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槍扳機紛紛失靈!志願軍每人扛一麻袋手榴彈上陣,強行守住陣地

作者:原志願軍第十二軍三十一師老戰士 李 夏
1951年2月,年僅19歲的姚昌興,在抗美援朝偉大口號號召下,從四川蓬安縣參軍,他被分配到志願軍第一〇一團六連三排九班當戰士。
1951年秋,一〇一團防守的陣地在戰線的中部金城附近。中部是整個戰線的"胸部",雖然多是山嶽谷地,但是有通向東西南北的幹線公路和鐵路,地形險要,戰況最為激烈。
團指揮所設在金城東側公路北側的龍鶴山。從指揮所向南望去,是一條直溜溜的山樑,像一把利劍插向敵人的咽喉——海拔770米的敵方主陣地轎巖山。這裏盤踞着南朝鮮軍首都師機械化裝甲團。在這條無名的山樑上,有4座起伏的山峯,一座比一座高,為便於確定方位指揮方便,按其海拔高度由北向南依次編號,即520、618、619和690號陣地。
520號陣地為我佔領,是我前哨陣地。站在520號陣地前沿南望,可以清楚看見距離只有200米的敵人盤踞的618號陣地。敵人陣地前佈設有鐵絲網和鹿砦,層層柵欄,山頭上地堡和野戰工事排排羅列,交通溝和外壕縱橫串連。防守在這裏的敵人是一個加強排,50多人,配屬有輕重機關槍和火箭筒。
步槍扳機紛紛失靈!志願軍每人扛一麻袋手榴彈上陣,強行守住陣地
這片山嶽地帶,植被本來很好,但在飛機、大炮的轟擊中,僅僅數日,就面目全非了。樹木叢林被炸得剩1米高,後來連樹根都不見了,成了一片焦土。
因為步槍扳機灌進塵土無法擊發,後來,不論哪方部隊攻擊,都很少帶槍上陣,士兵們把手榴彈裝進麻袋,每袋50顆,揹着上去。攻佔目標後,又把塵土裝進麻袋,放在陣前作為擋槍炮彈的掩蔽物使用。工事不但沒有時間挖,即使挖了,不一會兒就被炮彈摧垮了。就這樣在倉促編成的陣地上,士兵們用手榴彈消滅敵人,打退敵人的反撲,守住陣地。
姚昌興所在的一〇一團,是從1952年9月6日起投入這場爭奪戰的,到10月14日結束,在38個晝夜裏,曾先後向敵人發動6次反擊,與敵反覆爭奪36次,擊退敵首都師機械化裝甲團的反撲137次,共殲敵3954人,把這南朝鮮軍的"主力"師團,打得殘缺不全地退出了戰場。
9月6日這天傍晚,我神勇的炮兵向618敵陣發起了毀滅性的轟擊,當炮火延伸時,七連三排的3個班戰士分三路衝向618號陣地,僅4分鐘就突破敵陣前沿,佔領陣地制高點,用手榴彈、衝鋒槍把企圖頑抗的敵人消滅在工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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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股企圖回竄的殘敵,也被迂迴到618陣地側後的七班消滅,50多敵人,無一漏網。從此,開始鞏固陣地,整修防禦工事,打擊敵人一次又一次的反撲。
姚昌興所在的六連九班是9月13日投入戰鬥的,他們的任務是:把七連三排換下來,繼續堅守618號陣地。同去的還有六連六班,班長名叫朱殿安。
13日黃昏,姚昌興在班長劉知古帶領下,從營部出發,向618號陣地運動。一路上遭到敵人炮火攔阻,身邊不斷響起震耳的爆炸聲,火光迸射,彈片飛濺,初臨如此險境,只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特別是在我520號陣地前凹部,更是敵人槍炮密集封鎖區,遠處射來高射機槍子彈如蝗,彈幕如雨,戰士從一個炮彈坑躍向另一個炮彈坑,嗆人的硝煙中,姚昌興想起班長平時給他講的話:"只要把地形利用得好,就可以避免炮火殺傷。"
整整用了兩個小時,到達618號陣地,果然兩個班沒有一個傷亡,這給姚昌興增添了信心,他也更加信服老同志所介紹的經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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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618陣地可俯瞰敵人金城川支流上的糧彈運輸線,威脅着敵人陣地的供應。丟掉了618號陣地,敵人是決不甘心的,拼命要奪回去。美軍集中了10個炮兵羣,40多門大口徑大炮,還有轟炸機、戰鬥機日夜不停地轟擊我前線陣地和增援運輸線;向我反撲的攻擊也愈來愈大,由兩個班增加到兩個連的輪番攻擊,而連續反擊的間隙也愈來愈短,爭奪618高地的戰鬥更加激烈了。
姚昌興等兩個班接守陣地,進入火海彈雨之中,班組剛區分好各自防守區域,進入簡易坑道,敵人的反撲就開始了。雙方的炮彈傾瀉在山上,隨着敵炮延伸,敵兩個連衝過來了。敵人第十連沿着山樑吼叫着壯着膽衝來,第九連沿山脊西側包抄夾擊我側後陣地。
我兩個班在各組的陣地上抗擊着敵人,後來,終因敵眾我寡,我退守坑道,山頭被敵佔領。頃刻我方大炮急襲618陣地,敵雖佔領表面陣地,但無處掩藏,死傷大半。拂曉,我炮火延伸,兩個班的勇士跳出工事,奮勇拼殺,經過39分鐘的戰鬥,兩連殘敵無力抵擋,鬼哭狼嚎地倉惶回逃。
這次反擊敵人,姚昌興和黃同旭3人戰鬥小組在班長指揮下,跳出坑道,各打一面,向敵羣投去一個又一個手榴彈。趁着飛揚的塵土硝煙,他從一個彈坑跳進另一個彈坑,節節攻擊,窮追猛打,衝上了山頂,把大批敵人消滅在陣地上,我們又恢復了陣地。
來源:《志願軍老兵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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