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夫妻同日落馬，次日妹妹被查 “家族式腐敗”何時休

11月19日，湖南省紀委監委官方網站“三湘風紀”發佈通報，長沙市廣播電視台（集團）原人力資源部主任楊文利涉嫌嚴重違紀違法，經長沙市紀委監委指定，目前正接受望城區紀委監委紀律審查和監察調查。楊文利系11月18日落馬的常德市委書記楊懿文的妹妹。此外，18日落馬的長沙市公安局黨委副書記、副局長李湘江為楊懿文的妻子。

楊文利簡歷顯示，其於今年3月已經退休，此番被查可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由此再次告誡世人，腐敗沒有“避風港”，反腐永遠不會“退休”。當然，楊文利之所以引起廣泛關注，主要原因還在於她的哥嫂——一個大家庭，兩天查三人，為“家族式腐敗”增添了新的註腳。

↑楊懿文 資料圖 圖據常德日報

↑李湘江 資料圖

在這個“三人組”中，最令人矚目的無疑是常德市委書記楊懿文。雖然三人的違法犯罪信息還沒有具體披露，但結合三人接連被查的情況來看，彼此之間可能存在關聯。楊懿文長期在長沙任職的經歷，也容易讓人懷疑，其妻子、妹妹是否曾獲得“額外關照”，並因此結成了“家族式腐敗”的利益共同體。

這樣的質疑並不多餘。據統計，黨的十九大以來，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發佈的中管幹部黨紀政務處分通報中，違紀事實涉及家屬、親屬的佔近百分之六十，一半以上屬於利用職務上的影響和便利為親屬謀取利益。在各地紀檢監察機關查處的案例中，“父子兵”“夫妻檔”“兄弟幫”等“家族式腐敗”也屢次出現。僅今年以來，已經有多位落馬官員被通報“家風不正”“家風敗壞”“對親屬失管失教”，其中包括海南省公安廳原巡視員曹晶，黑龍江省司法廳原副廳長宋成傑，甘肅省蘭州市公安局原副廳級幹部黃大功……

“家庭利益化”“親情物質化”是“家族式腐敗”的典型特徵。領導幹部的家風，不是個人小事、家庭私事，而是領導幹部作風的重要表現。有些人掌握了權力，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為官一任，造福一方”，而是怎樣實現“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因此，有些人不僅自己大肆貪腐，而且縱容家屬親人擅權干政、權力尋租，最終導致“一人貪腐，全家涉案”。大量腐敗案件顯示，家風敗壞往往是領導幹部走向嚴重違紀違法的重要原因，權力缺乏有效監督制約機制，正是“家族式腐敗”的温牀。

頗具諷刺意味的是，就在楊懿文落馬之前的11月11日，他還以常德市委書記的身份主持召開市委常委會會議，其中一項議題是，審議並原則通過了《關於加強對“一把手”監督的實施意見》。綜觀各類“家族式腐敗”，“一把手”手中的權力越大，越容易發生以權謀私、向家族成員輸送利益的腐敗行為。治理和預防“家族式腐敗”，首先就要加強對“一把手”的監督。這樣的道理，楊懿文應該心知肚明，但他卻用行動給出了一個相反的答案。由此暴露的問題是，打造不敢腐、不能腐的機制，比領導幹部“不想腐”更加重要。

去年12月，原湖南省國土資源廳副巡視員曾令亮受賄案一審獲刑13年，在曾令亮單獨或夥同他人收受的3000多萬元賄賂中，1800多萬元有其兒子曾國光的參與，二人也因此同日被查、雙雙入獄。針對官員貪腐暴露出的問題，湖南出台《關於禁止利用領導幹部職權或者職務上的影響“提籃子”謀取私利的規定》《關於堅決抵制和嚴肅查處利用領導幹部名義“打牌子”辦事的規定》等規定，從制度層面對黨員幹部行使權力作出規範，嚴防“家族式腐敗”。

時隔近一年，楊懿文等人的落馬，既可以視為深挖“家族式腐敗”的階段性成績，同時也不失為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機制的警示——在不斷完善監督機制，持續加大打擊力度的基礎上，才能督促黨員幹部以良好的家風樹健康的政風，築牢“不想腐”的思想堤壩。

紅星新聞特約評論員 趙志疆

編輯 官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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