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流肆虐,我們學校一有人發燒,就馬上被隔離。
我們班恰巧被隔離了一個,是男生。我們宿舍姐妹決定打電話慰問一下。
他正好是我們臨沂的,是我和A的老鄉。
A撥通了他的手機。我貼在果果旁邊,坐她牀上。
“喂,誰啊?”。他用質樸的臨沂話問。他不會説普通話。
A也用臨沂話説“俺是恁老鄉啊。”
該男生姓英。英同學不解得説“俺不記得恁啊”。
(我崩潰)
A接着説:“恁忘了嗎?那次我們辦圖書證時咱班臨沂的五個站一塊的。”
英同學仍然不解。
A又説:“我那時站你前面的,我是長頭髮的那個”。
英同學似乎猛然大悟,説:“俺想起來了。”
這次換我迷惑不解了。因為我們班四個臨沂的女生包括我全是長髮!我就對着手機狂喊:“俺也是恁老鄉,也是長頭髮,排隊站你後面的那個。
英同學又一次迷惑不解:“恁都斷斷續續俺聽不清......”
(我狂笑)
靜了幾秒,沒話説了。果問:“你是怎麼感冒的呀?”
“洗澡”,英同學答道。
(狂笑)
我問:“別人給恁送的飯是公費還是自費啊?”
他沒明白過來。
我又説:“恁吃的飯是自己花錢還是免費啊”。
他似乎明白了,説:“哦~~俺還沒吃飯啊!"
我再次崩潰。
他剛被隔,還沒享受到那些戴口罩的白大褂們去送的看起來相當美味的蓋飯。
他説:“應該是花自己的錢。”
我説:“那俺還是不要被隔離了…花自己的錢…”
(大家狂笑)
這是慰問嗎?
看到自己2009年寫的東西,笑到淚流滿面。我很慶幸自己是可以一直用文字記錄生活的人,哪怕很多時候我用詞不當,有錯別字,有不恰當的標點符號。
之所以把這個發出來,純粹的紀念了。英同學是我們班一個很特別的男生。他也是一個堅持不講普通話的人。外人可能根本看不到笑點,但是剛剛我自己看,笑的肚子疼,因為我還能清晰的記得當時的情景。
記得那是一個如此涼風習習的日子。我們坐在大學寢室的牀上。外面風很大,白雲飄來一朵又一朵。
海風夾雜着鹹鹹的味道,陽台上掛着的白襯衫還滴着水。
一個人笑,一羣人就會笑。就跟孩子一樣的單純。
我們都再也回不去從前了,生活馬不停蹄,生命奔流不息。
願你走出半生,
歸來仍是少年。
晚安,每一個親愛的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