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有温度的視覺:窮遊三年 我拍下了這些照片

由 亓官天亦 發佈於 綜合

  我叫王尋,重慶人。2014年夏,我大學畢業。本應踏上社會做一個勤懇務實的有志青年,但自己骨子裏似乎還有一股狂放不羈的血液在呼喚。我決定先不急着謀求工作,外出旅行一段時間,開闊開闊眼界。

  不上班還到處旅遊,你一定想問我錢從哪兒來?大學畢業後,我從一開始給攝影工作室接單拍照,到後來去尼泊爾學珠寶鑑定,賣珠寶做手工飾品,一路下來累積了些能力和經驗,也攢下了旅費。目前,我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自由職業者,寫稿、做珠寶首飾、拍照,幾件事同時進行。


  我喜歡慢節奏的生活,所以在每個地方都會小住一陣,少則一兩個月,多則半年甚至更久。這樣,我可以融入當地人的生活,從一個朋友的身份而不是遊客的身份去走進他們的世界,聽他們講他們自己的故事,聽不同的聲音,以便於我能更客觀地瞭解這個地方和這裏的人。

  在尼泊爾的五個月,是我這幾年長途旅行的起點。當時,我在加德滿都市區租了一間小屋,只有一張牀和一張桌子。白天出門拍照,晚上回來看書發呆。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日子清苦且平淡,卻是很有意義的一段時光。


  2014年末,我從尼泊爾出發先後去了伊朗、埃及和土耳其。這是我第一次去中東,沒想到,就此與中東結下了不解之緣。

  那時候的伊朗比現在更封閉。大概是因為遊客比較少,那時,伊朗人在街頭見到外國遊客都會非常熱情主動。他們中大部分人的熱情好客都是善意的,但也有一些人帶着猥褻的目的。


  在伊朗,我遇到過許多不同形式的騷擾。走在街上遇到過鹹豬手,遇到過陌生男子用蹩腳的英文説下流話,有小年輕突然衝到我身邊給我放手機裏的性愛視頻,更嚇人的是有人跟蹤我到旅館門口,半夜三更試圖打開我的房門。這對我來説是不小的恐嚇,但慶幸基本沒有出過什麼大問題。

  2015年,我相繼去了俄羅斯,印度,斯里蘭卡,馬來西亞、柬埔寨等國家。這次旅行最意外的收穫是在柬埔寨拍到了一個關於貧民窟的專題。這個位於柬埔寨洞裏薩湖的貧民窟,居住的都是從越戰時期逃出來的難民,他們沒有自己的國籍身份,只能把家建在船上,世代居住在水上和湖畔。


  因為大學讀的是攝影專業,我也就很自然的一路走一路拍了起來。無論走到哪?攝影對我來説都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我拍攝的題材大多屬於社會紀實方面的,我喜歡紀實。對紀實攝影的執着,也促成了我後來第二次第三次去中東。

  2016年,我再次來到伊朗。這一次,我只在外面住過兩天酒店,剩下的二十幾天,全都通過網絡認識並找到一些願意接受我的人,去他們家裏做沙發客。跟他們一起生活十天半個月,去他們常去的餐館、商店、辦公室,一起去近郊遠足野炊,聽他們講自己的故事,我才開始真正地瞭解伊朗。


  兩次進入土耳其敍利亞難民聚集地的經歷是近幾年對我意義最重大的拍攝。不僅是對於攝影的意義,在這裏親眼見到難民的生活狀態,也讓我對生命、戰爭、家國、信仰開始了重新思考。

  在零下十度的安卡拉郊外搭不到車,我和同行的巴勒斯坦小夥一起徒步爬山去難民營拍攝。大雪封山,我們在白茫茫的世界裏徒步前行,凍得瑟瑟發抖,我心裏一絲怨念也沒有,因為對於那些我們即將見到的人,這點苦真的什麼也不是。


  這些從敍利亞逃出的難民大部分居住在土耳其首都安卡拉的一個山上。因為身份問題,他們無法得到土耳其人的尊重,幾乎沒有工作機會,還有很多家庭處於妻離子散的狀態。但正如我認識的難民yasir所説,縱使這裏生活艱苦,但起碼他們能夠一起活下去。

  這三年,我幾乎每年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外面,除了春節的時候會回家陪着父母。當然我自己也已經習慣了這種漂泊的生活,父母也很支持我的選擇。我覺得每個人的潛力都是很大的,多嘗試對年輕人來説不是一件壞事。


  比起其他的長途旅行者,我這三年所走過的國家真是少得可憐。從亞洲到東歐到中東,也就十幾個國家,而且很多地方是去了又去。但我拍了很多照片,可以讓更多人瞭解這些地方,或許能讓他們得到一些幫助,或許能讓世界變得好一點。旅行,生活,觀察,拍攝,這對我來説就足夠有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