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時報綜合報道】我們現在正目睹那些限制軍備競賽的制度遭到破壞,但與此同時,同處於敍利亞戰區的俄羅斯和美國部隊並沒有發生相互衝突。衝突依然存在,因為俄羅斯和美國正在爭奪在世界上的影響力和地位,為歐亞大陸的寶貴資源而戰。這種衝突在俄羅斯邊境地區尤為嚴重,因為這影響着俄羅斯的切身利益。我們正在目睹處於衝突範圍內的俄美兩國間的新型關係。這種競爭的主要目的是為所有國際體系定義新的組織規則。
為了描述這種新型關係,使用“競爭”一詞很很有成效,這個詞最早出現在2008年的俄羅斯外交政策概念中。在競爭過程中,各國確定世界的組織方式、誰將制定世界上的行動規則以及誰將成為這些規則的主要受益者。
從衝突理論的角度來看,競爭分為兩種類型,即戰略型和敵對型。戰略競爭是一項積極的行動綱領,有大量資源作為後盾,其目的是對現有平衡進行利己的重大改變。這種競爭在短時間內發生,並且對對手的利益構成強烈威脅。敵對型競爭則正相反,具有進化性、反應性和機會主義的特點,進程相對緩慢。國際體系在自然競爭過程中發生顯着變化可能需要很長時間。因此,自然競爭不會威脅對對手構成致命威脅。
在冷戰結束後的前20年時間裏,我們在歐亞大陸看到了美國戰略競爭的兩個連續階段。在上世紀90年代,華盛頓實行擴大歐洲“自由世界秩序”的戰略,這一戰略的具體結果是北約的擴張、歐盟的建立和發展、以及將後蘇聯空間的某些國家納入西方的影響範圍。在21世紀初,美國在歐亞大陸的戰略競爭進入第二階段,將戰略重點轉移至中東地區。美國前總統喬治·布什的共和黨同僚是這一地區政權更迭的“推手”。在中東、中亞和高加索等地區,他們支持激進的變革方式,甚至不惜使用武力。儘管這兩項政策並非直接針對俄羅斯,但卻都觸動了俄羅斯至關重要的利益。
20年來,俄羅斯的精英們一直承受着持續的壓力並形成了這樣一種感覺,即只有通過實施戰略競爭才能實施外交政策,必要時要通過武力和壓力來推動。隨着巴拉克·奧巴馬入主白宮,美國開始停止在歐亞大陸實施綱領性戰略行動的步伐。在21世紀10年代,美國的歐亞大陸政策開始轉向自然競爭。為了應對破壞許多美國盟國政府在中東合法性的“阿拉伯之春”事件,美國被迫在不確定的條件下采取行動,這些行動常常自相矛盾,並破壞了其實現自身利益的環境。
在與俄羅斯的關係中,競爭也很自然。然而,正是在奧巴馬執政時期,烏克蘭發生了最嚴重的內政危機,並迅速開始在國際上發酵。美國在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導致了一代人與俄羅斯之間的最大沖突。隨着唐納德·特朗普入主白宮,美國戰略競爭的下一階段也開始了。這次是針對中國。在這一戰略過程中,美國對其盟國也舉起了制裁的大棒,並發動了廣泛的貿易戰,不僅針對對手,而且還針對其盟友。這也間接影響了俄羅斯的利益。一個明顯的例子便是“北溪-2”天然氣管道項目的命運。對俄羅斯的制裁更多地並非出自特朗普的意願,而是特朗普2016年當選美國總統給該國政治特權階層造成衝擊的結果。
自冷戰以來,就俄羅斯而言,既未對美國發動戰爭,也未對美國發起戰略對抗。若非如此,俄羅斯現在就會積極參與拉丁美洲事務,擴大其影響範圍,並從利己角度出發尋求改變該地區的力量平衡。在大多數情況下,俄羅斯的行動是對美國發起或支持的政治進程的回應,主要是在俄羅斯邊境地區。
今年美國大選可能會為美國戰略競爭的這一階段畫上句號,新總統很可能會放棄對一些對手實施激進路線行動。(作者為瓦爾代俱樂部項目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