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報訊（記者 曹晶瑞）新城子中學位於北京市密雲區東北部霧靈山腳下的新城子鎮，新城子鎮是北京第一縷陽光升起的地方，新城子中學是密雲區最偏遠的山村學校。7月17日，學校初三畢業班的45名學生將邁進考場，對於孩子們來説中考也是走出大山的一次重要機會。因為距離考點較遠，7月16日考試前一天下午，霧靈山腳下的這45名考生拎着行李和複習材料提前入住到考點附近的親戚家或是租住的房子。畢業班的老師們則頂着烈日忙着“走村串巷”探班備考點。
高海顏去看望考生們。受訪者供圖
考試前一天上午高老師給每個學生打電話
高海顏是新城子中學本屆畢業班的班主任之一，從教23年，帶過多少屆畢業班她自己也記不清了。
“早，起牀了嗎？我是高老師，怎麼樣，狀態如何？”高海顏手裏拿着一個名單，前半部分是女生，後半部分是男生。16日早上7點，高海顏撥通了名單裏第一個學生的電話。在中考前和每一位學生單獨通話是高海顏延續了多年的習慣。今年恰巧學校也給畢業班的班主任安排了這項任務，高海顏駕輕就熟。這天上午，高老師的電話一直忙線中。
新城子中學是密雲區最偏遠的山村中學，學生全部來自周邊村子。7月17日兩個畢業班45名學生將迎來中考，因為考點位於密雲區太師屯鎮，距離新城子鎮有幾十公里的距離，又都是彎彎曲曲的山路，為確保萬無一失，考生們16日下午便拿着行李、備考資料、考試用具前往住宿點附近。今年受疫情影響，考點校沒有開放住宿，學生們跟着家長借住在考點附近的親友家或是租住在村裏、酒店裏。
日常家訪練就的腳力派上了用場
上午還在家裏和學生一對一打電話，中午放下電話簡單吃過午飯，高海顏和同事們就趕往考點了。
7月16日，也是頭伏，北京室外氣温高達33℃。14時，高海顏和學校畢業班的其他幾位老師在考點校門口集合，準備“走村串巷”探班學生備考點。
“你們負責東邊這片，我們負責西邊這片。”高海顏手裏拿着另一個名單，和上午只有自己班級學生名字不同，這次的名單裏也有另外一個畢業班的學生名字。名單上，密密麻麻的表格裏除了學生的姓名、電話外，還寫着每名學生的考前住宿地。老師們將地址按照就近原則分好組後，開啓了“掃點兒”模式。
因為今年考生都是跟着家長分散着找地方入住，有的住在親友家，有的租房子，有的入住酒店。高海顏稱，因為今年情況特殊，考生備考條件相對複雜，學校要求老師們到每一位考生備考地進行探訪，掌握每一位考生備考地情況，確保備考環境安全，瞭解考生狀態做考前最後的叮囑，也順便幫學生測試下住宿地到考點的大致時間。
高海顏看望考生。受訪者供圖
“今年進考場前，學生們還需要測體温等，所以要比往常更早一些到達考場。我們老師提前走一下，心裏踏實些，也好叮囑下學生。”高海顏稱。
學生們備考入住的地址有村莊、有居民區，也有酒店。距離較遠些的兩個地址由校車載着老師前往，其他的地址老師們都是徒步前往。因為天氣悶熱，剛剛抵達第一個地址時，高海顏和同事的衣服就已經被汗水浸濕。“其實還好，平時也要定期家訪，腳力早都練出來了。”高海顏笑着説。
從教已有23年考前依舊緊張
高海顏從教23年帶畢業班的次數連她自己也算不清了。這次的畢業班是她從初二開始接手的，雖然是一位資深的畢業班班主任了，可每次學生中考前，興奮、期待、緊張、壓力等各種情緒依舊都在。“説來也都這把年紀了，居然每次感覺都和第一次陪學生中考一樣。”説到這裏，高海顏竟有些慚愧。“不知是不是所有老師都這樣，應該都是的。”高海顏説。
如果硬要和往年中考的心境做個對比，今年的緊張程度大概要加個“更”字了。因為今年受疫情影響，學生大部分都是線上教學。而對於農村尤其是山區孩子來説，相比市區、城區的孩子，線上教學可能要更吃虧一些。“線上授課時，老師們都要求學生打開攝像頭，這樣可以更直觀地觀察到學生聽課狀態，可是由於山區學生家庭條件、家裏信號等受到一定限制，有些學生只能通過手機音頻在線聽課。”高海顏稱。
還欠學生一張畢業照和一場畢業典禮
高海顏是土生土長的密雲農村人，她的初中是在當地一所名為曹家路中學的學校就讀，而後曹家路中學併入新城子中學。為此，高海顏深知，農村學生需要的是什麼。執教以來，她便和所有鄉村教師一樣，除了教學授課，對於學生的家庭、生活、心理也同樣關注。單親學生、留守學生、性格內向的學生都是高海顏關注的重點。
疫情期間，學校要求每位班主任老師都要和學生保持密切聯繫，在高海顏的心裏便又有了一張名單，名單裏的學生是她每天都務必會通電話聯繫的。一位學生曾因家庭原因格外內向，疫情期間常常因為睡懶覺總是最後一個報體温，家長也總是“失聯”。
為了改變這種現狀，只要有時間，高海顏就會和這位學生視頻聊天。“他不愛講話就聽我講。向他描述我從早晨到晚上一天工作的繁忙；告訴他老師聯繫不上他時着急的心情；和他分享我們在學校時相處的美好時光……後來我慢慢發現，這位學生開始主動和我聊天了。”談及此事，高海顏難掩欣慰的心情。
考生們的合影。受訪者供圖
中考在即，可是孩子們還沒有一張像樣的畢業照，想過P圖完成，想過視頻同時在線截屏，但高海顏説，“總覺得欠缺點什麼，考試結束，一定想個辦法，給孩子們一張最特別的畢業照、一場最特別的畢業典禮。”
新京報記者從密雲區教委瞭解到，明天7月17日，密雲區將有3028名考生邁進中考考場。
新京報記者 曹晶瑞
編輯 張樹婧 校對 柳寶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