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是雍州人。少時七歲便能上學,每天能讀書約一千字。
成年之後,喜歡談論莊老百家學説。後周的時候,孫思邈因為後周王室發生了許多的變故,就隱居到太白山裏躲避戰亂。
隋文帝的時候,朝廷曾請他做國子博士。但他稱病不起以此不出仕。他曾對身邊親近的人説:“再過五十年,當有一聖人出世,到那時我才能幫助世人消災去厄、治病救人。”
唐太宗即位後,因聽聞他的名聲,召到京城。看到本人後,慨嘆他的模樣很年輕,頗有鶴髮童顏的模樣。
唐太宗對他説:“朕因見到先生的容顏,方知有道術的人,真應受到尊重。看來羨門、廣成子等神人確實不是虛傳。”
太宗要授給他爵位請他當官,他卻堅決不肯接受。堅持作為布衣百姓治病救人,太宗也不好強留。孫思邈就在這個時段,救治了好多病人,但沒多久就又隱居起來。
當時的名士,像孟詵、盧照鄰等,都用弟子對待老師的禮節對待他。他對他們説自己生於開皇辛酉年,如今已經九十三歲了。但是坊間傳聞都説他已經有幾百歲了。
另外,有時他和盧照鄰等人一起談論起後周、後齊期間的事來,説得清清楚楚,就像親眼見過。以此驗證,他絕不止是個一百歲的人了。然而他的耳不聾,眼不花,看上去神采奕奕。
盧照鄰曾經問孫思邈:“名醫治病,它的道理如何呢?”
孫思邈回答説:“我聽説天有四時變化,五行運轉,寒暑交替。氣息運轉,和則下雨;怒則颳風;凝結則下霜雪;張揚則現虹霓。這是天的規律。
人有四肢五臟,有醒有睡,有呼有吸,循環往復。氣息流動,就形成人體的血氣循環;氣息外現,就成為人的氣色;氣息發聲,就有了人的聲音。這是人的規律。
等到失去這種正常現象,熱氣上升則生熱;不然就生寒;氣息凝結就成為腫瘤;凹陷就成為癰疽;氣息奔躍則成喘息、睏乏;竭盡則成焦枯。病情呈現在表面,病變卻在形體內。”
太子詹事盧齊卿小時候向孫思邈請教他以後會怎麼樣,孫思邈説:“你今後五十年,地位可達到一方諸侯之長,我的孫子應當是你屬下的官吏,你應當自己保重才是。”盧齊卿後來做了徐州刺史,孫思邈的孫子孫溥,果然是徐州蕭縣的縣令。孫思邈當初對盧齊卿説這話的時候,孫溥還沒有出生,而預先知道了他的事情。
如此種種,凡是各種奇異的事情,在孫思邈那裏大多顯得如此平常。
永淳元年,孫思邈死去,死前留下話要薄葬,不準在墓中埋藏殉葬品,不準用活着的牛羊祭奠。停屍後經過一個多月,起棺時,人們發現他的臉色沒變和活着時一模一樣。
他曾親自注釋了《老子》、《莊子》,撰寫了《千金方》三十卷、《福祿論》三十卷、《攝生真籙》、《枕中素書》、《會三教論》各一卷。
開元年間,有人發現他在終南山出現,與宣律師相來往。當時天大旱,有一個西域僧人請求在昆明池築壇求雨,皇上下詔讓有關部門準備香燈。一共七天,水縮下去幾尺。忽然有一位老人夜裏到宣律師那裏求救,説:“我是昆明池裏的龍,很久沒下雨,並不是因為我的原因。而是一個胡僧要用我的腦子做藥,欺騙天子説求雨,我的命危在旦夕,請和尚用法力救護於我。”
宣公推辭説:“貧僧操守戒律罷了,你可以去向孫思邈老先生求助。”老人於是就來到孫思邈那裏。孫思邈説:“我知道昆明池龍宮裏有神仙藥方三十個,如果能讓我看看,我就救你。”
老人説:“這些藥方上帝不準隨便外傳,現在事態緊急,我絲毫無所吝嗇!”過了一會兒,老人捧着藥方來了。孫思邈説:“你天明後回去,不用擔心胡僧。”
此後池水忽然暴漲,幾天便漫上岸來,胡僧羞怒而死。
曾經有一個神仙從天而降,對孫思邈説:“你所著的《千金方》,濟人的功效也很廣了。而用生物做藥,殘害的生物也太多了,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尸解的神仙,不能白日昇天肉體成仙了。從前,一位真人桓闓告訴陶貞白,事情也是這樣,本來你是知道的。”此後孫思邈採用草木做藥,以代替虻蟲、水蛭等動物的性命,作《千金方翼》三十篇,每篇有《龍宮仙方》一個行世。
唐玄宗躲避安史之亂,向西到達蜀地之後,夢見一位老漢鬚髮皆白,穿黃色衣服,再三在面前參拜,然後奏道:“我是孫思邈,在峨嵋山結廬居住多年了。現在聽説皇上的鑾駕來到成都,我所以等候在這裏拜謁。”
唐玄宗説:“我熟悉你的名字很久了,現在你不怕道路遙遠來到這裏,也是有所求嗎?”孫思邈説:“我隱居在雲泉之間,喜歡吃金石之藥,聽説這個地方出雄黃,希望賜給我八十兩。如果能滿足我的要求,請派使者到峨嵋山來。”
唐玄宗答應了,心大跳而醒,立即就令侍臣陳忠盛帶八十兩雄黃,到峨嵋山去賜給孫思邈。陳忠盛奉詔之後來到峨嵋山,走到屏風嶺,遇見一位容貌很俊逸古樸的老頭,穿黃色衣服立在嶺下。
老頭對陳忠盛説:“你莫非是天子的使者嗎?我就是孫思邈。”陳忠盛説:“皇上讓我把雄黃賜給你。”那老頭躬身接受,然後説:“我承蒙天子賜給我雄黃,現在有表章致謝,但這裏是山野之居,沒有筆墨,請您執筆轉抄送進宮中。”
陳忠盛立即讓官吏拿來筆墨。老頭指着一塊石頭説:“表章在那石頭上,您可以抄錄下來。”陳忠盛看那石塊,果然有一百多個紅字,確實是表章。於是就把那些字抄錄下來。寫完之後,再看老頭和石頭,全都不見了。
陳忠盛把這事詳細地奏明唐玄宗。唐玄宗於是問陳忠盛,老頭的相貌與夢中的果然一樣,因此更感驚奇。從此,孫思邈有時候隱沒,有時候出現。
鹹通末年,山下的一家百姓,有一個十幾歲的男孩,不吃葷腥,他父母認為他喜歡善行,讓他到白水僧院做了童子。忽然來了一位遊客,自稱孫處士,在院中游了一週之後,從袖中取出一包湯藥碎末交給童子説:“為我像烹茶那樣煎好。”
煎好之後,處士飲了一些,把剩下的湯汁給了童子。童子覺得湯汁的味道極香,希望再給他一碗。處士説:“這藥就是為你拿來的。”就把方寸大的一匙藥沫再讓他煎着吃。等出門一看,處士已離去了。吃藥活動童子這時也乘空飛起來。院裏的其餘眾人非常驚異,再一看那煎藥的鍋子,此時已變成金的了。
在這以後就很少有見到孫思邈的人了。
有這些關於他的傳説出現,其實無外乎是因為藥王孫思邈一生救病治人無數,又不貪圖錢財,對病人一視同仁。人們都懷念這樣的有醫德的好大夫,因此從內心都不願意他去世,也是由衷的認為這樣的道德高深的人一定會成仙以繼續救人,所以才會有各種各樣關於他的傳説在後世出現。
而他的經典之作《千金方》更是在世界醫學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