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重回起點,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重新變回原來的模樣?
不淨世,魏嬰你可還記得我們初次來到不淨世的情形?那時候的你用“同袍”將我牢牢拴住,那時候的你用面具嚇得我瞳孔一顫,那時候的你坐在我屋頂的瓦片上説“藍湛,借你的屋頂睡一宿,這清河的瓦片,就是比姑蘇的糙啊。”這一幀幀,一幕幕,彷彿還在昨日,可現實卻早已物是人非。
因為在夷陵擊殺温晁有功,赤峯尊特意為你設宴慶功,他本邀請我一同前往,可我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你知我向來喜歡清靜,以前因為有你在我身側,所以我總會欣然前往。可如今,你在夷陵客棧對我所説話還在我耳邊迴響,我終究對你而言是個“旁人”,那有我沒我對你而言,應該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你在宴會上舉杯豪飲之時,我在房內輕輕撫琴。都説琴音可以訴情腸,此刻的你是否有留意到我琴音中的失落與迷茫。魏嬰,你可知我心中的不安,你為何棄了劍道,改修它途?你又為何將隨便置於一旁,手中卻時刻握着那不明來歷的竹笛?
你對那三個月的時光閉口不談,故意做出一副什麼事情也沒有的樣子,可你可知,你的眼神早已欺騙了你?回望你在姑蘇求學時的過往,我背後一涼,至今有無法忘記那時你説的話。“先生,有些東西橫豎都是無法度化的,何不加以利用啊。”“先生,靈氣也是氣,怨氣也是氣,靈氣處於丹腹,加以利用可以劈山填海,怨氣也可以……”
魏嬰,你終究還是走出了那一步,可我該為你做些什麼呢?可我又能為你做些什麼呢?魏嬰,你可知我內心的困惑與擔憂?我想幫你,可你總是拒絕我的好意,你總是在逃避我,在躲着我,我真的這麼不值得你信任麼?
赤峯尊召你我等人前往廳堂商議“射日之徵”的相關事宜,可我卻遲遲不見你的身影,待你開門而入之時,身上的煞氣讓我睜不開眼。魏嬰,這樣的你又怎麼不讓我擔憂。
“忘機,我有一事問你,夷陵監察寮眾人之死,是否真的與陰鐵有關。”兄長終究還是察覺到了什麼,不然怎麼會如此想我詢問?
“不是,兄長,他不會如此。”魏嬰,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懷疑過你,從前也好,現在也罷,我始終都記得你曾經許下的誓言,如此光明磊落、心繫蒼生的你又怎會如此?
“兄長,世上之事是否都有定法。”魏嬰,見你如此,我內心既慌亂又迷茫,我深信你的為人,可我又看不懂你處事的方式,我想要和你詳談,可你卻總是對我避而不見。現如今,能替我答疑解惑的唯有兄長一人。
“事無定法,是非曲直原也不是黑白分明的。”
“若不能以黑白斷是非定標準,那要如何才能定一人之心。”我終究還是説出了心中的疑惑。
“若視一人,也非以黑白是非可以斷之,而是在於心之所向。”心之所向,魏嬰你心向何處,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從來沒有否定過,我知我應該對你深信不疑。可面對,現在的你,我又有説出去的擔憂。
兄長再一次看穿了我的內心,讓我不得的落荒而逃。魏嬰,我們談談吧,哪怕爭吵的面紅耳赤不歡而散也無妨,就讓我知道你這幾個月的過往吧。走到你門前時,我卻停下了腳步,我怕看見你冷漠的眼神,我怕聽見你冰冷的言語,我收回了想要敲門的手,默默地往回走。在內心不由地嘲笑自己的膽小。
魏嬰,你終究還是不信我,不然當你聽見我和江姑娘的對話時,你為何會如此生氣,你又害怕着什麼?待你追來之時,我本以為我會向從前一樣對你不理不睬,可這一次,你卻將我傷的徹骨寒。
魏嬰,你不信我,是對我最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