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曹馬黨爭,高平陵之變序幕

由 哈愛朵 發佈於 經典

初,曹爽以司馬宣王年德並高,恆父事之,不敢專行。

曹魏正始十年(249)的“高平陵之變”是魏室中衰的分水嶺,以曹爽為代表的宗室勳舊,遭到司馬懿黨人的血腥清洗,魏晉嬗代由此開啓。

然而羅馬非一日建成,“曹馬反目”也非朝夕之事。

其實早在正始初年,曹爽與司馬懿便為了爭權奪利而各展神通,只不過彼時的爭鬥手段相對温和,曹馬二人在面兒上也還算過得去。

本文想以時間順序,梳理高平陵之前的曹馬黨爭。大體上看,可以分為四個階段。

其一是正始初年,曹爽一方面控制京畿衞戍,另一方面控制枱閣,嘗試架空尚書令司馬孚(司馬懿之弟),削弱司馬氏對尚書枱(奏事權)的影響。

其二是正始五年(244),曹爽針對司馬懿去年(243)在東線大敗吳軍的事件,倉促發動了伐蜀之役,試圖與司馬氏在“軍功”方面相匹配。此次戰役在魏被稱作“駱谷之戰”,在蜀被稱作“興勢之戰”。

其三是正始六年(245),由於中護軍夏侯玄(曹爽心腹)在之前的伐蜀之役後留鎮雍涼,因此中護軍的職位落到了司馬師手中。為了限制司馬氏的軍權,曹爽拆分中護軍部曲,毀中壘營與中堅營。

其四是正始八年(247)司馬懿醖釀政變,裝病不朝,並密令宗族子弟籌劃誅殺曹爽。諸如蔣濟、高柔、王觀、盧毓等耆老;以及石苞(司馬師心腹)等無賴,大約也是此時正式加入密謀的。

至正始十年(249)正月,醖釀已久的政變一旦驟發,曹爽黨人慘遭殺戮,嬗代遂開。

本文共 5900 字,閲讀需 12 分鐘

引論:司馬懿的忠奸評價

早在明帝託孤(239)之前,曹魏內部對司馬懿的忠奸褒貶,便呈現兩極分化狀態,但彼時大抵是以正面評價為主。

對司馬懿持負面評價的高級官僚,有侍中高堂隆、司徒陳矯、右將軍夏侯霸等人。當然,嚴格説來,還有開國之君曹操。

(1)曹操

《晉書 宣帝紀》記載,曹操認為司馬懿“鷹視狼顧,無人臣之相”。

魏武察(宣)帝(司馬懿)有雄豪志,聞有狼顧相。欲驗之。乃召使前行,令反顧,面正向後而身不動。又嘗夢三馬同食一槽,甚惡焉。--《晉書 宣帝紀》


司馬懿鷹視狼顧,魏武惡之

雖然此説波流甚廣,但從史源角度(唐修《晉書》)考察,可信度並不算太高,大約來自兩晉南北朝時代的杜撰。

尤其考慮到司馬懿在武帝朝官階低微,不過是一名年輕的太子幕僚;可知曹操絕無可能提防如此。

這種寫法,與《魏書 高柔傳》當中的“武帝欲誅柔,故授予險職”是相同的調子,大抵是發跡之後的附會之語。

(2)高堂隆

高堂隆是曹叡在潛邸時的老師。

身為帝師,對明帝自然有匡佐勸諫之責。高堂隆臨終遺言,是“宜防鷹揚之臣於蕭牆之內”。

黃初之際(曹丕時代),天兆其戒,異類之鳥,育長燕巢,口爪胸赤,此魏室之大異也,宜防鷹揚之臣於蕭牆之內。--《魏書 高堂隆傳》

從時代背景(237)看,他口中的“鷹揚之臣”,説的便是彼時屢立軍功、威勢正盛的司馬懿。

(3)陳矯

陳矯資歷極高,是羣雄割據時代廣陵太守陳登的幕僚,在魏一路官至司徒(三公)。

在明帝詢問陳矯對司馬懿的看法時,陳矯表示“司馬懿是朝廷之望,但並非社稷之臣”。言下之意,無非是司馬懿有才無德,缺乏忠義之心。

(明)帝憂社稷,問(陳)矯:“司馬公忠正,可謂社稷之臣乎?”矯曰:“朝廷之望;社稷,未知也。”--《魏晉世語》

陳矯籍貫徐州廣陵,與圍繞在司馬懿身邊的河北士人自然不屬於同一圈子。因此他對司馬懿的評價,更加客觀。

(4)夏侯霸

夏侯霸是夏侯淵次子,長期擔任討蜀護軍,累遷至右將軍。

夏侯淵與夏侯衡(霸兄)兩代與曹氏聯姻,夏侯霸的政治立場一目瞭然。他對司馬懿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好話的。

在曹爽覆滅(249)後,夏侯霸亡奔川蜀,對劉禪表示“司馬氏自當作家門”。所謂“作家門”即謀逆篡代。

夏侯霸奔蜀,蜀朝(指劉禪)問:“司馬公如何德?”霸曰:“自當作家門。”--《魏晉世語》

夏侯霸降蜀,罵司馬懿“自作家門”

雖然夏侯霸這番話,是在曹爽死後才有感而發,但也不難看出,他在入川之初便敏鋭地預言了事後發展,可見他對司馬懿的腹誹,必然早已有之。

綜上可知,至少在明帝時代(227-239),曹魏陣營中的功勳元老,對司馬懿的評價便產生了嚴重分歧。

因此司馬懿的“忠奸之辯”,絕非是在正始年間(240-249)才出現的。

正始初年的“權歸台閣”

齊王繼位之始(240),曹爽與司馬懿作為輔政大臣,分享最高權力(錄尚書事)。

覽查《魏書 曹爽傳》與《晉書 宣帝紀》,二人的政治待遇,書法幾乎完全相同;唯一的差異,便是曹爽的大將軍,班次略在司馬懿的太尉之上。

但“錄尚書事”(總攬朝政)的權力,説明了彼時二人完全對等的政治地位。

拜(曹爽)大將軍,假節鉞,都督中外諸軍事,錄尚書事,與太尉司馬宣王並受遺詔輔少主。--《魏書 曹爽傳》

齊王即帝位,遷(司馬懿)侍中、持節、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與(曹)爽各統兵三千人,共執朝政。--《晉書 宣帝紀》

正始初年,曹爽與司馬懿共同輔政

由於司馬懿在地方設置“大中正”,壟斷了選舉權,因此曹爽諷喻夏侯玄致書司馬懿,欲改易制度,詳見《夏侯玄傳》。

之後曹爽又授意羣臣推舉司馬懿為“太傅”(上公),希望通過地位上的尊崇,使司馬懿在“錄尚書事”的問題上做出讓步。使尚書枱奏事先呈報自己,從而得制輕重。

(曹)爽白天子,發詔轉(司馬)宣王為太傅,外以名號尊之,內欲令尚書奏事,先來由己,得制其輕重也。--《魏書 曹爽傳》

有一種觀點,認為曹爽尊司馬懿為太傅,是明褒暗貶,這是不對的。因為無論是太尉(三公)還是太傅(上公),均是榮銜,並無實權。

司馬懿真正的權力,來自在內“錄尚書事”,與在外“都督中外諸軍事”。而曹爽並未剝奪(也無法剝奪)司馬懿這兩項特權。

換言之,曹爽尊崇司馬懿,實際是自己先做出高姿態,希望司馬懿投桃報李,做出讓步。這與《曹爽傳》中記載的,“初以太傅功高德劭,恆父事之”是完全吻合的。

初,(曹)爽以(司馬)宣王年德並高,恆父事之,不敢專行。--《魏書 曹爽傳》

至於被收歸的權力,來自尚書枱。彼時尚書枱的負責人,名義上是司馬懿的弟弟司馬孚,實際由何晏、鄧颺、丁謐等人把持。

(曹)乃以(何)晏、(鄧)颺、(丁)謐為尚書,晏典選舉。--《魏書 曹爽傳》

其中何晏是曹操女婿,丁謐是譙沛出身,也是曹操妻族丁氏的族人,鄧颺憑藉與何晏同鄉(南陽)關係入統台閣,曹爽藉此牢牢控制了中央的人事任免權。

在控制京畿的軍政問題上,曹爽任免畢軌為司隸校尉(京畿刺史),李勝為河南尹(洛陽是河南郡治)。其中畢軌兒子尚曹魏公主;李勝出身南陽,與駙馬何晏同鄉,均黨附曹爽。

(畢)軌司隸校尉,(李)勝河南尹。--《魏書 曹爽傳》

通過正始初年的一系列操作,曹爽將京畿地區的軍政大權,與中央的用人權,牢牢掌握在手中。

正始五年的伐蜀之役

正始五年(244)三月,曹爽與表弟夏侯玄,急匆匆前往長安,發動伐蜀戰役。

由於事先準備不足,加上途遇暴雨,伐蜀無功而返,嚴重損害了曹爽的個人威望。

大將軍曹爽,盛夏興軍伐蜀,蜀拒守,軍不得進。--《魏書 鍾毓傳》

此役在魏國被稱作“駱谷之役”,在蜀國被稱作“興勢之戰”。在《曹爽傳》、《夏侯玄傳》、《後主傳》、《費禕傳》、《姜維傳》與《王平傳》中均有涉及。

興勢之役,王平捍拒曹爽。--《蜀書 姜維傳》

需要注意的是,曹爽西征,並不是針對蜀漢,而是針對司馬懿。

曹魏正始二年(241)吳軍伐魏,司馬懿往討。正始四年(243)司馬懿又在皖城大破吳將諸葛恪,獲得了至高無上的威望。

可見司馬懿的“都督中外諸軍事”權力,至少在正始四年依然未被剝奪,權位如故。

(正始)四年秋九月,帝(司馬懿)督諸軍擊諸葛恪,車駕送出津陽門。(魏)軍次於舒,(諸葛)恪焚燒積聚,棄城而遁。--《晉書 宣帝紀》


司馬懿大敗吳將諸葛恪

針對司馬懿在前線的節節勝利,曹爽一黨自然是坐不住的。翌年遂發動駱谷之役(244),試圖通過“建立軍功”而彌平與司馬懿的名望差距。

由於此戰“志不在伐蜀”,而且曹爽、夏侯玄在領兵能力上確實遠不及司馬懿,遂慘敗,在黨爭大戲中折了一陣。

在曹爽返回洛陽時,留下夏侯玄擔任徵西將軍,與右將軍夏侯霸共鎮長安。

(夏侯玄)為徵西將軍,假節都督雍、涼州諸軍事。與曹爽共興駱谷之役。--《魏書 夏侯玄傳》

雍涼地區是司馬懿曾經活躍的前線,當地遍佈其黨羽,因此曹爽想利用安插夏侯玄來“敗中求勝”。可惜,此舉不僅提前斷送了自己的性命,也連累了夏侯玄最終被殺。

正始六年曹爽毀中壘、中堅二營

曹爽毀營事件,可以視作“正始黨爭”程度加劇的具體反映。

正始五年(244)伐蜀無功,曹爽還洛,夏侯玄鎮守長安,因此原本由夏侯玄擔任的中護軍,便空缺出來。

在多方勢力的斡旋制衡下,這個職位最終落到了夏侯玄妹夫司馬師的頭上。

(夏侯)玄既遷,司馬景王(司馬師)代為護軍。護軍總統諸將,任主武官選舉。--《魏略》

雖然《晉書》稱夏侯徽是被司馬師親手鴆殺,但按司馬師與夏侯徽“生有五女”的記載來看,夫妻關係在表面上,還是無比和睦的。

中護軍是禁軍副將,典武官選舉,權力極重。非曹爽心腹不得充任。

司馬師作為司馬懿的長子,自然是被曹爽提防的;而此時作為“潤滑劑”的夏侯玄又不在洛陽,因此曹馬之間的鬥爭,便逐漸趨於明朗化。

正始六年(245)八月,曹爽毀中壘營與中堅營,將二營兵馬分屬其弟曹羲。

六年秋八月,曹爽毀中壘、中堅營,以兵屬其弟中領軍(曹)羲。--《晉書 宣帝紀》

這條記載非常重要,它是解釋“曹魏中軍制度變遷”的核心線索。

兩漢的禁軍由南北軍的中尉與衞尉統率,曹操發跡後,又設領軍制度,將中軍的權力一分為三,由中領軍、中護軍、驍騎將軍統率。

其中,中護軍典選舉,前文已述。中領軍統率中壘營、中堅營、武衞營和五校尉營,實際是禁軍主帥。

但是從曹爽毀中壘、中堅營而轉授曹羲的記載來看,彼時的二營,應該已經轉到了中護軍麾下,即司馬師麾下。

關於這一點,仇鹿鳴在《高平陵之變發微》一文中曾經詳細談到,我個人深以為然。

注:仇氏關於中壘、中堅二營隸屬問題,引自張金龍《魏晉南北朝禁衞武官制度研究》一書,文多不載。

司馬師遷中護軍,曹爽毀二營

在曹爽完成了禁軍的分割重組之後,曹爽本人擔任大將軍,曹羲擔任中領軍,典中壘與中堅二營,曹訓擔任武衞將軍,成為領軍麾下的最後一塊拼圖。

驍騎將軍未詳何人,不過從之前歷任驍騎將軍的身份來看(魏武親子曹彰,養子秦朗),無外乎曹氏親貴。

爽弟(曹)羲為中領軍,(曹)訓武衞將軍,(曹)彥散騎常侍、侍講,其餘諸弟,皆以列侯侍從。--《魏書 曹爽傳》

因此,曹爽在正始六年(245)重建禁軍之後,京畿衞戍可謂固若金湯。正始十年(249)曹爽敢於率領宗族扈從盡數出城,其實也是對此制度的自信。

只是他大概已經忘記,輔政之初,司馬懿曾經獲得了“典兵三千”的特權,而這三千勁卒,最終在司馬父子的籠絡下,成為了兵變中的“三千死士”,給了曹爽致命一擊。

正始八年司馬懿的稱病韜晦

面對曹爽不斷遞來的軟刀子,司馬懿洞察於胸。

正始八年(247)開始,司馬懿裝病不朝,擺出一副不與世事的低調姿態。但暗中卻密謀殺害曹爽,獨攬大權。

(司馬懿)於是與(曹)爽有隙。(八年)五月,帝(指司馬懿)稱疾,不與政事。--《晉書 宣帝紀》

司馬懿的密謀,大致可以歸為兩類。

其一是招攬與曹爽不睦的勳舊官僚。

諸如孫禮、盧毓、王觀、蔣濟、高柔之輩,均投入司馬懿的門下。當然,司馬懿與上述諸人的交情,早在正始八年之前便已開始。

比如盧毓本是吏部尚書,因為曹爽的緣故,自己的職位被何晏取代,懷恨在心。

曹爽秉權,將樹其黨,徙(盧)毓僕射,以侍中何晏代毓。--《魏書盧毓傳》

曹爽與夏侯玄改革時,太尉蔣濟又怒斥丁謐、鄧颺“輕改法度”,實際是在指桑罵槐,意在曹爽。

曹爽專政,丁謐、鄧颺等輕改法度。會有日蝕變,詔羣臣問其得失,(蔣)濟上疏。--《魏書 蔣濟傳》

至於孫禮,本是大將軍長史(即曹爽的幕僚長),結果因為鄉黨因素(幽州涿郡),背叛曹爽,投靠了河北士族領袖司馬懿。還在“郡界案”中公開與曹爽唱反調,拆故主的台。

關於司馬懿是如何成為河北士族領袖,與曹魏耆老投靠司馬懿的具體過程,我在“司馬氏黨人小考”一文中曾有詳細論述。本文便不再贅言。

其二是招攬奸臧亡命,以備政變需要。

司馬師麾下的中壘與中堅二營兵士,雖然遭到曹爽褫奪,但司馬懿本人,有“領兵三千”的特權,這是魏帝曹芳從制度上加以確認的。

(司馬懿)與(曹)爽各統兵三千人,共執朝政,更直殿中,乘輿入殿。--《晉書 宣帝紀》

因此高平陵當日,司馬師“散在民間”的三千死士,其實就是司馬懿麾下的私兵。

初,帝(司馬師)陰養死士三千,散在人間,至是一朝而集,眾莫知所出也。--《晉書 景帝紀》


司馬師陰養“三千死士”

彼時一些遊俠劍客、亡命奸臧,紛紛黨附司馬氏。其中有個叫石苞的無賴,心狠手黑,做事毫無顧忌,被司馬懿所憎惡。

結果司馬師勸告其父,稱“石苞雖然無德行,但不怕弄髒雙手,因此可以辦大事,這是那些飽讀詩書的經國之士所不能做到的”。

言外之意,説的便是政變之事。

宣帝聞(石)苞好色薄行,以讓景帝。帝答曰:“(石)苞雖細行不足,而有經國才略。夫貞廉之士,未必能經濟世務(指政變)。”--《晉書 石苞傳》

石苞只是司馬家族豢養的眾多無恥打手之一,類似石苞般的爪牙鷹犬,在司馬家族的私兵中,想必為數不少。

有了耆老勳舊的支持,與心黑手狠的私兵,司馬氏的篡奪大幕,也隨即展開。最終在兩年後的正始十年(249),釀成了宮廷砍殺,曹爽黨人盡數夷滅,魏朝幾乎一空。

小結

關於高平陵政變的記載論述,歷朝史家不絕於書。

本文的基礎觀點,固然無甚新意,但致力從細微事件中,抽離梳理部分線索,以時間順序加以排列對比,拼湊成一條相對完整的圖卷。

由於曹馬兩黨的明爭暗鬥,延續了十年之久,其中牽涉的重要人物不計其數,加上曹爽倒台之後的污名化,導致許多記載晦暗不清。

甚至有一種觀點,認為司馬懿公忠體國,因飽受壓迫而奮起反擊。這是不對的。

即使從立場最為歪曲的《魏書》記載中,也能看出,曹爽的鬥爭範圍,侷限於爭權奪利,完全沒有置對方於死地的念頭。

甚至高平陵政變當日,司馬懿仍然官居太傅,班在大將軍之上;司馬孚為尚書令,保持了名義上的台閣首腦地位;司馬師為中護軍,雖然麾下部曲遭到拆分,卻依然可以統帥其父的三千勁卒。

高柔、蔣濟、盧毓、王觀、王肅等明面兒上的馬黨成員,也尊貴如舊,完全未受影響。

可見曹爽的目的,不過是將司馬懿“束之高閣”,待其自然死亡而已。

但司馬懿的目的,則險惡許多,先指洛水為誓,之後又夷曹爽三族,乃至何晏、畢軌、李勝、丁謐、鄧颺、桓範等人都無一倖免。

彼時的血腥屠戮,甚至震動了蜀漢。大將軍費禕聞訊,驚愕無比,半晌才憋出一句“曹爽無大惡”。可見司馬懿的行徑,有多麼卑鄙無恥。

(司馬)懿父子從後閉門舉兵,蹙而向(曹)芳,必無悉寧,忠臣為君深慮之謂乎?以此推之,(曹)爽無大惡,明矣。--《通語》

有道是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大概算是對司馬懿“擅啓殺戮”的最好註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