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吐槽“學渣女兒”,北大副教授丁延慶説“2021年,這件事我做對了”
2021年是極不平凡的一年。
在波瀾壯闊的時代敍事中,個體如何在時代浪潮中安放自己?
今天,學姐跟大家分享北京大學教育學院副教授丁延慶寫給2021年的信。
winter 2021/12
親愛的2021年:
如果要給你尋找年度教育關鍵詞,我想一定會有“雙減”。而2021年整個一年,也是我個人的“雙減年”。
去年我女兒小學入學,我也一度陷入焦慮,進而對我女兒開始了長達大半個學期的“迫害”。到學期末,成績倒是有所提高,但以一個學者的敏感性,我發現代價巨大,已經達到影響全家人身心健康的程度,比如:我平添許多白髮,女兒因學習焦慮都沒長個兒,在家庭內部引起了公憤。
“中國的基礎教育,就是在用造原子彈的方法造手榴彈”。這是今年年中,在我的一個北大同級同學微信羣裏,一個同學(同時也是學生家長)説的一句話。這句話無疑是説到“點子”上了。這也讓人一下又聯想起清華大學劉瑜老師説的家庭教育“軍備競賽”。
在教育學術圈,教育收益率研究堪稱教育經濟學領域最基礎、最重要的研究板塊,就是研究多受一年教育能獲得多少經濟上的收益。之所以教育經濟學者都在盯着各種教育收益率,是因為它會變化,其變化對於國家和居民家庭及個人來説意義重大。
從居民家庭擴大到全社會、整個國家,過去十幾、二十年以來,我國教育的一個重要問題就是中小學教育成本的不斷上升導致教育的內部收益率下降。這裏的“內部收益率”,就是將在教育上的花費當成一種投資,計算出的是可以直接與其他投資比較的“年化收益率”。
請注意,這裏教育的成本要包含兩塊:直接成本和機會成本。機會成本就是為了教育而放棄的收入,比如因上學放棄的打工收入,家長陪讀放棄的收入等。有人説中國人節假日和每天下班回家的生活就是“倆大人算計一個小孩”,這是相當巨大的社會成本。我北大教育學院的同事林小英副教授曾在今年上半年發問:在我們小的時候,學習、寫作業都是“自己的事情”,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成了“全家的事情”呢?
在經濟學裏,成本-效益之上,還有“效用”,就是總的“福利”,或者説“快樂”。效用是由消費和閒暇帶來的。在教育上的巨大經濟成本和時間付出,擠佔消費,減少閒暇,蠶食了社會效用。不僅如此,教育還在製造焦慮和痛苦,讓人食不甘味、寢不安席,使其他消費和閒暇能帶來的效用也大打折扣。
結果呢?製造的只是“手榴彈”——基礎教育在知識進階上,畢竟只是,也只能是“基礎”和“初步”的 。而且,這一批批的“手榴彈”,有多少是“拉不開火”的?當孩子們揹負着教育重負,已經達到“迫害級”,會有什麼樣的教育產出?
我認為之所以有“雙減”,是因為國家清醒地發現,這樣的賠本買賣,不能再做了。
今年開始,我果斷放棄壓制和過度干預,除引導讀書外,在學習上徹底“放羊”,也算是做個實驗。
實驗結果好於預期:首先是學習還能“跟得上”;然後對讀書反而更有興趣了,還能逐步深入。前幾天拿着她的動物雜誌,讓我給她買上面介紹的珍∙古道爾的《大地的窗口》,讓我吃驚不小。
我相信這件事情我是做對了。
也特別想與更多的學生家長分享我的看法:現在我們對孩子教育的過度關注、過度參與、過度干預,不論立足於長期、中期,還是僅從短期來看,無論從學業還是身心健康、親子關係、家庭關係等等諸多方面,更大的可能都會“適得其反”。
北京大學教育學院副教授 丁延慶
2021年12月
2021年5月
丁延慶一段吐槽“學渣”女兒的視頻爆紅網絡
他小時候被稱“神童”
6歲就能背下整本新華字典
更是一路晉級獲得了博士學位
最終在北大任教
夫人也是北大高材生
這樣的“雙高學歷”組合
女兒的學習成績卻“一團糟”
“雙減”背景下
丁延慶除了多引導孩子讀書
也給孩子在學習上徹底“放羊”
結果反而比每天盯着孩子好了很多
家長們
這樣的教育理念與方式
你們怎麼看?
“雙減”後你對孩子的教育有哪些變化?
留言區聊聊~
“寫給2021年的一封信”系列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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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你有一封來自史家教育集團總校長王歡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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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新京報
圖片 | 新京報
編輯 | 菲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