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小型音響裏奏放起莊嚴的國歌，嶄新的五星紅旗徐徐升起。9月1日，隨着升旗儀式的舉行，大山深處的福建永泰縣白雲鄉鳳際小學迎來了新學年的開學第一天。與眾不同的是，這所學校只有5名學生和2名老師。
9月1日，福建省永泰縣鳳際小學的老師和學生舉行升旗儀式（無人機照片）。新華社記者 周義 攝
這所“微小學”原是一所農村完全小學，學生最多的時候有400多名。隨着城鎮化進程推進，學校生源逐漸減少。2019年鳳際村庫區移民搬遷安置後，為了滿足剩餘的留守兒童就學，鳳際小學轉為白雲中心小學下屬的教學點，得以保留。
在農村小學任教35年的老師林萬注每年開學季總會擔心學生們能否如期來註冊。“辦學條件逐漸改善了，學生數量卻只剩下個位數，很捨不得，但出去能享受到更好的教育資源，對孩子們是件好事。”他既高興又有些失落。
在他的辦公桌上，擺着近些年學校畢業班的合照，2008年畢業照裏還有30名學生和9名老師，到2018年只剩下不到10名學生。
10歲的黃宗澤今年上四年級了，新學期最大的期待就是“來新同學”，如今四年級只剩下他和另外一名同學。開學前，他的爸爸特地從城裏趕回來陪他報到註冊，買了新的文具。
平日裏，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的黃宗澤每天早上6點半起牀，獨自一人步行半小時到學校。雖然這條求學路有些孤單，但他也慢慢適應了這所與眾不同的學校。他對記者説：“每個年級的同學我都認識，長大後我也要去外面上學。”
林萬注在開學儀式上説：“你們要收心好好學習，將來走出大山才能有出息，結識更多的朋友，見識更廣闊的世界。”這些話他平時也常掛在嘴邊。
即便只有五個孩子，開學的儀式不能少。林萬注專門下載了開學教育的視頻用電子白板播放，他還在開學第一課上給孩子們進行了安全教育。新學期開始，孩子們收到剛發到手的新課本，就迫不及待地翻看起來。
9月1日，在福建省永泰縣鳳際小學圖書閲覽室，老師指導學生閲讀課外書籍。新華社記者 周義 攝
“學校雖小，但我們不能讓孩子的教育缺失。”林萬注説。目前，學校採取複式班級教學，他主要負責低年級教學，另一名老師負責中年級，高年級已經併到中心小學。“我們村小教師幾乎要承擔起全科的任務，所以自身也要不斷學習新的知識和教學方法。”
白雲中心小學校長夏程祥説，為了提升教學點質量，學區採取“走教制”，每週派中心小學的英語教師來給學生上課，其他硬件配備、教學管理規範都要求向普通的小學看齊。
鳳際小學“五臟俱全”，目前有一間書籍近千本的愛心圖書室，電腦教室裏配備有1台教師機和9台學生機……透過這些，孩子們在大山裏也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如今，10人以下的“微小學”在永泰縣還有4所。“雖然集中教育資源辦學是趨勢，但教學點的保留是為了保障因特殊原因無法外出就學的孩子享受到義務教育。”永泰縣教育系統黨委辦公室主任嶽明燦説。
不久後，鳳際小學的另一名老教師將要退休。林萬注以校為家，成為鳳際小學最後的“守校人”。“只要還有一名學生，我就願意堅守崗位，站好最後一班崗。”他説。（記者鄧倩倩、周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