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誠言呈語
前陣子有條新聞,可能大夥都看到了。
説是放假期間,衡水中學依然要求學生們按照網課作息學習。
並且保持
“朝六晚十”。
而且學習的時候,還得打開攝像頭和麥克風,隨時備查。
要是有學生不認真學習的話,那就連家長一起受罰。
相當於“在線請家長”。
這種經歷,其實我是體驗過的。
只不過不是在學生時代,而是在去年年初在家辦公的時候。
怎麼描述那種感覺呢…
“含蓄”點説的話,就是讓人分分鐘就能心態炸裂,站起身來就想原地辭職。
於是乎,就有學生把學校告到了教育部門。
事情在網上傳開後,不用想都能知道,衡水中學肯定又得“乘風破浪”了。
畢竟在平時沒事的時候,就有不少人純憑想象地去“妖魔化”他們。
以至於沒去過衡中的人,恐怕還以為學校的四周,是拿高壓電網給封着的。
這要是再“攤上事”了,還不得吵翻了天?
果然,“考試機器”的那套説法,瞬間又被換着花樣説了若干遍。
捎帶着,還把“應試教育”也帶下了水。
我當然能理解那位告學校的學生,究竟有多反感這種學習方式。
但在線學習和在線工作還不一樣。
在線工作,意味着“摸魚”的日常將不復存在,你必須得比平時付出更多的勞動才行。
而在線學習,只是換了個學習場景而已,如果能和平時一樣精力高度集中的話,其實影響並不算太大。
但是應試化的教學,對於學生來説真的就是傷害嗎?
我想減負減了40多年的日本,或許能給我們一些啓示。
一提到日本,很多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質量上乘的電子產品,或者是“一年一個諾貝爾獎”。
總之,科技高度發達。
我當然承認,堅實的基礎教育是支撐科技的基石,但不得不提的是,日本在戰後的快速復甦,在很大程度上是依賴着美國的扶持。
當然了,這是另外一個話題了,今天先不展開聊。
就説日本復甦後,他們的教育到底發生了哪些變化。
在戰前,那些只有靠寒窗苦讀改變命運的人,正好到了自己當父母的年齡。
但也許是好日子過得太久了,也許是被美國教育的以偏概全帶歪了。
他們不僅不願讓自己的孩子砥礪求學,反而開始對應試教育大加抨擊。
“考試地獄”、“高分低能”、“能力大於學歷”…
這些一提到衡水中學就能讓人自動“擴展聯想”到的詞彙,其實早在1976年之前,就被日本的家長和教育專家聲淚俱下地痛斥過了。
重壓之下,主管教育的日本文部省只能妥協。
而減少學時,減少內容,降低難度,不公佈分數和排名,也在兩年多的時間裏,逐步落實到了全國。
從措施來看,這和如今我們的減負幾乎如出一轍。
而看上去,似乎也是你好我大家好。
但是“享受”到這種教育的平成一代,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想象力豐富、創造力爆棚。
反而是在低壓甚至無壓的學習環境下,開始沉溺於動漫和遊戲的虛擬世界。
久而久之,年輕人變得不願再去面對自然世界,只關心自己周圍半徑三米之內的事。
被髮掘的天性,充分展現了動物追求安逸的本能。
被放飛的思想,完全展示了大腦追求放鬆的本質。
就連招募兵員的海報,都變成了年輕人喜聞樂見的“艦娘”。
要是昭和年間的那幫人知道了的話,我估計他們的棺材板兒,可能都要壓不住了吧。
盲目減負的影響,並不是立竿見影的。
但潛移默化的變化,才是最難扭轉的困局。
“平成廢柴”們的失敗,已經難以挽回,而“令和猛男”們藉着“前輩”們後勁的表演,也才剛剛開始。
儘管連續教廢了兩代人之後,日本在2016年決定重新給教育“增負”。
但是好日子過慣了的平成一代們,又將給教育部門施加多大的壓力呢?
日本減負的失敗,看上去好像令人感到“舒適”。
但相似的情況,其實正在發生在我們自己的身上。
在素質教育成為主流聲音後,
“理論全靠想”
的教育新理念是年年都會出現。
而沿襲了千年的寒窗苦讀,反而成了另類。
可是那些在教育上“趕時髦”的人,是否想過擺脱困境的最大捷徑,依然還是高考呢?
去年,推行素質教育的南京一中在高考遭遇了“滑鐵盧”。
不僅沒人考上清華北大,連復旦、上交也榜上無名。
雖然學校因為推行素質教育而多次受到褒獎,學生也因為各種課外競賽屢受嘉獎。
但是讓與你無關的人誇你一句“素質高”,和拿在自己手裏的名校錄取通知書,到底哪個更重要?
這個問題,恐怕不難回答。
前段時間,儲殷教授因為一句“教育的目的是用來分層”的,引起了不小的爭論。
其實甭管教育的目的是不是分層,反正結果肯定是。
在輿論中是“翻車”的衡中學子,顯然是大概率會被分到上層。
而那些對天天坐等他們“翻車”的人,則很可能會被時間甩下車。
當然了,也有人説出身比衡中還重要。
因為那些
“生在了羅馬”
的孩子,可能並不需要苦讀,甚至不需要高考。
但是對於離“羅馬”還太遠的你,即便是今生也難以到達,或許也應該多走兩步,讓下一代別再為“離羅馬太遠”而埋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