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中國與非洲雖然遠隔萬水千山,但由於同屬第三世界,再加上有相似的反帝反殖鬥爭經歷,所以相互間關係比較友好,人員往來密切,其中有不少非洲青年來華留學,回國後都幹出一番大事業。在這些人中,最著名者當屬剛果(金)前總統約瑟夫·卡比拉(以下稱“小卡比拉”)。
小卡比拉出生於1971年,是剛果(金)前總統洛朗·卡比拉的長子,自幼便參加父親領導的反抗獨裁者蒙博託(當時國名為扎伊爾)的游擊戰爭,並在槍林彈雨的環境中迅速成長起來,是其父的得力助手。1997年5月,卡比拉推翻蒙博託政權,恢復國名為剛果(金)並自任總統,隨即任命兒子為副總參謀長。
1998年2月,在父親的安排下,小卡比拉遠赴中國深造,在國防大學研讀政治、軍事等學科。為保障兒子的安全,卡比拉還派出總統衞隊司令率隊前往,全天候負責小卡比拉的安全工作。因為小卡比拉的身份特殊,所以中國國防大學便給他安排了單獨的宿舍,並在各方面給予特殊照顧,從而給他留下難以忘懷的好印象。
按照當時教官們的回憶,小卡比拉雖然性格內向、沉默寡言,但頭腦冷靜、執行力強,一旦做出某個決定,必然會立刻實施。然而小卡比拉在國防大學只學習了半年時間,便因為國內局勢的突變,被迫提前離華回國。據時人回憶,當時小卡比拉正跟隨中國導師在山東考察,在收到父親催促他回國的消息後,便即刻請假、乘機回國,就此匆匆結束在華留學生活。
原來,卡比拉依靠武力奪取政權後,便即刻頒佈總統令,規定只有他領導的解放剛果民主力量聯盟為合法政黨,其他政黨一律不得進行政治活動,同時還大規模清洗原蒙博託政權的官員和軍官,由此引起激烈的反彈。1998年8月,在烏干達和盧旺達軍隊的支持下,原屬蒙博託政權的部分軍人發動叛亂,從而引發剛果(金)長達5年的大規模內戰。
由於局勢的迅速惡化,卡比拉一方面向鄰國津巴布韋、安哥拉和納米比亞求取援兵外,另一方面則急召兒子回國,幫助自己平定內亂。等到小卡比拉甫一回國,便被父親委以要職,並在次年9月晉升為陸軍司令。小卡比拉不負父親的期望,通過在戰場上的連戰連捷,成功地壓制住叛軍的進攻勢頭,並迫使對方走到談判桌上,跟政府軍簽署停戰協定。
小卡比拉的出色發揮讓其父甚為欣慰,並由此獲得更多參與國事的機會。然而,還沒等小卡比完全做好接班的準備時,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卻將他推上前台。原來,就在小卡比拉出任陸軍司令還不到兩週年,卡比拉便在軍事會議上遭到侍衞拉什迪(被卡比拉處決的將軍馬薩蘇的心腹)的槍擊,並在2天后死去,時在2001年1月18日。
就在父親去世的同一天,小卡比拉被擁立為總統,當時僅有29歲。對於小卡比拉來講,他無疑接過一個超級“爛攤子”,無論是頑強抵抗的叛軍隊伍、來自反對黨的強烈抗議,還是千瘡百孔的國內經濟,都為這個年輕人制造了天大的難題,一旦應對不慎,就有可能落得跟亡父一樣的下場。
正因如此,從小卡比拉出任總統的那天起,國際社會對他的執政前景,普遍表現出質疑和擔心。但出人意料的是,小卡比拉雖然缺乏治國經驗,但懂得知人善任和妥協之術,很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並善於運用權謀去處理各種錯綜複雜的難題,再加上他在軍隊中的威望極高,從而為他迅速穩定局勢打下基礎。
從上台的那刻起,小卡比拉便將結束內戰當成頭等要事來抓,通過在戰場上擴大戰果、允諾各派別共享權力,以及呼籲國際社會調停的方式,最終在2003年4月成功地與敵對派別簽署協議,結束多年的內戰。此後,小卡比拉將注意力轉移到國內和解、經濟建設等方面,並憑藉政績及軍隊支持,連續擔任總統長達18年時間。
然而隨着權勢的穩固,小卡比拉也日漸成為一個獨裁者,不僅期望做終身總統,而且還大肆侵吞國庫、貪污受賄,由此積累起驚人的財富。與此同時,剛果(金)的經濟狀況卻愈發窘迫,民生日漸艱辛,位列聯合國最不發達國家之中,人均收入只有562美元。在這種情況下,無以為生的民眾在反對黨的號召下,掀起一輪輪的抗議活動,使得剛果(金)局勢再度陷入大混亂當中。
此時,眾叛親離的小卡比拉已經再無力鎮壓民眾的反抗,在這種情況下,他被迫在2018年9月做出承諾,不再參加年底舉行的大選。結果,反對黨候選人齊塞克迪順利當選總統,並在次年1月24日宣誓就職。隨着齊塞克迪的上台,剛果(金)長達18年的“小卡比拉時代”正式終結,而小卡比拉此時只有47歲,未來他是否還會捲土重來,依然還是個變數。
資料來源:《 剛果史:從利奧波德到卡比拉 》、《列國志:剛果民主共和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