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翻閲我們近代歷史的時候,都有一種悲愴和屈辱的感覺湧上心頭因為一部近代史就是一部落後捱打的歷史。
悲傷之餘,還會發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這世界上既然有了古老偉大的文明古國中國,為什麼還會有西方國家?
西方有文藝復興、有資本主義興起,有工業化革命,有民主傳統,讓我們有點自慚形穢,自嘆不如。
面對着中國近代的巨大落後,近代中國很多開明人士感到絕望,甚至認為以東西方差距之大,我們對西方文明似乎永遠都趕不上了。
日本的經驗就是脱亞入歐。
日本跟中國都是黃種人,同種同文,而且日本是蕞爾小國,按照一般規律,日本擺脱不了宿命,永遠要在中國的後面當小弟。
日本生在一個孤島之上,而且資源匱乏,比較起來中國要比日本要優越了不知道多少倍。
正是日本的地位讓日本人感到自卑,所以一千多年以來,日本一直仰慕我中華燦爛文明,誠惶誠恐拜中國為師,亦步亦趨向中國學習。
19世紀之前,中國跟日本一樣自給自足、閉關鎖國、悠閒自得。日本的鎖國力度一點也不比中國小,早在1633年,日本的德川幕府跟中國皇帝一樣,害怕開放丟失了自己的政權,頒佈了禁止國人跟西方人通商的鎖國法令。
不過日本也曾允許自己的國民,在指定的九州長崎跟外國人進行交易,日本人因此耳濡目染向荷蘭人學習了不少先進的東西包括理念。
所不同的是,大清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再接再厲,見了棺材也不流淚。
日本卻痛定思痛,打敗自己的敵人為師,選擇了脱亞入歐的道路。
日本沒有歷史包袱,沒有文化優越感,所以日本採用的是實用主義,只要是有用的都要借鑑甚至原封不動拿來。
既然日本沒有自己引以為榮的文化和歷史,所以他們對西方文化和制度沒有牴觸心理,所以日本人在蒙受屈辱後,對西方的一切都如飢似渴。
19世紀末期,日本好多學者提出向西方學習,但其中最有名、最有影響的是日本思想家福澤諭吉。
福澤諭吉斷言只有向西方學習,融入西方文明,才能讓日本強大。
他説,總有一天日本不但可以讓支那人頂禮膜拜和臣服,還會跟列強平起平坐、揚眉吐氣,“而且辱其英人,而將東洋權柄掌握於吾國之中。”
1896年,日本學者、政治家族越與三郎進一步闡述,日本應該以歐洲文明的繼承者自居,洗心革面跟過去告別,鳳凰涅槃獲得新生。廢派遣使團出訪歐美,考察學習西方先進政治司法制度
派留學生到歐洲學習,吸取西方文化精華。
通過國營工業,帶動私營工業發展,用各種手段扶植鼓勵私營工業。除封建領主土地所有制,確認土地私有制,
發展重工業,國家興辦軍事工業。大力發展交通運輸業和通訊業。
建立一套類似西方的警察、司法制度。
發展現代教育,提高國民素質,培養國家建設人才。
軍隊向歐洲學習,建立起跟歐洲相同的軍事體制。
總之,跟中國相比,日本的脱亞入歐是徹底的,動真格的,是壯士斷腕式的,不像中國只搞洋務,不學精髓,治標不治本,註定要被時代淘汰。
但是日本的西化也走了樣,沒有引進西方民主體制,過分強調政府主導和政府權威,以及行政干預,導致日本強大之後,法西斯軍國主義主導了日本,為日本入侵亞洲各國埋下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