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冬天,山東省濟南市,一個女孩戴着紅色的圍脖,推着三輪車沿街叫賣烤地瓜。許多人不知道她的名字,卻知道這個被媒體稱作“地瓜妹妹”的女孩,正在為她患白血病的哥哥籌錢治病。攝影:楊寧
“地瓜妹妹”本名王豔紅,山東棗莊人,1992年出生的她,2013年7月畢業於棗莊職業護理學院,隨後在當地一傢俬人診所做護士。2014年11月,為了照顧因白血病住院的哥哥,她辭掉工作來到了濟南。
“地瓜妹妹”的哥哥王明達比她大兩歲,2010年入伍當兵,2012年退伍。2014年1月,他在棗莊市立醫院被診斷為“急性髓系白血病M2”,隨後便來到濟南軍區總醫院接受化療。父親王昌全在兒子生病後,帶着家裏僅有的錢來到濟南,不到一年,全家的積蓄就花光了。
為了維持一家的生計,父親一直打零工掙錢,隨着天氣越來越冷,活也越來越難找,他開始賣烤地瓜。為了方便照顧哥哥,父親租住在醫院附近一處平房,白天時,父親需要在醫院照顧哥哥,沒辦法出攤賣地瓜,只能女兒自己去。
冬天水涼,“地瓜妹妹”幫父親洗地瓜時,不時搓手取暖。父親説,為了給兒子籌錢治病,他一度想到了賣腎:“可是一打聽,一個腎才能賣兩萬多塊錢,這哪夠啊,而且賣了腎,我就沒辦法再去幹力氣活掙錢了。”
“地瓜妹妹”和父親騎車出攤。她每天5點起牀烤地瓜,8點出攤賣地瓜,晚上7點多才回去,每天差不多能掙200元,午飯則靠自己帶的煎餅充飢,有時乾脆不吃。
擺攤幾天後,一家濟南本地媒體的報道,讓她家的故事迅速在網絡上傳播,許多媒體紛紛來採訪“地瓜妹妹”一家的故事。
一位市民聽説她家的故事後,扔下200元,拿着兩塊地瓜就走了。媒體的報道讓“地瓜妹妹”全家受到關注,每天默默打到她們賬户和親自到醫院捐贈的款項就有幾十筆,金額少則百元,多的有幾萬元,一個月時間,她就籌集到40多萬餘元的捐款。
因為地瓜攤人多影響交通,城管要求她們不要再擺攤了。“地瓜妹妹”哭着給父親打電話:“我不賣了,他們欺負我,我要回家。”掛了電話,擦乾眼淚,她推着車換了個地方,又繼續賣起了烤地瓜。
“地瓜妹妹”和哥哥正在吃早餐。晚上她和母親就在哥哥的病牀邊打地鋪休息。
一位同齡的女大學生送來了一件外套,“地瓜妹妹”穿上之後,給了對方一個擁抱表示感謝。
募捐的錢夠支付移植手術費用了,父親決定到醫院接受化驗,希望自己能和兒子配型成功。2014年4月,中華骨髓庫曾經發現了合適的骨髓配型,但當時家裏無力支付30多萬的手術費用,錯過進行移植手術的時機。這一次,父親不想讓機會再次溜走。
配型結果出來比較滿意,父親希望能夠儘早手術。雖然術後的觀察期可能還需要70多萬元,但是兒子的病情越發嚴重,已經不允許他再猶豫了。天氣好的時候,兒子站在病房走廊的窗邊曬太陽,走廊裏的時鐘上,時間在一秒一秒的流逝。
新年過後,“地瓜妹妹”開始反覆感冒,她怕接受化療的哥哥感染,便返回了棗莊老家,順路去感謝幾家給她家捐款的愛心單位。
在小時候生活過的山村裏,“地瓜妹妹”在一座旱橋上,看着橋下騎車經過的兩個人。從兒時起,她和哥哥之間的感情就非常好,私下裏,她曾經好幾次説過:“只要能救哥哥,讓我做什麼都行。”
濟南軍區總醫院的病房裏,哥哥躺在病牀上一言不發。等待手術期間,他的病情突然迅速惡化:春節前夕,他開始高燒不退,後來又引發了肺部感染,體重一天天下降,每天治療費用要1萬多元,籌集的善款很快就用完了,一家人再也想不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