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令番外五十二:誰在鞦韆,笑裏輕輕語?
第二日一早,藍湛精神抖擻地按時起牀,魏嬰則抱着被子繼續睡。而藍曦臣這一覺睡得雖極沉,但畢竟是從小養成的早起習慣,到那個時刻便醒來了。
看了看身邊依然熟睡的池泉君,一張粉白的小臉藏在被子中,一臉無邪,藍曦臣心中忽然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責任感。此前這麼多年,他從未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娶一位如此小而可愛的妻子。
他悄悄地起身下牀,生怕驚醒熟睡的人。洗漱之後,便是藍氏的早餐時間,澤蕪君一路走到膳堂,便碰到了藍湛。
藍湛對兄長行了禮,問道:“兄長,你身體可有不適?”藍曦臣微笑着答道:“忘機,我已無恙,這幾日,辛苦你和阿羨了!”藍湛回答道:“無事,應當的。”
兩人一同走入膳堂,陪着藍老先生、江澄、温情一同用過早飯之後,江澄温情二人告辭回了雲夢,因為魏嬰還沒起牀,所以當然是藍氏兄弟送行。江澄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想着:“魏無羨啊魏無羨,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在雲夢晚睡晚起也還罷了,這到了雲深不知處也還是老樣子!”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説明什麼?説明藍湛很縱容魏無羨!説明他不必遵守藍氏卯時起的家規!嗯……藍二在寵魏嬰這件事上嘛,到是確實讓人挑不出毛病!江澄想到這裏,方才覺得有些放心了。
他也有所觸動,看了看身邊的温情,江澄想着,自己也着實該向藍二學習,他等了魏無羨十六年,以他的聰明,會想不到等待的結果也許是一場空嗎?他明明知道,也許自己一直等待的是一個不歸人,還是那樣執着地等着,尋找着……
自己如何不能學他?何況自己的情形比之當年的藍忘機要好太多,魏無羨當年是無影無蹤,可温情卻就在眼前啊!江澄突然覺得自己信心大增,既然藍忘機能守得雲開見月明,他也能啊!江澄下定了決心,看來以後自己要多學學藍忘機,用真心和行動去打動温情!江澄瞬間鬥志滿滿!
藍氏兄弟送走江澄二人,不約而同地又返回了膳堂,兩人一人拎着一個食盒,藍湛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食盒,又看了看拎着同樣食盒的自家兄長,嘴角微揚,開口道:“兄長……”
藍曦臣不愧為“讀弟機”,看到藍湛的表情,便知道他有話説,忙問道:“忘機,你想問什麼?”藍湛又看了一眼兄長,終於問出了口:“兄長,池泉君是一島之主,你和池泉君成婚後是住池泉島還是住雲深不知處?他們那裏的風俗……與島主成婚,日後……如何生活呢?”
藍湛其實很擔憂他兄長,昨晚魏嬰的話他其實聽進去了。他就這麼一個兄長,從小便感情深厚,藍曦臣在他心中的地位是非比尋常的,想到兄長終於要成婚了,他由衷地為他高興,可是聽了魏嬰的話,他又真的很擔心。
私心裏,他並不希望藍曦臣去東瀛生活,因為那裏的一切都是不可知的,都是陌生的,甚至可能是危險的,所以他也不希望兄長離開中原。
但現實畢竟如魏嬰所説,池泉君是一島之主,如果人家真的需要回到東瀛生活,那兄長恐怕真的要跟隨而去了!萬一真的被魏嬰説中,島主的男人地位堪憂的話,他實在不想自家兄長以後家庭沒地位,社會也沒地位的。
藍曦臣自然明白了藍湛的意思,他想了想,認真對藍湛説道:“忘機,此事我還未曾考慮過,等我回去與池泉君商議再説。你不必擔心,兄長在哪裏都能過得很好。”藍湛點了點頭,兩人分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而此時正逢藍氏子弟們去上早課,大家遇到他們,都停住行禮。藍湛為魏嬰打飯,藍氏眾人已經習以為常,而澤蕪君打飯……
藍氏眾人,尤其是那些小輩們見了,眼睛裏都閃着八卦之光,澤蕪君是為誰打的飯?澤蕪君明明昨天受傷了?池泉君昨日去了澤蕪君的院子?難道……藍氏子弟中,聰明人太多了!這幫孩子們瞬時腦補了各種版本的澤蕪君“打飯記”……
藍曦臣回到房間,推開門便看到池泉君已梳洗完畢,坐在室內的椅子上,低頭摸着手中的古壎。見藍曦臣回來,她忙起身站了起來,神情有些緊張,又有些羞澀,似乎在想應該説點什麼才好。
藍曦臣微笑着,温聲説道:“你餓了吧?先來吃些東西”池泉君聽了,臉上露出笑容,乖巧地幫着取出食盒裏的食物,看到有幾樣她愛吃的點心,説道:“澤蕪君,這幾種點心很好吃!”藍曦臣對他微微一笑,看着她歡快地吃着。
“池泉君……”“叫我幽若吧!”池泉君一邊吃一邊説道:“我父親姓林,我的閨名叫幽若,中原女子的閨名不是不可隨意告訴別人嗎”她嬌羞地説道:“不過現在你不算別人了!”
藍曦臣被她的快言快語逗笑,説道:“好!幽若,我有件事情要與你商量……”池泉君放下筷子,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藍曦臣,似乎在等着他説下去。
藍曦臣微微一笑,又為她夾了一塊玫瑰糕,示意她先吃再説,又為她倒了杯茶放在一邊,才説道:“幽若,叔父這兩天便要請族中一位長輩帶人去池泉島向伯父伯母提親,不知你們那裏的風俗和中原是不是一樣?如果有哪裏不同,需要注意的,你一定要提前告訴我!以免唐突了令尊令堂!”
池泉君眨了眨眼睛,看着藍曦臣半天,一塊玫瑰糕似乎卡到了嗓子那裏,眼淚在眼圈直轉,藍曦臣見狀,連忙拿起茶水餵給她,一邊輕拍她後背,這池泉君終於緩了過來,眼淚汪汪地看着藍曦臣,説道:“澤蕪君……其實……我們那裏確實有一個風俗和這裏不同……”説完這幾個字,她低下頭,捏着袖口不説話了,藍曦臣心道:“難道真的讓忘機猜着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