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檔案|蔣藍:前蜀徐太妃的宴遊史

由 万俟傲白 發佈於 經典

文/蔣藍

心有異志者

王建是許州舞陽人,又説是今河南沈丘人,出身寒微。據説王建年輕時胡作非為,偷雞摸狗、竊驢販牛、走私鹽巴,橫行鄉里,鄉鄰稱他為“賊王八”。後因勾結隨唐僖宗入蜀的權宦田令孜等人,王建親自為唐僖宗牽馬,奮勇救駕,某個晚上野外露宿時,僖宗就枕在王建的腿上,僖宗一覺醒來,不禁淚目……由此可見王建的深沉心術。

公元888年,唐僖宗駕崩,昭宗即位。天下大亂時節,成都被反覆割據。昭宗任命王建為行營諸軍都指揮使,統兵征討成都。歷經幾年,成都被攻克後,王建成為了成都尹(地方最高行政長官)。他具有兼聽之能,薄收税賦,蜀地很快恢復了民生。903年,朝廷正式封王建為蜀王。

904年,朱温派人在洛陽刺殺唐昭宗,扶立昭宗第九子李柷為帝,朱温又自封為魏王。於是,諸侯蜂起,亂世之相紛呈。907年,朱温篡位,建立後梁。

但佔據成都的王建根本不承認後梁的正統。翌年,王建在成都南郊祭天,大赦天下,改元武成,定國號為“大蜀”,史稱前蜀。據《蜀檮杌》載:“武成元年(908年)王建即位,置府城為皇城。”

這一年,成都出現了一樁奇事:一位僧人“抉目以獻”,王建下令飯僧萬人,以建功德。不但不予以鎮壓,反而大開“善舉”,王建的氣度可見一斑。

清人吳任臣編撰的《十國春秋•順聖皇太后徐氏》指出:出任過眉州刺史的徐耕,“天性仁恕,當田令孜、陳敬瑄守成都日,耕為內外都指揮使,所全活常至數千人。令孜謂之曰:‘公掌生殺而不刑一人,有異志邪?’耕不得已,夜戮俘囚數人以覆命。”這充分説明徐耕是非常仁厚寬恕之人。

在堪輿者看來,青城山有王者之氣。自幼,徐耕的一雙女兒花容月貌,加之徐耕琴棋書畫地全方位培養,女兒們才藝非凡,早被人們目為有“帝王氣”。後來擔任成都內外都指揮的徐耕,見王建日益強大,儼然有皇者之氣,遂將兩個女兒送入蜀府,這彷彿與江東大小喬相似。

姐妹倆都有傾國姿色,能作詩文。王建納兩人為妃,姐姐為賢妃,妹妹為淑妃。很快姐姐寵冠後宮,不久生下兒子王衍,於是進封貴妃,這便是徐花蕊;徐花蕊的妹妹不久也生下一個兒子,授封王爵。

王建塑像

當時王建共有11個兒子,二兒子王宗懿是太子。姐妹花勾結個別大臣誣告太子謀反,後又串聯王建親近的宦官,説王衍(王建的小兒子,大徐所生)“方頤大口,垂手過膝,顧目見耳”,這些心術起到了作用。

918年,王建死後,王衍即位,成為前蜀後主,尊母親徐花蕊為皇太后,即順聖太后,尊徐淑妃尊為翊聖太妃,徐耕也“榮升”為驃騎大將軍。

王衍信奉“有酒不醉真痴人”的人生觀,“州民何康女美,而將嫁,帝取之,賜其夫家帛百匹,夫一慟而卒。”(吳任臣《十國春秋》卷三十七,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535頁)這個男人竟然“一慟而卒”,是失去妻子悲痛絕望,還是受到皇帝鉅額賞賜而激動過度一命嗚呼?這一個對於民女巧取豪奪的細節,讓我們看到了王衍的輕狂。

一路芳蹤

很顯然,徐氏姐妹花並不止於偏安一隅的尋常享樂,她們比較貪婪,賣官鬻爵成為渴望暴富的捷徑。另外,遊玩成為姐妹花的一大嗜好,寄情山水,弄風吟月,她們在蜀地風景名勝之地四處巡遊,一路芳蹤,留下不少詩詞。

當時成都皇族奢侈、遊樂風氣異常濃郁,前後蜀的帝王及貴族們都經常外出遊樂,前蜀後主王衍及其母后徐太后、後蜀後主孟昶及其寵妃花蕊夫人,都經常外出到處遊樂。眉州新津人張唐英的《蜀檮杌》,就是前後蜀皇族宴遊行蹤的實錄。

王衍奢縱無度,不事政務,終日沉溺於遊佚之樂,“日與太后、太妃遊晏貴臣之家,及遊近名山,所費不可勝紀。”王衍寫有堪稱靡靡之音的《醉妝詞·者邊走》:“者邊走,那邊走,只是尋花柳。那邊走,者邊走,莫厭金盃酒。”在我看來,這恰恰是對縱慾時代的高度寫真。

相比起來,徐太后的《天回驛》一詩峭拔其上,是外出遊青城山回城時路過天回驛而作。其實,對帝王外出遊歷路線的記載,表面上是中國古代文化的內容,實質上對這些地望的記錄,也是反映四川歷史地理的珍貴資料,尤其是這些記載不見於其他書。

王衍與其母徐太后曾經遊青城山。馮夢龍《情史》載:“鹹康元年(335年)九月,衍與母同禱青城山,宮人畢從,皆衣雲霞之衣。衍自制《甘州》詞,令官人歌之。其詞哀怨,聞者悽愴。衍至青城,在旬日設醮,祈福太妃太后。謁見鑄像,及丈人觀、玄都觀、金華宮、景山至德寺,各有唱和詩刻於石。次至彭州、陽平、化溪州、三學山,夜看聖燈。回至天回驛,各賦詩。太后詩曰:‘周遊靈境散幽情,千里江山輒得行。所恨風光看不足,卻驅金翠入龜城。’太妃詩曰:‘翠驛江亭近帝京,夢魂猶是在青城。此來出看江山景,卻被江山看出行。’部侍郎韓昭,字德華,長安人,衍北巡,以為文思殿學士、京城留守判官。昭以便佞出入宮掖。太妃愛其美風姿,專有闢陽之寵。衍既荒於酒色,而徐氏姊妹亦各有幸臣。不能規正,至於失國,皆其致也。”

文中詳細提到成都到青城山之間的各風景區。王衍與太后、太妃同在青城山禱告,凡是遊歷之處,各賦詩刻於石上,共16首。勾延慶《錦裏耆舊傳》卷六中還提到,王建光天元年春三月,“西域胡僧滿多三藏來遊峨眉山,卻歸西國。”卷七又説:“廣政三年春閏三月甲申,西域胡僧來朝。”

《錦裏耆舊傳》提到的胡僧,其具體方位自然是模糊的,但表明了唐代末年來成都的西域人相當眾多。這也説明峨眉山當時已是佛教聖地,蜀地與西域的宗教、文化方面的交流頻繁。

明代畫家唐伯虎的名作《王蜀宮妓圖》,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畫面描繪了幾位美女梳妝打扮的模樣,個個明眸皓齒,又不失恬靜素雅。

丹景山的“碧煙紅霧”

徐太妃遊彭州丹景山所寫的《題丹景山金華宮》,後世流傳甚廣。

蜀地有兩座丹景山,一座位於簡陽市,另一座山在彭州,後者因仙道文化與牡丹花而聞名遐邇。

彭州丹景山風景區位於彭州市丹景山鎮,距成都西北50公里,海拔1147米,歷代是四川著名的歷史文化勝地之一,古人讚譽這裏是“上連井絡,為西南巨鎮。靈秀所莫過於此”。古代吳懷氏封禪泰山,蜀人將丹景山也比為泰山,丹景山的“丹嶽岱宗”之稱來源於此,所以丹景山也是帝王們祭天拜祖之地。

王建封丹景山為聖山,還在山頂建立闊達的望鄉台。因他祖籍許州舞陽,每年都要攜親眷寵妃到山頂祭祖拜天。907年,王建舉行了一次大規模的祭祖活動。他撥款修建了一條通向丹景山的官驛大道,然後帶五萬之眾,一路幡旗逶迤、浩浩蕩蕩來到丹景山望鄉台祭祖。所謂“千年山寺遺千古,萬里蜀台祭萬年”,至今吸引遊人去登臨。

在丹景山山巔,叢林間掩映一座雄偉壯觀廟宇,藍天襯映琉璃,地勢險峻,居高臨下,形如一把座椅,古人稱為寶地,這就是蜀中著名佛教勝地金華寺。

金華寺位於彭州市丹景山之巔,建於唐玄宗時期,開山祖師為金頭陀。這位頭陀就是大名鼎鼎的新羅國三王子、神僧無相禪師。此處有徐太妃等人的題詩。

每當悠揚的鐘聲伴着山間嵐煙在叢林上回蕩,聲聲木魚彷彿問道者靈魂的叩問,低沉的誦經聲在寺院裏縈繞,具有一股奇妙的氣場;巍峨的殿堂氣勢恢弘,此地終年香火不斷,虔誠的信徒摩頂接踵,這裏既有他們對菩薩慈悲的感悟,也有白鷺、鷓鴣在來自岷山的大風中上下翻飛。

王衍於鹹康元年(925年)與徐太妃、太后同遊丹景山,徐太妃寫了一首詩《題金華宮》:“再到金華頂,玄都訪道回。雲披分景象,黛鎖顯樓台。雨滌前山淨,風吹去路開。翠屏夾流水,何必羨蓬萊。”

詩歌在於表達她再次來到丹景山山頂的金華宮,被眼前的樓台、雲層、流水、風以及山等自然景觀所觸及,進而深深沉醉,甚至產生了歸隱的念頭。寓情於景,情景交融,直抒胸臆,是一派沉浸自然的寫實素描,實屬一篇佳作。

2017年夏季的一天上午,筆者來到丹景山,燥辣的空氣被擋在森林外。抬頭就看到一個砂岩石牌坊,上書“丹景第一”4個大字。清嘉慶年間,東嶽殿住持建立的這道牌坊,成為丹景山進山的一道標誌性建築。雖然歷經200多年,牌坊上的浮雕已變得模糊,但是依舊具有鎮山的氣勢。

丹景山植被覆蓋極高,緩步上山,就像一個人青春時代好鬥的血氣逐漸平息下來。在曲徑通幽的轉折裏,楠木撐高天際,銀杏、麻柳、楓樹、杉樹錯落而居,風景漸次敞開。陸游祠是丹景山不得不看的景點,陸游對彭州牡丹給予了極高評價:“牡丹在中州,洛陽為第一,在蜀彭州為第一。”如今,山道兩側仍然可以見到花朵不大、花色奇異的蜀地牡丹。

轉過一道廊橋,矗立山巔的金華寺的大雄寶殿引人矚目,面積逾千平方米,高近20米,仿明代建築風格而設計建造。大殿飛檐流丹,雄偉壯觀,雕樑畫棟,雕花勾欄,更顯金碧輝煌與匠心細作。

大殿前,立有一石造八角形華表,雲紋流雲,造型極為少見;作為皇家象徵的華表立於此,足以説明丹景山在古代的崇高地位。華表前,雄踞造型古樸的石獸,雌雄各一,造型生動,線條流暢奔放。這樣神秘的古代石刻藝術珍品,在四川尚屬首見。

在石獸附近,還有一塊巨大的石碑,駝碑的贔屓造像惟妙惟肖,昂首問天,似乎在與麒麟對峙。金華寺的石麒麟、華表、贔屓構成了丹景山的石刻三絕。

徐太妃詩歌裏的“碧煙紅霧”,筆者以為恰是對丹景山牡丹的描寫。

五代時期,富貴文化就像飛蓬一般席捲而下,蜀地自然無法倖免。其實,在今川西地區,原本有牡丹,唐末漸次絕跡。王建建立前蜀,又從北方引種牡丹到蜀宮御苑。宋朝黃休復撰的《茅亭客話》一書記載牡丹花:“西蜀,至李唐之後未有此花……至偽蜀王氏,自京、洛及梁、洋間移植。”京即唐朝京城長安(今西安市),洛即洛陽,梁指梁州(今陝西漢中市一帶),洋指洋州(今陝西洋縣)。

後蜀末代皇帝孟昶的慧妃花蕊夫人,最愛牡丹和紅桅子,孟昶為討好花蕊夫人,曾命官民廣種牡丹,並説,洛陽牡丹甲天下,今後必使成都牡丹甲洛陽。他還派人前往各地選購優良品種,在宮中開闢“牡丹苑”。牡丹繁盛之下,孟昶除與花蕊夫人盤桓花下外,人與花相互彰顯,構成蜀國一段綺麗情史,更召集羣臣,開筵大賞牡丹。當然,這也為彭州贏得了“花州”的美稱。

金華寺後,有一個“牡丹坪”,成為遊人緬懷古意的最好去處。丹景山具有獨特的季候,一直是蜀王朝的後花園。唐肅宗上元元年(686年)三月,杜甫應彭州刺史高適之邀遊丹景山,寫下了《花底》,是歷史上詠彭州牡丹的開山之作,也是中國最早的牡丹詩之一。加上陸游的《彭州牡丹花品序》,彭州牡丹由此成為與洛陽牡丹相頡頏的靈姝。

彭州牡丹裏,有原產的單瓣野生牡丹,俗稱川花,足以證明彭州是蜀地牡丹的故鄉,加上北方以及“藩地”品種雜交而形成的彭州牡丹,花大、瓣多、瓣基部多有紫斑的特色。更為重要的一個原因,在於丹景山牡丹最初由僧人看護管理,花在與時光的對望裏獲得了最大的慵懶。它們旁逸斜出,漸漸在岩石縫隙裏頑強繁衍,一些花被遮蔭後花色變異,形成岩石、麗花、藤蘿、野草醖釀而起的一種蜀地韻致,宛如一幅皴法淋漓的水墨,這與洛陽庭院中的牡丹大異其趣。

與淮橘為枳反向而行,牡丹在西蜀上山下鄉,其形而上的屬性必須接受再教育,她降尊紆貴,開始在蜀地方言中裙裾搖曳,辨聲獵色。物性在變異中重塑,變一切不可能為可能,宛如花朵的延宕與內翻,翻出血肉之豔與骨髓之玉。

在我看來,彭州牡丹的根性,並非天鵝之舞,而是一種峭拔於彭州巉巖的凌波微步。國畫大師陳子莊題贊:“懸崖斷壁皆生牡丹,天嬌尋女,倒葉垂花,絢爛山谷。”

陳子莊繪製四尺中畫《紅牡丹》。陳子莊題款:“多寶寺在彭州丹景山之巔,懸巖斷壁皆生牡丹,蒼幹古藤,天矯尋丈,倒葉垂花,絢爛山谷,有豐碑書‘唐時舊窠’四字,則知其事久矣。予曾到其地,故為圖以記之。”

也許是丹景山讓人流連忘返。後來,王衍帶着姐妹花再到丹景山,徐太妃又寫了一首《又題金華寺》。因為丹景山的山頂建有望鄉台,成為前蜀帝王的思鄉之地,一到佳節良辰,他們一年裏就會來登高望遠。徐太妃的詩歌裏已經把丹景山與仙境蓬萊予以了對比,足以看出那時丹景山仙氣氤氲的境況。

徐氏的詩作裏,古人認為尤以《三學山夜看聖燈》為最善。“磬敲金地響,僧唱梵天聲。若説無心法,此光如有情”之句,將觀聖燈之景有聲有色地呈現於前,顯得十分高妙離俗。

但我以為,《丹景山至德寺》也非常出彩:“週迴雲水遊丹景,因與真妃眺上方。晴日曉升金晃曜,寒泉夜落玉丁當。松梢月轉琴棲影,柏徑風牽麝食香。虔煠六銖宜鑄祝,惟祈聖祉保遐昌。”

應景之作真不好寫,但徐氏反而呈現一派人與自然和諧相處之情趣。當然,皇權所擁有的奢靡、豪華,於詩裏隨處可見。

至德寺位於彭州市九隴鎮雙松村茶隴山。陸羽《茶經•八之出》:“劍南以彭州上。”注:“生九隴縣馬鞍山至德寺、棚口,與襄州同。”清《讀史方輿紀要》指出:“彭縣西三十里有至德山,一名茶籠山。”

相傳,唐代有釋羅僧住茶籠山,建有至德寺。後禪師於此取沁泉水治病救人,故稱其地為“三味水”。嘉慶《彭縣誌》載:“自石竇中噴出,方大如鬥,不竭不溢,相傳即唐悟達國師洗人面瘡處。”至今水池猶存。後來遂統稱本地寺院為“三昧禪林”,為“上三昧”(水亭寺)、“中三昧”(至德寺)、“下三昧”(安國寺)。

至德寺初建於873年,有殿宇七重,大雄寶殿今雖殘破,壁畫與吼獅圖尚存。佔地約3平方公里,迄今已有1100多年的歷史。

“襪子線”也是感情線

《資治通鑑》記載説,前蜀主為太子時,王建為他聘兵部尚書高知言的女兒為妃,但他並不喜歡。韋妃入宮後,對高氏更加疏遠,乾脆把她送回了孃家。高知言為此嚇得趔趄連連而倒地,最後茶飯不思,一病不起而死去。

韋妃是徐耕的孫女,長得很漂亮,前蜀主到他的母親徐氏那裏,見到此女十分喜歡,因此太后就把她留在了後宮。但前蜀主不願意娶母親家族的人為妻,於是假託説是韋昭度的孫女。開始任她為婕妤,後來逐漸升為正妃。

這就暗示,徐耕一脈,純然是“美女生產流水線”。

另外,徐太妃還有不少傳聞,涉及到韓昭。

韓昭為五代時長安人,字德華。古書記載,此人性便佞,善窺人意。事前蜀,日夜侍後主王衍酣飲,累官禮部尚書兼成都尹。乾德二年(902年),進文思殿大學士,恃寵貪財無厭。後來唐軍伐蜀,被前蜀大臣王宗弼所殺。

據説,徐太妃與韓昭的關係比較曖昧。韓昭就是當初主動提出,幫姐妹花賣官鬻爵的人。他沒什麼學問,愛好廣泛,但都不精通,被後世一位文學家嘲諷為只有“襪子線”那樣的才幹。

宋代孫光憲《北夢瑣言》卷五《高測啓事》記載:“韓昭仕蜀……粗有文章,至於琴、棋、書、算、射法悉皆涉獵,以此承恩於後主。時有朝士李台嘏曰:‘韓八座事藝如拆襪線,無一條長。’”

一旦折開襪線,會發現其中沒有一條長線。李台嘏非常瞧不起韓昭的小技藝,故以“襪線”作比喻,形容其智疏才短。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因為善於揣摩主人心思,不但王衍喜歡他,徐太后、徐太妃也喜歡他。看起來,屬於“厚黑學”功底深厚。

日子過得太過舒坦了,徐氏姐妹花,尤其是徐太妃寫的詩也越來越多。在這些吟哦歌舞中,前蜀王朝也逐漸走到了末路。

925年,秣兵歷馬的後唐,派大軍攻打前蜀,很快直逼成都城下,徐氏姐妹和蜀主王衍只能稱臣投降。同年二月,行至長安,後唐莊宗詔命他們住長安,不往洛陽。三月,莊宗命令宦官向延嗣誅殺“王宗衍一行”,樞密使張居翰取旨複視,揩去“行”字,改為“家”字。這樣就只殺了王宗衍一家,救下前蜀百官僕役等千餘人。大徐妃臨死時呼道:“我兒以一國犯降,仍被殺戮,太不講信義了!”

司馬光評價王衍:“後蜀太子衍好酒色,樂遊戲。”這自然與徐氏姐妹密不可分。美女未必就是禍水,但徐氏姐妹到了這個程度,就難辭其咎了。蜀後主孟昶雖然也是亡國皇帝,但在短命的五代十國王朝中,算是較為平和而務實的,因而其統治時間反而最長。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歡迎向我們報料,一經採納有費用酬謝。報料微信關注:ihxdsb,報料QQ:3386405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