了各路軍閥和社會勢力必爭的軍事要地。川軍在此期間也飽受混亂局面的影響,故此才被外界指責為"最差的軍隊"。
這樣的評價並非惡意中傷,事實上早期川軍的面貌着實令人堪憂。除了人手一杆煙槍的奇怪裝備,他們並沒有統一的着裝,破爛的衣衫和老舊的槍械在隊伍中似乎比比皆是。
歷史的沉澱很多時候會造成社會對某些事物抱有固定的印象,就是因為這些無法改變的固有印象,川軍逐漸被其他部隊嫌棄並且敬而遠之。可川軍對此並沒有過多在意,反而想方設法改變當下裝備落後的狀況。
於是他們在全國混戰期間,伺機劫掠了閻錫山所在山西部隊的軍火庫。這也導致了外界頻繁的恥笑,閻錫山還對川軍破口大罵。一時間川軍成為了國內的眾矢之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都在四處流轉,無人願意收留。
1938年,國內抗戰局勢突然產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各地戰鬥頻發,國土淪陷也迫在眉睫。敵軍不斷逼近我軍的軍事戰略要地,即便是快馬加鞭的回防在一時間也是於事無補。
南京被佔領的消息剛剛傳開,敵軍就在短短數日之內反撲到了徐州這一軍事重鎮。所有軍隊都意識到失去徐州將有如何慘痛的代價。可現實的情況卻是身在第五戰區徐州的部分兵力已然是捉襟見肘,眼看將要被敵軍消耗殆盡。
國家興亡危難之際能夠站在歷史前沿的往往都是視死如歸的英雄。此時僅有一支部隊臨危受命趕到了戰爭前線。這便是原本在旁人看來孱弱不堪的川軍部隊。大敵當前,川軍部隊的將士們卻沒有任何畏懼,相反對他們而言,這將是一次絕佳的證明自己實力的機會。
他們想要用實際行動為自己正名。眼下原本駐守山東的韓復渠在開戰前一退再退,導致敵軍奔馳而下,直指台兒莊。川軍部隊122師不得不硬着頭皮在台兒莊北面的滕縣駐守,抵抗敵軍的千軍萬馬。
戰鬥前夜,作為川軍122師師長的王銘章已然懷有了視死如歸的決心。他身後的部隊依然是沒有優良武器裝備和戰鬥素質的地方部隊,與敵軍形成了天壤之別。
以死報國的行動似乎已經成為了定局。因此,在第二天出征前夕,面對身旁的戰士們,他只留下了"保國衞民而犧牲,是我們軍人的天職"這樣的囑咐。
能夠決定戰爭勝負的,或許不僅是雙方實力的差距,為國捐軀的頑強意志很多時候能夠讓奇蹟就此誕生。就是在滕縣這樣一個原本默默無聞的地方,爆發了足以被載入戰爭歷史的慘烈戰鬥。川軍憑藉地形優勢早早在此佈下防禦工事。敵軍如期而至,一觸即發的戰鬥也隨之打響。
原本敵軍以為能夠輕易通過的關隘此刻間卻化為了固若金湯的城池。事實上此地並非易守難攻的重鎮,只是因為眼前的川軍用血肉之軀和破舊的武器築起了高牆。
敵軍不斷加重火力,意外的是面對如此兇猛的攻勢,這支本該是全國最不起眼的部隊將士卻無一退縮。不斷加大的傷亡也沒有更改他們的以身赴死的決心。整整四個晝夜的抗爭後,他們用自己的鮮血書寫了近代戰爭歷史的傳奇。
區區兩萬餘人面對差距懸殊的敵人,毫無退卻相反卻給予了對方慘痛的打擊。理應受到歷史和國家銘記的,必然是為國家無畏獻身的英雄,而無關個人身份和地位。
此戰過後,川軍的氣節聲明令舉國震驚,無人不知川軍。除此之外,他們也為戰爭局勢的變化做出了絕無僅有的貢獻。滕縣一役,拖延了敵軍大量的時間,同時徐州也在精鋭部隊駐守之後轉危為安。
李宗仁也回憶川軍,表示台兒莊大捷的前提就是川軍在滕縣的苦守。在國家危急存亡之時,川軍將士用生命書寫了歷史。那些身披死字旗的士兵用最慘痛的代價和犧牲換回了國家的安寧和鬥爭的勝利。
經此之後,川軍再不是逢人嫌棄的部隊,相反他們是抗戰期間數一數二的功臣,從此天下皆知"無川不成軍"。
英雄之名,斷不是寥寥數語能夠盡數詮釋。真正能夠揹負國民英雄之輩,必然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用鮮血和身軀書寫歷史的每一個平凡身影。時過境遷,慷慨赴死為國捐軀之輩早已同往日山河遠去,可此番氣節必將舉世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