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讀 | 紅孩:我可以在這裏唱歌

這就是音樂的魅力。

夜讀 | 紅孩:我可以在這裏唱歌

  小時候,總覺得唱歌是一件挺難為情的事。尤其在讀小學時,我最怕音樂老師把我單獨叫起來,讓我在同學面前唱歌。説來也怪,我不僅歌詞記不全,而且聲音還跑調。記得在小學第一學期期末,老師在我的考評本上,除了語文、算術、體育給打了5分,另外兩門音樂和美術都給打了三分。這讓我很痛苦,一直想改變。

  有人説,你歌唱不好,主要是你膽小,不敢大聲地唱出來。於是,我便每天在農場的果園裏大聲地唱歌。唱過幾個月後,膽子倒是大了,可唱歌還是跑調。儘管如此,我還是參加了以後的各種合唱,我發現跑調的人是可以參加合唱的。

  或許是命運捉弄人,自上世紀九十年代我從事媒體工作後,有幸見到了很多的歌唱家,有的還成了好友、忘年交。1993年,我受命到北京電視台採訪春節晚會,想不到採訪的第一個歌唱家竟是我非常崇拜的殷秀梅。兩年後,我調到另一家報社,哪裏會想到直接領導我的副總編輯竟是著名詞作家曉光老師。我對曉光老師説,1984年國慶35週年大慶,我就是唱着由您作詞、施光南作曲的《在希望的田野上》,手舞着鮮花走過天安門接受檢閲的。後來,我又結識了李光羲、劉秉義、李元華等眾多歌唱家,特別是李光羲老師,他還是我們報紙副刊的重要作者,經我手給他編髮的文章至少有十幾篇。他八十多歲時,還能騎自行車到報社同我聊天。很可惜,去年老人家仙逝,我遠在西安治病,未能看他最後一眼。

  我之所以寫這些文字,緣於兩件與唱歌有關的事。

  第一件事:我的一個朋友老李,他曾在一家企業工作,如今已經退休十幾年。他的老伴在一所小學當音樂老師。老朋友自幼喜歡吹口琴,後來還學會了拉二胡。他當兵前,與在村裏插隊的女知青相愛了。女知青,也就是他現在的老伴對我説,她當初所以看上老李,主要兩點,一是人長得帥,二是會吹口琴。她至今不能忘記,夏天的夜晚,老李約她到池塘邊散步,她只要想唱歌,老李準能用口琴伴奏。她最喜歡唱的歌是《遠飛的大雁》和《洪湖水浪打浪》。他們甚至有時會唱到凌晨一兩點。知青返城後,老李參軍提幹,老伴到師範學校進修。前年,老李的老伴突然得了失憶症,經常忘事,嚴重時幾乎什麼也記不起來,包括她喜歡的歌曲。這令老李苦惱不已,我也替他着急,不斷幫他聯繫醫院。但治療效果一般。前天傍晚,老李給我打來一個電話,説老伴早晨起來冷不丁提出要唱歌,還要他吹口琴伴奏。結果,唱來唱去,老伴把好多歌都想起來了,説話也明白了許多。我問,今天呢?老李説,今天照樣唱,要這樣堅持下去,説不定她這病就自然好了。我説,這就是音樂的魅力!

  第二件事:近日看一視頻,某綜藝節目,來了一位烏克蘭歌手。歌手説,他的家鄉現在正遭受戰火,戰爭讓他家失去了房子,他的家鄉再也聽不到歌聲了。但他不能失去音樂,唱歌是他生活的動力。他非常珍惜能來到和平美好的中國,“我可以在這裏唱歌,繼續實現我的音樂夢想”。他難以忘記,每當他演出,媽媽都要為他縫製演出的服裝。在這個舞台,他要演唱歌曲《橄欖樹》,以此表達他對家鄉對祖國的思念。

  “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麼流浪……”歌曲《橄欖樹》,幾乎每個中國人都會唱。可以説,隨着年齡閲歷的變化,每次聽都是一次對生活人生的重新認識。但這次聽了烏克蘭小夥子的演唱,幾乎讓我的情感徹底崩潰了。尤其是聽到那句沙啞而悠長的“我的故鄉在遠方”,那一刻,我真的好想擁抱他,親切地叫他一聲:“你好,親愛的兄弟!”(紅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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