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五代之昭義鎮,梁晉爭霸前半程的主戰場,兩強興衰的見證者

唐末諸侯爭霸賽這幕史詩大戲的主線是朱温與李克用之爭,同時還有些支線劇情,其中之一就是與河朔三鎮同樣起源於安史叛軍餘孽的昭義鎮的悲劇命運,由於昭義鎮位於李克用和朱温兩強中間,雙方反覆爭奪昭義五州,這裏成了梁晉爭霸前半程的主戰場。

唐末五代之昭義鎮,梁晉爭霸前半程的主戰場,兩強興衰的見證者

源於薛仁貴後人、安史餘孽薛嵩的昭義鎮

昭義鎮最早起源要追溯到百多年前的安史之亂,當時唐王朝急於結束安史之亂,接受了一批叛軍將領的投降,其中初唐薛仁貴的孫子薛嵩因率相、衞、洺、邢四州歸順朝廷,被任命為昭義軍節度使。

經過多年演變,昭義鎮的地盤穩定為潞(現山西長治)、澤(現山西晉城)、邢(現河北邢台)、洺(現河北永年縣)、磁(現河北磁縣)五州,其中潞澤二州在山西,邢洺磁三州在河北,構成一條西南、東北走向的較狹長地帶,中間被太行山分隔。河北三州夾在成德、魏博兩個傳統強藩之間,山西二州被河東、河中兩個朝廷控制的強鎮半包圍,南方就是黃河和洛陽地區,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昭義鎮治所在潞州,古稱上黨,《全唐文》記載晚唐宣宗時期任命薛元賞為昭義軍節度使時,詔書開頭第一句就是“門下:上黨古今之重地也,束山東之襟要,控河內之封壤”。昭義鎮在手,有東都洛陽和山西龍興之地在背後支持,唐王朝控制太行山以東、黃河以北地區就多了幾分機會。

昭義鎮大部分時間在唐王朝控制之下,晚唐武宗、李德裕會昌中興成就之一就是一舉武力消滅昭義鎮劉悟、劉從諫、劉稹爺孫三人持續二十年的割據,這也成了之後若干年朝廷壓制藩鎮的反面典型,哪個藩鎮不服朝廷就會拿這爺三兒舉例子。

由於昭義鎮有不光彩的開始,中間又曾經被長期割據,朝廷派來的歷任節度使往往任職時間不長,昭義鎮在唐末成了一支沒有榮譽感、沒有傳統的軍隊,不但戰鬥力沒有體現出來,軍紀也相當的差。

唐僖宗初期,李克用代北集團剛剛興起,擴張方式簡單粗暴,被視為內附異族反叛,遭到了唐王朝和周邊勢力的聯合打擊,昭義軍出兵與沙陀人作戰,結果卻被李克用擊敗並屠殺殆盡。

打仗不怎麼樣,昭義軍在山西作戰過程中卻多次擄掠百姓,史書上用“大掠”二字描述,説明是有組織有目標的集體行動。但結果很是滑稽,兩次被山西百姓“共擊之”,不但打不過沙陀人,連普通百姓都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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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八陘)

二分昭義,李克用南下上黨

唐僖宗中和二年(882年),黃巢戰敗退出長安後,天下進入羣雄爭霸淘汰賽階段。

昭義鎮也沒有例外,首先發生了內亂,節度使高潯被手下將領成麟殺死,成麟又被另一個將領孟方立殺死,昭義節度使成了一個高危職務。

唐僖宗自然不能坐視昭義自行更替節度使,就準備派遣宰相級重臣來震懾昭義軍,結果任命的第一個人不願意去,第二個去了三個月就走了。這些宰相都知道時局險惡,朝廷權威淪喪,昭義又內亂連連,自己一個文官雖然級別夠高,但控制不了這些已經殺紅眼的武將,不如躲開這塊是非之地。朝廷無奈,只得接受了孟方立自立為昭義軍節度使。

孟方立是邢州人,對於昭義鎮在山西那半片也難以控制,就把昭義鎮治所遷移到了邢州,同時把山西的官員富户一併帶走,這讓山西人非常反感。於是,就有山西人聯繫了時任河東節度使的李克用,請李克用介入昭義事務。

李克用估計是很需要這個藉口,正好藉機對外擴張,唐僖宗中和三年(883年),李克用派人攻打孟方立,開始有些輕敵,被孟方立擊敗,李克用隨即親自領兵攻佔了潞州。

李克用佔了昭義鎮山西二州之後,上奏朝廷任命自己的弟弟李克修、李克恭先後為昭義節度使,不過朝廷並未免去孟立方的昭義節度使位置,相當於一個昭義鎮被分成兩半,有兩個節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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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滏口陘先民勞作)

七年苦戰,李克用全取昭義五州

之後李克用繼續向東擴張,要把昭義鎮河北三州也納入囊中,而且非常堅決。

當年李淵山西起兵後,是按關中、西北、河洛、河北這個先易後難的線路,不過李克用這時可沒有李淵奪取天下的野心,估計是要經昭義、河洛再找朱温報上源驛之仇。

當然,這個理由並不充分,我個人一直想不出為什麼李克用會這麼執着的攻略河北,後來李克用在西北擊敗了邠寧節度使王行瑜,同樣沒有把邠寧鎮收入囊中,似乎對西北、關中都毫無興趣,一門心思只想向東。

不管是什麼原因,昭義鎮河北三州是李克用出兵的第一目標,長達七年,昭義鎮河北三州被戰爭反覆蹂躪,“三州之人半為俘馘,野無稼穡矣”。

直到唐昭宗龍紀元年(889年),李克用佔領了昭義鎮大部分區域,孟方立服毒自盡,他的弟弟孟遷率領殘部向朱温求援,但由於必經之路魏博鎮拒絕朱温借道,朱温只派了數百精兵支援,被李克用在第二年唐昭宗大順元年(890年)擊敗,孟遷舉城投降,李克用徹底佔領了昭義五州之地,把勢力範圍擴張到了河北。

這是李克用除了河東這個根據地之外擁有的第二個方鎮,而且這裏原來是朝廷的地盤,其他藩鎮對此不會多加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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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邢台太行山晉冀分水嶺)

舉世圍攻,李克用越戰越勇

但李克用和之前孟方立犯了同樣的錯誤,對昭義鎮內部山西、河北兩股勢力沒有做到一碗水端平,他的弟弟李克恭是昭義節度使,“驕恣不曉軍事”,沒有徹底收攏昭義鎮軍心民心。

於是,不久昭義鎮將領發動兵變,李克恭被亂軍殺死,李克用的眾多敵人都認為這是李克用衰敗的跡象,包括唐昭宗在朱温和宰相張浚的蠱惑下也想借機佔李克用的便宜,唐昭宗派遣宰相張浚牽頭,周邊各藩鎮聯合出兵討伐李克用。

實際上這段時間李克用只是處在震盪行情,總趨勢還是大牛市,要到幾年後才開始走下坡路。面對各方圍攻李克用絲毫不懼,派遣手下大將康君立、李存孝攻打潞州。這段時間也是李存孝這個小説演義中五代第一條好漢最輝煌的一段時間,東征西討,立下不少功勞。

對於昭義鎮,大家都想收入囊中,朱温第一個派人率軍進入潞州,唐昭宗也派了兩千人過來,還任命了一個昭義節度使。李克用派李存孝截殺了朝廷任命的昭義節度使,算是給唐昭宗一個教訓,並擊敗朱温軍重新收復潞州,昭義五州再次被李克用統治。

之後,李克用任命手下大將康君立為昭義節度使,後來又任命李存孝為邢洺磁三州節度使,再次把昭義鎮一分為二。

有了昭義五州之後,李克用具備了攻略河北的基礎,打的河朔三鎮中成德和幽州盧龍這兩個老牌強藩瀕臨崩潰。後來雖然出了李存孝帶着邢洺磁三州叛晉自立的事情,但李克用仍然在唐昭宗乾寧元年(894年)攻佔了幽州盧龍鎮,平定李存孝叛亂,成德鎮也與李克用建立了同盟關係。

這也是李克用勢力達到頂峯的一刻,不但滅了宿敵吐谷渾人控制山西全境,黃河以北的廣大地區除了魏博鎮之外,其他昭義、成德、幽州、義武等藩鎮全部被李克用佔領或結成同盟,關中地區的關中李茂貞、韓建等藩鎮更是李克用的手下敗將,中原北方無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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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京劇臉譜)

梁晉昭義爭奪戰,兩強二分昭義

可惜盛極而衰,從此李克用開始走了下坡路,幽州叛晉自立,成德、義武轉投朱温,昭義鎮河北邢洺磁三州於唐昭宗光化元年(898年)被朱温派遣大將葛從周拿下,李克用雖然派兵試圖收復,但被葛從周擊退。

於是,除了山西基本盤之外,李克用多年征戰奪取的河北之地全數丟失。事情還沒有結束,邢洺磁三州丟了,接下來就輪到山西部分的潞澤二州了。也是趕巧,李克用負責鎮守潞澤二州的昭義節度使薛志勤在任上死亡,潞澤二州暫時無人主持。

當時的澤州刺史叫李罕之,此人早先是黃巢手下將領,降唐後換過多個主子,在李克用幫助下擔任過黃河孟津渡口周邊地區的河陽三城節度使,後來河陽被朱温攻陷,李罕之就逃到太原,李克用認為此人勇武可比呂布,收留他並任命為澤州刺史。

李罕之覺得刺史一職太小,曾經向李克用爭取擔任西北的邠寧節度使一職,那是李克用救援唐昭宗時擊敗王行瑜留下的空缺,但李克用沒有答應,李罕之很是不滿,這時趁昭義暫時無大將主持,從澤州出兵攻佔了潞州,並自立為節度使。

李克用自然不會同意,派人譴責,李罕之當即向朱温質子投降,朱温派兵擊退了李克用的討伐軍,任命李罕之為昭義節度使,到此,朱温全面控制了昭義五州。

不過,潞州、澤州是李克用的核心利益,圍繞二州雙方展開了多次爭奪,一直到光化二年(899年)八月,李克用才重新收復二州,昭義鎮山西、河北兩部分被梁晉分別控制。這段時間朱温分兵攻打北方的幽州和義武,讓李克用在山西佔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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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温京劇臉譜)

李克用最危難的一刻

朱温也知道李克用的基本盤不好打,就要先剪除李克用羽翼,現在河北已經在朱温控制之下,就要先攻略河中,河中節度使王珂是李克用的盟友。

河中久未經戰亂,被朱温輕易佔領,王珂投降。朱温當年是王珂父親王重榮招降的,把王重榮當舅舅看待,此次佔了河中之後,第一時間就到王重榮墓前痛哭,收攏了河中人心。

隨後,朱温不顧李克用厚禮求和,唐昭宗天覆元年(901年)三月,六路大軍發兵攻打河東,潞州城首當其衝,昭義節度使孟遷投降,朱温第二次佔領了昭義五州。

這是李克用最悽慘的一刻,只剩下晉陽一城。但由於天降大雨,朱温兵多糧少,軍中又有瘟疫,李克用還頑強抵抗,朱温在當年五月退兵。第二年,唐昭宗天覆二年(902年),朱温再次大舉攻打李克用,第二次兵圍晉陽,這次又是瘟疫救了李克用,朱温放棄晉陽退兵,李克用藉機收復了河東大部分失地。

這是朱温犯下的最大錯誤,放過了自己這個一生之敵。但李克用也是損失慘重,幾年都沒緩過來,“自是克用不敢與全忠爭者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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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太原晉祠)

李克用不戰而下潞州

李克用這次蟄伏了數年之久,直到唐昭宗天祐三年(906年),朱温攻打幽州,準備徹底控制河北之地,李克用出兵攻打潞州,“於彼可以解圍,於我可以拓境”,既幫助幽州勢力解圍,又能重新對外擴張,雙方大戰再起。

之前朱温殺掉唐昭宗的時候,雖然對外宣稱是唐昭宗嬪妃下的手,但天下人都知道是誰幹的。當時朱温任命的昭義鎮節度使丁會是早年隨朱温起家的嫡系,屢立奇功,但朱温後期為人猜忌,很多有功之臣被朱温全家誅殺,丁會擔心自己也是這個下場,已經稱病多年,昭義節度使這個位置剛剛擔任不久。

史書上説丁會對唐昭宗的死表示出極大悲傷,不但全軍縞素,自己也痛哭許久,並因此舉軍投降了李克用。對此我個人表示懷疑,丁會此人前半生都在朱温手下,榮華富貴都是朱温給的,不應該存在對唐王朝和唐昭宗的忠誠,倒是擔心朱温誅殺功臣這個原因更為靠譜。

不管原因如何,丁會是降了,李克用不戰而下潞州,但朱温軍勢大,李克用沒能攻下昭義在山西的澤州,不過也解了幽州的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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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長治上黨門,古潞州)

朱温篡唐,李克用病亡

第二年(907年),朱温覺得既有潞州內叛,又有幽州未能攻下的諸多倒黴事兒,就想用換換椅子當皇帝沖沖喜,啓動了接受唐王朝末帝唐哀帝禪位的程序,唐王朝滅亡。位置剛剛坐穩,朱温派遣八萬大軍攻打潞州,李克用也大軍來援,同時分兵攻打澤州,圍繞昭義鎮山西二州雙方展開大戰。

潞州被李克用控制,朱温兵圍潞州城,在潞州城外又建立了一圈城牆,稱作“夾寨”,李克用軍在外圍騷擾後梁軍糧道,戰場範圍不斷擴大,波及到了河中的晉州和河北的洺州。

本來這是一場大戰的序幕,但又發生了變故,而且雙方都有事情發生。

後梁開平二年(908年)正月,李克用腦袋上長了一個大包,很快就病重而亡,李存勖接任河東節度使、晉王位置。

同時,朱温軍久攻潞州不下心煩意亂,朱温還殺掉了攻打潞州的後梁軍主帥。朱温稱帝之後攤子鋪的太大,既懷疑李克用是詐死,又擔心其他地方出問題,只留下部分部隊繼續圍困潞州,自己率領其他部隊退兵。

這就是上天註定梁晉主角氣運的轉換,最初李克用是主角,縱橫北方無人能敵,之後氣運轉移到朱温頭上,朱温對李克用百戰百勝,現在主角氣運又到了李存勖身上。

實際上任何人都難以做到一生不犯錯誤,李克用和朱温都是前半生英明果決,後半生昏庸糊塗,李克用比朱温強一些但也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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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寨、柏鄉兩戰,昭義鎮見證李存勖的興起

有了主角光環的李存勖首戰就擊敗了夾寨圍攻潞州的後梁軍,解了潞州之圍。此戰雖然不是什麼決定性戰役,但朱温心裏很不舒服,李克用的兒子明顯比自己兒子強,有當年曹操生子當如孫仲謀的感慨。對李存勖就重要的多,收攏了人心,穩固了晉王的位置,代北集團並未因李克用去世而一蹶不振。

朱温稱帝之後一直很忙,雖然一直把晉王勢力當做敵人,多次委任大將準備攻打潞州,但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耽擱,而且朱温的身體也出了問題,幾次因為小病在汴州修養,梁晉之間的局面就這樣一直僵持下去。

而李存勖雖然沒有繼續對外擴張,但一直苦煉內功,走精兵路線,這也是後來梁晉爭霸晉軍最後獲勝的基礎所在。

後梁開平四年(910年),朱温再次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準備徹底控制河北,結束成德等傳統藩鎮的割據狀態。這就把成德鎮推到了李存勖一邊,成德、義武兩鎮歸附李存勖,三方聯軍與後梁軍戰於柏鄉,此戰三方聯軍大破後梁軍,後梁精鋭損失殆盡,成了梁晉爭霸的轉折點戰役。

柏鄉在現在的河北省邢台市柏鄉縣,唐時雖然屬於成德鎮下轄的趙州,但緊鄰昭義五州中的邢州,後梁軍就是從邢州出發與三方聯軍交戰的。李存勖繼任以來,潞州夾寨、柏鄉兩戰都取得了重大勝利,昭義鎮不但當年成就了李克用的輝煌,同樣也是李存勖的幸運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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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破後梁,北拒契丹,梁晉爭霸進入新階段

之後,昭義河北三州由後梁重兵把守,李存勖無法取得突破,就把進攻重點轉移到了幽州,準備先解決幽州的桀燕勢力。幽州雖然同時與梁晉雙方為敵,但兩強都不想讓幽州倒向對方,梁攻幽州晉來救,晉攻幽州就是梁來救。

朱温一直對夾寨、柏鄉兩次戰敗念念不忘,“意鬱郁,多躁忿,功臣宿將往往以小過被誅,眾心益懼”,這次就想在幽州找回面子,後梁乾化二年(912年)朱温再次組織了大軍號稱五十萬來救幽州,這也是朱温人生當中最後一次出征。

結果沒經過大戰,後梁軍在晉軍騷擾下自亂陣腳,朱温也是急火攻心病情加重,只得退兵回了汴州,之後不久被兒子朱友珪殺死篡位。孤立無援的幽州被李存勖攻下,晉王勢力再次恢復到了十八年前李克用最強盛的一刻,基本上控制了除了昭義鎮河北三州和魏博鎮之外的河北廣大地區。

朱温退兵後,後梁軍北方主將還是楊師厚,大本營是魏博鎮的魏州,李存勖軍多次試探性進攻邢州,都被楊師厚派兵擊退,雙方戰線穩定在魏博、昭義一線。

後梁末帝朱友貞貞明元年(915年),楊師厚病亡,魏博鎮不願被後梁拆分,將領們發生叛亂後投晉,梁晉爭霸的局面開始變得明朗起來。

第二年,李存勖在河北與後梁軍再次決戰,殺光了後梁軍大將劉鄩[xún]率領的七萬大軍,後梁從關西發動的對晉陽的突襲也被晉軍擊退,李存勖藉機收復了河北各地,昭義鎮河北邢洺磁三州也被晉軍再次佔領。

到此,李存勖基本上全部佔領了黃河以北的廣大區域,南破後梁,北拒契丹,梁晉爭霸進入到一個新的階段。

唐末五代之昭義鎮,梁晉爭霸前半程的主戰場,兩強興衰的見證者

從唐僖宗中和三年(883年)到後梁末帝朱友貞貞明二年(916年),三十多年間梁晉兩強父子兩代人的戰爭基本上都是以昭義五州為中心,昭義鎮反覆易手,成了梁晉爭霸前半程的主戰場。昭義也是兩大勢力興衰的見證者,夾寨之戰、柏鄉之戰成了雙方實力對比的轉折點。包括雙雄死去都和昭義有關,李克用是在征戰昭義潞州時病重而亡,朱温更是因夾寨柏鄉兩次戰敗而鬱郁狂躁。

可惜,沒有人關心昭義五州承受的苦難,就如《三體》當中的那句話,“毀滅你,與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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