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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公元68年到69年，是羅馬歷史上一段非常混亂的時期。尼祿自殺身亡以後，各路強人橫空出世，爭奪帝位。從加爾巴、奧托和維特里烏斯，到韋帕薌一手締造了弗拉維王朝，帝國的混亂局面才終於結束。
一、塞爾維烏斯·加爾巴：古羅馬的“傷仲永”
加爾巴為何能首先繼承帝位？這與他幸運的成長經歷和顯赫的身世有關。史載，加爾巴這一名字很可能同“凱爾特”一詞近音。在蠻族部落裏，自古就有用部族代號給孩子起名的傳統。因此，加爾巴的先祖可能是血統比較純正的凱爾特人。
加爾巴的父親曾擔任過羅馬執政官。在那個時候，能夠擔任羅馬執政官的大員一般都要兼具出眾的能力與巨大的財力。在加爾巴兒時，利維婭和奧古斯都都相當喜歡他。加爾巴在36歲的時候就擔任過執政官，後來又被分派到上日耳曼行省就任總督。
他治軍時常常以嚴格的紀律要求部下，並且以身作則，絲毫沒有像其他貴族子弟一樣驕奢淫逸、散漫無章。在卡里古拉遇刺時，曾有人勸他起兵造反，但被他婉言謝絕。在克勞狄時代，出於對加爾巴的感激，皇帝為他掛上阿非利加行省總督的頭銜以及三個地區祭祀總長的職務。他在任期內勵精圖治，在地方積累了不小的人氣。
尼祿當政後，加爾巴被調往西班牙行省。因為年齡的日漸增長，加爾巴逐漸失去了他少年時的那種靈巧。在這裏，他放任手下用嚴刑拷打來處理案件。在處決犯人時，竟挪用羅馬慣例中處決奴隸和行省居民的手段，將享有公民權的羅馬犯人也釘在十字架上。
當得知尼祿帝位不穩後，加爾巴立馬收買了一大批元老，讓他們幫忙散播自己應當繼承帝位的信息。羅馬人民也由於受到加爾巴的捐贈，紛紛掀起暴動要迎接他進城。
加爾巴是以72歲的高齡踐位羅馬皇帝的。而他依靠的主要是從西班牙臨時徵發的士兵，以及過去曾擔任他部下的一些人，還有一部分隨時搖擺的“騎牆派”。
因此，在他即位後必須統攝紛亂無比的力量，但他的很多手段不夠高明，往往適得其反。加爾巴繼位之後，立即解決了高盧和西班牙一些城市的反抗。許多在內戰中反對過他的人，也受到其迫害。有效忠於尼祿的士兵被他採用“十一抽殺”的方法殺害。終於，在一場同禁衞軍進行“討價還價”的演説中，他被鼓譟起來的士兵們殺掉了。
二、馬爾庫斯·奧托：陰謀家也上進
殺害加爾巴的奧托，也是一位來頭不小的貴族後裔，他的父親魯基烏斯是克勞狄皇帝的親信。因此，奧托的童年可以説是和尼祿一起度過的。
尼祿繼任為皇帝后，奧托曾幫助他做了不少人倫喪盡的惡事。比如，奧托曾經為了討好尼祿而參與了謀劃殺害阿格里庇娜的整個過程。並且，他還將自己勾引來的女人獻給尼祿做妾，藉此享受尼祿對他的政治優待。
根據塔西陀的記載，奧托在離開尼祿前往盧西塔尼亞就任後，完全改變了過去的放蕩行為，成為了一名嚴肅認真的人。
在公元68年的叛亂中，奧托加入了加爾巴的隊伍。加爾巴回到羅馬之後，他勤懇地輔佐這位“老年皇帝”，主動介紹自己的政治盟友給他認識。甚至在加爾巴第一次遇到軍隊譁變時，還拿出錢來為他救急。
但奧托此舉的目的，其實只是期待在加爾巴死後能夠繼任為帝。但在加爾巴為了同貴族拉近關係，收養了皮索·裏奇尼亞努斯為養子之後，奧托的野心就等同於宣告破滅了。
在鼓動禁衞軍殺死加爾巴後，他被推上了帝位。從他上位後積極為尼祿恢復榮譽的舉措來看，此人仍想用他背叛過的童年密友為自己換來最後的名聲。
可惜的是，日耳曼軍團統帥維提裏烏斯也在第一時間掀起了反對加爾巴的大旗。奧托因距離羅馬最近，踐位比較方便，因此要顯得比維提裏烏斯先早一步。奧托想用共治的説辭哄騙維提裏烏斯放下軍隊統帥權，並且承諾會將他收養。但手握軍權的維提裏烏斯十分明智地拒絕了這個看似誘人的請求。
公元69年3月，二人各自率軍在意大利北部地區交戰。奧托最終因軍隊戰敗而自殺。在統治了羅馬帝國95天之後便丟掉了他心儀的皇位，以及他持續了38年的生命。
三、維提裏烏斯：一位暴戾的貪食者
維提裏烏斯是一位有名的軍人，但這並不代表他是一位精幹的戰士。他的童年也在宮廷度過，與尼祿同樣是親近的好友。傳聞維提裏烏斯為人豪邁，曾在尼祿舉辦的賽會上勸諫膽怯的尼祿返場演出，事後倍受皇帝信任。
維提裏烏斯代理過阿非利加省的長官，後來又回到羅馬掌管承擔城市建設和興修道路的職位。維提裏烏斯善於交際，為人慷慨，敢直言進諫，有時還幫助尼祿處理一些複雜的政務。
不過，由於維提裏烏斯沾染上貴族子弟們窮奢極欲的習性，其私人借貸數額一直不少。他在任時曾利用職務便利，用合金偷換神廟內的金銀飾品，並且大肆收受賄賂，因此頗受詬病。
説到維提裏烏斯的“反叛”，很可能也不全是他一人所為。因為在69年1月他赴任下日耳曼尼亞省時，還與加爾巴達成了同盟。但在1月底他到達下日耳曼尼亞時，當地的士兵們想利用他挑起戰爭。禁衞軍在宮廷“控制”皇帝廢立，邊區士兵在動盪時反抗中央，這是羅馬帝國時代的痼疾。
在維提裏烏斯猶豫之時，下日耳曼軍團的士兵相繼表示願簇擁他做新帝。在如此巨大的誘惑面前，維提裏烏斯終於同意以家族名號“日耳曼尼庫斯”的頭銜稱帝。
維提裏烏斯成功就任之後，在羅馬城內的財閥統統要挾他償還舊債。維提裏烏斯不擇手段，把這些舊債主們迫害殺戮。這場屠殺成為他倒台的開始。
做了皇帝之後，維提裏烏斯非但沒有着手整理羅馬帝國荒亂的政局，反而濫發淫威，命人在全國各地為他搜尋珍饈和寶物。這位皇帝每日要進四餐，除了睡覺之外，他要花費將近十個小時在他那名目繁多的早餐、午餐、晚餐和夜宴上。令人作嘔的是，這位皇帝竟貪婪到將吃過的食物重新催吐，這樣就可以使自己不斷進食一次又一次的盛宴。
文史君説
好在維提裏烏斯的荒誕統治並沒有持續多久。69年7月，羅馬帝國終於再次迎來了穩定。東方行省所擁立的軍事首領韋帕薌在第二次貝德里亞庫母戰役中擊敗維提裏烏斯。這位落荒而逃的羅馬皇帝曾同韋帕薌講和，和談條件還是老一套的“許諾繼承人”一説。
但在維提裏烏斯宣佈要放下皇位時，他的士兵卻先行攻擊了韋帕薌的兄長，這次行為使得此前的“和談”變成了“空談”。12月，韋帕薌在安撫了東部的盟友之後，率領士兵攻入了羅馬。維提裏烏斯的屍體被丟進台伯河中，羅馬帝國此後終於邁入了長時段的再次繁榮。
參考文獻
蘇維託尼烏斯：《羅馬十二帝王傳》，商務印書館2010年版。
張曉校：《羅馬軍隊與帝位嬗遞》，東北師範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02。
(作者：浩然文史·瓷國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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