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陳某峯因犯走私普通貨物罪、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物品罪、走私廢物罪，數罪併罰，判處有期徒刑十八年，並處罰金人民幣4515萬元......”日前，以“陳某峯”為首的特大團夥走私案在温州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宣判。其餘17名被告人均因犯走私普通貨物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年至有期徒刑一年不等的刑罰。
主法庭庭審照片
第二法庭庭審現場（因疫情原因，取保候審被告人、旁聽人員均在第二法庭，通過視頻與主法庭連線。）
親屬紛紛“入坑”
浮現“家族式”犯罪
陳某峯在温州走私界可謂“大名鼎鼎”，温州海關查辦的多起走私案件中均有證據指向陳某峯涉案。温州海關經過長時間的前期偵查，於2018年10月收網，在永嘉甌北將陳某峯及其團伙重要成員抓獲歸案，並查獲了由陳某峯實際控制和使用的大量非實名銀行卡。隨後，外圍的出海人員也陸續被抓獲歸案或者主動投案。
經海關深入偵查，該案組織嚴密的“家族式”經營脈絡逐漸清晰：陳某峯系走私的實際組織者和幕後老闆，妹妹陳某敏擔任公司名義上的法定代表人，情婦邱某英搭夥入股，二哥陳某燒負責碼頭幫忙及聯絡出海船員，大哥陳某國負責給碼頭介紹買油客户，前妻柯某某的兩個哥哥（柯某甲、柯某乙）分別負責碼頭過磅記錄、碼頭打雜和購置出海船隻等事項。
——至此，一個以陳某峯為核心的走私團伙浮現在辦案人員眼前。
據悉，2018年4月，被告人陳某峯以温州東潤石化有限公司的名義租賃了永嘉某油庫。同年8月起，陳某峯多次組織人員從境外海上走私柴油入境，在油庫卸貨並就地銷售，偷逃税款特別巨大，涉嫌走私普通貨物罪。此外，陳某峯還有多次單獨或與他人合夥從境外走私凍品、電池和廢舊電腦配件等物，涉嫌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和走私廢物罪。
強大的客觀證據體系
破解案件定罪困局
主犯陳某峯歸案後始終拒不認罪，辯解自己不是走私 “組織者”，真正的組織者是其朋友“謝某某”，自己僅僅是幫謝某某出面做一些事情。
檢察機關審查後發現，多名同案犯罪嫌疑人指認陳某峯系幕後老闆，碼頭工作人員記錄的卸貨和銷售單據都需要發送給陳某峯，在陳某峯手機中提取到其與上家聯繫購油的聊天記錄，相應證據足以證明陳某峯就是走私的實際組織者和幕後老闆。
而陳某峯口中所謂的“謝某某”曾在海關有過多次“頂罪”案底，在本案破獲前已因癌症離世，偵查機關還在柯某甲手機中提取到陳某峯支付給謝某某“頂罪費”3000元的支出記錄。
“但問題又來了，同案犯的供述雖能證明陳某峯是走私組織者，卻無法證明犯罪的具體數額，如何計算本案的犯罪數額，成了一大難題。”温州市檢察院第一檢察部經辦該案的檢察官張惟雅透露。
為此，調取18名犯罪嫌疑人手機取證報告，通過對總容量高達44G的手機數據的篩選，提取到大量與案件有關的聊天記錄，據此確定部分航次卸油、售油的時間和金額；梳理銀行資金流水，通過對陳某峯實際掌控的80餘個銀行賬户4.6萬餘條資金流水的逐條篩選，敲定其中129條銀行流水系向上家購買走私柴油的轉賬記錄，為偷逃税款的計核提供了價格依據......通過這些方式，温州檢察機關梳理海量客觀性證據，敲定證據鎖鏈，鎖定以客觀性證據為主的證明體系。
温州檢察機關再結合同案犯罪嫌疑人供述的關鍵節點和細節信息，通過抽絲剝繭式的證據採信和分析，最終認定該團伙在短短2個月內共出海走私22個航次，累計走私柴油1.2萬餘噸，偷逃税款3021萬餘元，依法提起公訴。
有力的認罪認罰實踐
展現檢察履職擔當
針對陳氏家族成員拒不認罪的情況，温州檢察機關決定以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為契機，各個擊破，分化瓦解犯罪分子。
首先，視情節分別確定量刑建議。對於作用較輕的船長、船員等出海人員，認罪態度較好、指認陳某峯系走私的實際老闆，其中個別犯罪嫌疑人還能如實供述案件關鍵節點和細節信息，為偷逃税款的計核提供重要依據。温州檢察機關在依法認定從犯、自首（或坦白）等法定情節的基礎上，綜合考慮全案處理平衡及類案平衡等因素，給予不同幅度的從寬量刑建議，最大減輕幅度（相較於法定最低刑）達到83.33%，對近半數犯罪嫌疑人明確提出了適用緩刑的量刑建議。
“其次，爭取‘居中’犯罪嫌疑人。同案嫌疑人柯某甲、柯某乙雖曾系陳某峯親屬，但在偵查階段有不同程度的認罪表現，具備爭取認罪認罰的條件。”張惟雅檢察官表示，經多番溝通，檢察機關充分開示證據、曉以利害，該兩人在翔實的證據面前，終於承認自己所有的犯罪行為，並自願簽署了認罪認罰具結書，其中柯某甲還對自己所經手的單據作了詳細説明和簽字確認，為確定具體走私金額夯實了證據基礎。
檢察人員出庭支持公訴
通過前期充分溝通和認罪認罰協商，在案的18名犯罪嫌疑人中有12名犯罪嫌疑人表示認罪伏法，自願簽署了認罪認罰具結書，相應量刑建議均被法院採納，取得良好的辦案效果。
近年來，温州市檢察機關牢固樹立以客觀性證據為核心的證據理念，嚴把案件證據關、事實關，貫徹落實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充分發揮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作用，推動重大刑事案件穩妥處理，彰顯檢察擔當。
（來源：温州檢察微信公眾號 圖片：唐克龍 張惟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