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因為他,這個學校36年沒一個學生輟學

由 宮繼梅 發佈於 經典

三寸粉筆,三尺講台系國運。

一兩名老師、八九個孩子,偏遠山區依然有一些這樣的教學點,有人形容這是“極小學校”。他們因何堅守?未來如何發展?記者帶着疑問,走進了雲南的“極小學校”。

選擇留守

方便孩子們就近入學

皮膚黝黑、兩鬢花白,臉上帶着些許被歲月鐫刻的皺紋,57歲的李偉紮根雲南建水縣甸尾鄉期租碑小學已有36年。讓他自豪的是,從教30多年,附近村子沒一個輟學的孩子。如今,隔年招生的6個一年級學生,再加上學前班的4個孩子,是李偉全部的學生。

20世紀70年代初,期租碑村的學校師生達200多人,還辦過初中。到上世紀80年代中期,期租碑小學也還是一所有5個年級的完全小學。李偉依然清楚地記得,1985年他前往期租碑小學報到時,全校4名老師、120名學生的熱鬧場景。

不過,隨着村裏外出打工的年輕人越來越多,招收的學生越來越少,老師也跟着一個個調走。李偉主動選擇了留守,他説:“自己村子的學校,自己都不樂意待,外來的老師更留不住。”

目前,甸尾鄉保留的“一師一校”教學點僅有期租碑小學和高樓寨小學兩個。實際上,這樣的“一師一校”教學點,在雲南已不多見。不過,也有的縣區由於地形交通等限制,仍然保留了較多“極小學校”。紅河縣統計,當地目前有41個“一師一校”教學點,共49個教學班,在校學生584人,校均學生14.24人,其中在校學生少於10人的教學點有18個。

保留“一師一校”教學點的地方,多半為交通不便的偏僻山區。記者調查發現,“一師一校”教學點的孩子幾乎都是留守兒童,大多在讀低年級,而教學點所在的村子多半與最近的集中辦學點距離較遠。“要是寄宿,孩子太小生活還難以自理;可要走讀,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接送也不方便。”李偉説。

豐富課堂

老師對教學格外用心

“一師一校”教學點的學生雖少,但老師對教學依然格外用心。

李偉為了提高學生寫作能力,帶孩子們春遊“找春天”。學生問他:“春天怎麼找?”李偉指着樹上嫩綠的新葉説:“你們看,春天在松樹枝上。”就這樣,學生們尋找着春天,他們説,春天在溪水的歡歌裏、在花兒的點頭裏、在春風的暖意裏……學生們富有想象力的語言,讓李偉欣喜不已。

“沒有李偉老師,就沒有我的今天。”現在雲南大學攻讀博士的盧月,是李偉16年前的學生。

16年前,盧月在雲南省紅河州建水縣甸尾鄉馬黃田村委會“一師一校”點期租碑小學讀三年級。因父親外出打工離開家,母親和奶奶關係緊張。一次爭吵之後,母親拿藥毒奶奶被判刑入獄,盧月失去了生活的依靠和信心,不來上學了。

為了勸盧月回來上學,李偉先在班上明確告訴同學,盧月母親犯法與盧月無關,引導大家多關心盧月、不要對盧月有偏見。接着多次開導盧月,告訴她同學不會因此看不起她。最後,盧月不但回來讀書,還讀到了博士。這期間的費用,都是李偉資助的。

不止盧月

李偉從教36年來

沒有一個學生輟學

這是李偉最自豪的事

李偉一邊抓教學,一邊籌資金建設新校園,還動員村民捐資捐物、投工投勞。1996年,老師學生搬進了有六間教室、四間教師宿舍的新校園。老師有幹勁,學生有衝勁,那年學校成績名列全鄉第一。

隨着年輕人外出打工,村裏適齡上學兒童越來越少,加上整合優質資源集中辦學的需要,1998年,期租碑小學五六年級併入甸尾民族小學。2006年,因為開設英語課程的需要,三四年級併入甸尾小學。為方便低年級孩子就近入學,只保留一二年級和學前班。2012年,老教師退休後,學校只剩下李偉一名教師。

現在,6個一年級學生,再加上學前班的4個孩子,是李偉的全部學生。李偉調侃自己“一個老頭子領着十個小娃子”。

7名老師、120多名學生的完小變成了1名老師、10個學生的教學點,李偉卻從來沒想過要走,“我是本村人,就應該澆灌這片大山的孩子,讓更多的孩子能帶着夢想走出大山,改變人生,建設祖國。”李偉説。(盧月系化名)

評論

極小學校”彰顯教育情懷

保留“一師一校”教學點的地方,多半為交通不便的偏僻山區,“一師一校”教學點的孩子幾乎都是留守兒童,大多在讀低年級。

“極小學校”的老師不僅教授孩子們課堂知識,還可以充當他們成長道路上的導師,使其在遠離父母、隔代撫養的環境中依然可以得到較為系統的課堂教育,不至於因缺乏關愛而成為脱繮的野馬,任性狂奔。由此可見“極小學校”教育的觸角早已延伸於課堂之外。

“一師一校”顯得平凡而又不平凡。平凡之處在於老師講述的課程都是我們熟知的語文、數學,音樂等課程;不平凡之處在於數個學生,一兩個老師,老師身兼數職,全能教學,千方百計完成正常教學任務,豐富學生校園生活。學生們專心學習,快樂玩耍。書聲琅琅,温暖略顯寂寥的鄉村,撫慰幼小的心靈。

可喜的是,近年來,許多“一師一校”教學點的硬件設施逐漸完善。新教學樓、食堂、多媒體教室、體育設備也一應俱全,優化了農村教育資源配置,有利於提高鄉村教育水平,促進孩子全面發展。對於那些身處大山深處、只有爺爺奶奶相伴的孩子來説,“一師一校”教學點的存在,方便了他們就近入學,也為他們完成學業、學習知識,進而走出大山、走向更廣闊的世界搭起了橋樑。

有人擔憂:一個能力好的老師、一套價值不菲的多媒體教學裝備,如果配置在10多個人的教學點,會得不到最大化利用,言外之意有些浪費。其實,賬不能這麼算。前些年不少地區大力實行“撤點並校”,由此造成很多孩子因為路途遙遠而被迫失學,也引發不少兒童安全問題。

就拿雲南紅河來説,當地目前有41個“一師一校”教學點,共49個教學班,在校學生584人,校均學生14.24人,其中在校學生少於10人的教學點有18個。如果沒有“極小學校”,可能會有幾百個學生失學,會有18個鄉村失去義務教育的課堂,以此類推,全國範圍內將是一個可怕的龐大數字。撤除“極小學校”看起來是節約了教育開支,但實際上會失去更多。

教育的最終目的在於傳授知識、啓迪思想、健全人格、潤澤靈魂。小學教育是教育事業之基礎,而鄉村小學乃是擺脱愚昧和貧困、走向文明和進步的重要途徑。知識改變命運,學習改寫人生,教育完善人格, “極小學校”是對教育的堅守,彰顯了公平、平等、進步的教育情懷,堅守“極小學校”,併科學發展,逐步完善,也就是在用教育的力量托起鄉村未來的希望。

綜合自人民日報、雲南網等

人民日報記者:楊文明 餘湘珺 周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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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雲南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