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36氪出海
7月底,各省的高考成績開始陸續放榜,有人歡喜有人憂。一年一度的高考牽動着全國人民的神經,是我國莘莘學子一生之中最重要的考試之一。然而,高考並不是我國的“專利”。
在文化相近的亞洲,“高考”的壓力同樣影響着來自日本、韓國和東南亞地區的學子們。韓國和日本的考試文化與中國相似,而擁有11個國家的東南亞地區,在考試文化上各有不同。
“亞洲學生成績好因身處考試地獄。”——這句話出自一位日本大學教授之口。亞洲自成一派的考試文化,給人的印象多是高壓、嚴苛。然而“考試地獄”所獨有的考試文化和應試教育卻成為了孕育教育企業的一方沃土。
隨着教育機構的競爭日益激烈,能夠輻射更多地區的用户、覆蓋更廣泛的用户羣體、提供更加多樣化的服務成為了公司的核心競爭力。基於互聯網的線上教育則擁有上述優點,越來越多的企業開始闖入“線上江湖”。對於擁有數以億計考生們的亞洲來説,專注於 K12 在線教育的教育科技公司時機已現。
韓國:“埋頭苦幹”的考生和盛行的在線教育與中國相同,對於韓國考生來説,高考的成績是其能否進入理想學府的關鍵因素。而學歷的質量則直接影響到社會地位。拿到頂尖學府的錄取通知書,是考生們十年苦讀、瘋狂補習的最強動力。
韓國的“高考”,又稱“大學修業能力考試(CSAT)”,通常在每年的11月份舉行。相較於我國的高考,韓國高考的科目安排的非常緊湊和高壓——考生們通常要從早上8:40一直考到下午5:40,每門考試之間的休息時間僅有不到20分鐘,這對於考生的腦力和體力都是很大的挑戰。除 CSAT 外,考生們還需要經歷大學的層層面試。
根據 BBC 的報道,韓國每年將近有60萬的考生進入 CSAT 的考場,然而最終能夠被韓國三大頂尖的綜合性大學(首爾大學、高麗大學和延世大學,簡稱 SKY)錄取的學生卻僅有1%左右。
然而,學歷水平和社會地位掛鈎是韓國社會中非常流行的觀念,頂尖大學的文憑是家人的社交談資。然而,60萬考生中,僅有很小一部分能夠進入像 SKY 這樣的頂尖學府。在如此激烈的競爭環境中,不僅僅是孩子,父母、家人和老師都在積極參與並朝着相同的目標努力——準備考試並取得成功。
根據全球教育改革專家邁克爾·巴伯(Michael Barber)的説法,對於“直面競爭和努力學習是通往成功的最好途徑”、“勤奮遠比聰明來的更加重要”的觀念在韓國學生的心中根深蒂固,他們相信長時間且努力的學習將最終獲得回報。研究人員發現,韓國學生每週的課後學習時間平均在12-15個小時,甚至有考生在備考期間,每天學習時長超過16個小時。
在激烈的競爭、極高的入學門檻和高壓的考試環境下,“課後補習文化”也漸漸盛行起來。據2017年統計,韓國家長每年為課外補習要花費超過150億美元的費用。然而,韓國是一個家庭經濟水平決定教學資源的社會,雖然從1970年起,韓國政府也開始推行“平等教學”,但固化的社會階層讓這樣的“平等”難以完全實現。據統計,來自高收入家庭孩子的成績平均要比來自中低層家庭孩子的分數高出40分。
隨着互聯網的滲透,在線教育的普及也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由經濟地位產生的鴻溝。2000年前後,在韓國政府的大力推行下,在線教育開始普及。根據 Korea Times 報道,韓國政府本週二表示,在用户數量急劇增長的推動下,韓國的在線教育市場同比增長了6.8%,達到1.72萬億韓元(約合100億人民幣)。得益於韓國發達的互聯網,在線教育正變得越來越普及,在6-19歲年齡段的用户中,有67%的人表示他們使用過在線學習的軟件或聽過在線的課程。
在線學習的模式也在發生着改變,從最初像 Megastudy 這樣採取名師錄播模式的老牌教育巨頭,到如今韓國語言教育領域的領軍企業 Hackers,以及一眾在線教育新秀們採用的錄播、直播、1對1教學、人工智能導師等模式。其中頭部的企業包括了 Riiid、SmartStudy、Mathpresso 等等。
其中,Riiid 是一家基於機器學習、為學生提供私人 AI 導師的平台,主要為學生的 TOEIC(國際交流英語測試)進行輔導。SmartStudy 則是通過創建使用不同語言的卡通角色來引導兒童進行學習。SmartStudy 教育視頻可以在其 APP 端或者 Youtube 上觀看。
此外,Mathpresso 是 Qanda 的創建者,Qanda 是一款教輔類的 APP,主要面向在數學和科學門類需要輔導的學生。學生僅需將不會的問題拍照上傳,系統將為學生匹配到答案,模式與國內的猿輔導、作業幫十分類似。
日本:“四當五落”的教育典範,緩慢成長的在線教育談到亞洲教育的典範,日本絕對名列前茅,作為亞洲擁有諾貝爾獎得主最多的國家,其教育體系和考試製度也是備受關注。與中國相同的是,日本的“高考”也十分的高壓和嚴苛,有“四當五落”之稱。所謂四當五落是指,備戰高考的學生如果每天睡四個小時的話就可以考上,如果睡了五個小時就會落選。
在日本,學生需要經歷大學入學中心考試(國考)和大學自主考試(也稱二次考試)。中心考試於每年1月舉行,比較接近於我國的“高考”,考試科目包括了國語、地理、歷史、數學、外語等等。而各大學在評估學生時,可根據自己專業的要求進行分數的參考。
在中心考試結束後,日本考生還要經歷二次考試,也就是大學的自主招生考試。與主要測試學生對書本知識掌握程度的中心考試不同,二次考試主要考的是考生個人的能力,其中包括了學生履歷評估、綜合能力評估(以寫作、面試和聽力為主)等等。
和韓國相同,日本也有非常強的補習文化。這與日本的“學歷社會”所產生的危機感有直接的關係。在日本,一個人從開始接受教育到進入社會,是否能上名牌學校十分關鍵。日本的小學採用的是“寬鬆教育”,即所有學生不需要參加考試,可就近上學。但從初中開始,為了能夠上好的高中、大學,以及日後能夠有好的工作和社會地位,學習成績非常重要。這讓無論是公立還是私立學校的學生都有着強烈的危機感,日本課外補習班(私塾)也因此繁盛。從2015年就有調查顯示,東京大學的學生中65%從小學就開始了課外補習。
為了能夠提高國民的文化水平,“絕對平等”教育是日本教育的核心。1947年,日本政府制定了《教育基本法》和《學校教育法》,確定了教育機會均等、男女共學等理念。對教育“絕對平等”的追求的確讓日本的教育普及率很高, 2002年日本的識字率已經達到了99%。此外,就高等教育(大學、短期大學、專門學校等)入學率而言,2019年,日本高等教育入學率達到了82.8%,而中國僅51.6%。
然而,有觀點認為,日本在線教育的緩慢發展與日本的平等教育有關,因為平等教育主張日本境內所有的學生都能夠受到教育。但由於互聯網在日本的鄉鎮、村莊無法做到100%的普及,且不是所有的學生都擁有個人電腦,從而導致不是所有的日本學生都能夠實現在線學習,這與日本政府向來的主張相佐,因此在推動在線教育的發展時有不少反對的聲音存在。
全球教育在線化的趨勢下,日本的在線教育也在緩慢發展。據 Statista 的數據統計,日本在線教育市場規模在2019年超過130億人民幣左右。市場調研機構 Tracxn 在2019年9月統計,日本有大約132個教育科技公司,主要集中在語言培訓和職業培訓兩個領域。
其中,職業培訓的在線教育公司提供以直播、錄播課形式為主的在線課程。例如,Schoo 通過直播授課的形式,由來自各行業的資深人士作為講師,在線傳授創業經驗、商業分析、行業趨勢等內容。還有利用人工智能和在線答題的模式為企業員工進行培訓的 Visits。此外,來自美國的在線教育平台 Udemy 則提供了一個允許任何有專業技能的用户都可以授課的平台。
日本線上的英語教育也有着眾多擁躉。近年來,日本對於英語培訓有着強烈的需求。這也推動了英語相關的課程成為日本在線教育最具發展潛力的賽道。在語言培訓領域,除了像 Lang-8 這樣的語言在線學習社區(類似於線下的英語角)外,在日本最流行的教學工具是社交媒體,例如通過 Skype 的一對一教學。
除了語言和職業培訓,針對在校學生的 K12 教育在線平台也在崛起,如利用人工智能技術為學生提供客製化課程的 Atama Plus、為高考學生備考提供錄播課件的考試輔助 App。此外,受疫情的影響,學生不能正常上課,日本政府也開始考慮參考中國的遠程授課,併為此製作約840個視頻課件。
東南亞:“各有各苦”的考生和跑馬圈地的在線教育在擁有11個國家的東南亞地區,印尼、越南、新加坡等幾個主要國家的考試文化和在線教育發展情況也各有不同。
作為人口大國的印尼,印尼的“高考”(國考)為期4天,分為筆試(UNKP)和機考(UNBK),主要是測試學生綜合能力的測驗。其實,相較於各大學的自主招生考試,印尼的高考似乎沒有那麼重要,今年因為疫情的流行,印尼政府甚至取消了高考。
越南“高考”為期3天,必考科目有英語、文學、數學,另外還有三個自然科學學科(物理學,化學和生物學)或三個社會科學學科(歷史、地理和政治)。2019年,有80餘萬考生參加了考試。
新加坡採用的是英屬的 A-Level 考試,學生可以憑藉成績申請新加坡的公立大學,以及英國、澳洲等英聯邦國家的大學。與歐美國家相似的是 A-Level 考試的成績有效期為兩年。第一年成績不理想,可以第二年再考一次 ,每名學生最多可考兩次,以最好的成績組合申請。
除了上述國家外,泰國和緬甸的考試也非常的嚴格。據悉,泰國的“高考”分為5輪,難度從低到高依次遞進,如果考生沒有通過本輪考試則不能進入到下一輪的考試。如果説泰國的“高考”像晉級賽,那麼緬甸的“高考”則像是拉鋸戰。據介紹,緬甸的高考為期6天,考生每天早上6點就要在考場門口備考。
然而,在東南亞各國、甚至各地區的教育水平和資源都存在着較大的差距。根據國際學生能力評估計劃(PISA)對來自79個國家和地區的、60萬名15歲學生的數學、科學和閲讀能力進行的評估,新加坡的學生在這三項評估中位列三甲,另外一個綜合能力較強的東南亞國家是越南。但印尼、泰國、馬來西亞和菲律賓等國的學生幾乎墊底。
當大部分的學校無法滿足學生對於教育的需求時,對補習的需求就日益增強。例如,在僅有560萬人口的新加坡,課外補習一年的花費高達近8億美元。無論是線上還是線下的補習,在(除新加坡外)東南亞地區並不普及。例如,“萬島之國”印尼從小學到高中約有4500萬名學生、分佈着約14000家小型的補習輔導機構,但是覆蓋的學生數卻只有140萬,僅佔學生數量的3.1%左右。
但隨着互聯網在東南亞各國的逐漸滲透,在線教育不僅填補了傳統教育體系的空白,而且擴大了教服市場的規模。對於擁有數以億計學子的東南亞市場來説,K12 在線教育擁有很大的增長空間。
近年來,直播和平台的模式在東南亞興起,各大玩家紛紛入場。如來自印尼的頭部在線教育平台 Ruangguru。該公司圍繞着應試有一系列產品,包括錄播內容、模擬測試、私教對接等。在用户方面,Ruangguru 80%的用户都是面向一、二線城市以外的地區,以填補教育資源不均等所產生的空白。
此外,在東南亞擁有交互功能的平台模式同樣受到歡迎。例如來自香港的在線教育企業 Snapask 採取的就是平台模式。公司通過其平台將老師和學生連接起來,以線上1對1提問為切入點,為10-18歲的學生用户提供20分鐘左右的直播解答。學生將問題拍照上傳後,系統將為學生匹配老師進行解答。
雖然各國的國情、教育體系和考試文化都有所不同,但應試教育和高壓的“亞洲高考”是亞洲學生逃不掉的夢魘。但對於在線教育賽道來説,龐大的學生規模,不斷上升的互聯網滲透率,讓亞洲的在線教育市場“非常可口”。
本文轉載自“36氪出海”,作者雲晞,編輯趙小純。文章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芥末堆立場,轉載請聯繫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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