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節。
回家過年,這種意識早已成為國人血管裏流淌着的血,內心裏解不開的結。
清代詩人孔尚任有首詩寫道:
蕭疏白髮不盈顛,守歲圍爐竟廢眠。剪燭催幹消夜酒,傾囊分遍買春錢。
由此可見,國人之所以熱衷於回家過年,原因在於一來可以思鄉,二來可以念老,三來可以追憶故鄉時的青葱歲月。
年末時的億萬返鄉大軍,雖滿面風塵疲憊,但內心是美的,笑容是甜的,他們是幸福的歸家人,焦急地渴望着團圓。
漂泊在他鄉,渴望回故鄉。離家越遠,思鄉越濃。
但是今年因為疫情的原因,沒有了以往濃濃的年味,街道上行人稀稀朗朗,迎面碰到都刻意地保持着距離,就連以往賣春聯、鞭炮的吆喝聲都聽不到了。
就連親情,好像都變得薄了。
01小楠的朋友圈
“今年終於不用回婆家過年了!不再做一家子的飯了”讀者小楠在朋友圈裏説,後面還帶了幾個開心的笑臉。
閨蜜留言發問,“是因為疫情嗎?”
小楠回道:“疫情是一方面,最主要是回家過個節太不容易了,人累心更累!”
鳳凰男老公剛子刷到了小楠的朋友圈,氣得他胸火翻滾,久久難平。
他質問小楠,不回家過年你就這麼興奮嗎?還人累心更累,難道婚後這幾年的春節,我父母讓你受啥委屈了?
剛子的質問,底氣十足。
這底氣來自於幾千年的老傳統:春節就該在男方家裏過!
女人們在這強大的傳統面前,也不得不遵從。
幾千年的男尊女卑,女人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樣的傳統讓無數的女人甘願成為男人的附庸,成為家庭主婦,成為對婆婆順從的乖巧媳婦。
春節固化了這一傳統,一定程度上成為了對女人不公的幫兇。
象徵着團圓的春節其實並不團圓。過春節的時候,有多少出嫁的女人能陪在自己父母身邊呢?
看來所謂的兒孫齊聚一堂,也不過是對於男方家庭而言。
女人也是父母的心頭肉,是他們的貼心小棉襖,每年過年的時候,女兒不在身邊,她的父母難道心裏就捨得嗎?
可是千百年的傳統如此,沒有人會站在女人的角度想一想,她們過年時候的心理,她們的父母的心理。
02出嫁的閨女惹人疼
剛子的質問,像是導火索,引發了小楠所有的委屈。
“剛子,你的父母是親人,我的父母難道就不是嗎?!今年疫情回不了老家,在我媽這邊過年難道不應該嗎?”
每年過節,小楠都會接到母親的電話、短信,叮囑她回了婆家要聽話,手腳要麻利,要多幫婆婆,幾個侄子紅包要給夠,母親還會反覆的問她身上的錢夠不夠,不夠的話從她那轉……
這樣的電話,讓小楠每年在陪婆婆一家過年時,對母親充滿了愧疚。
小楠將母親今年的語音短信拿給剛子聽,剛子聽了立馬沒了火氣,自己也感覺對不起岳母對他、對他家庭的一片善意。
但是男人的自尊又讓剛子不想立刻認慫,他轉而又説無論怎樣也不該在朋友圈裏發這樣的信息,“要是被我媽看到,她心裏指定會不高興的!”
男人有錯又不肯認錯時,最好的藉口就是父母。
好像只要把父母拉出來,所有的錯誤都不存在,都可以忽略不計,“孝子”這樣的名號可不是隨便哪個人可以詆譭的,妻子更是如此。
但是男人們哪,在你開口閉口談及父母的感受時,你可曾注意到,或許你已經忽略了妻子的感受?
妻子雖和你沒有血緣,但是你們有愛情,有親情,有孩子,有着對於共同的追求和對未來的共同憧憬。
因為疫情,小楠覺得今年可以名正言順地陪自己的父母過個春節,畢竟他們就在父母所在的城市工作,但就連這麼理所應當的事情,剛子都不支持,這讓小楠寒心。
既已“結髮為夫妻”,就該“恩愛兩不疑”;只有“夫妻同心”,才可“其利斷金”。
小楠感覺剛子對自己既缺乏理解,更缺少關心。尤其是她想到了回婆家的那些過往,更是讓她心痛不已。
03母子連心,妻子的位置呢?
婆婆很強勢,整個春節完全是把小楠當做牛馬,所有的家務都讓她幹,自己坐在一邊,逢人就誇自己的兒媳婦乖巧懂事,然後在別人一片“你這個婆婆真是好福氣喲”的讚美中笑開了花。
很多的婆媳關係就是這樣,表面上一片祥和,實際上早已千瘡百孔。
剛子的家人圍坐在桌子旁大快朵頤,小楠炒菜燒湯,裏裏外外前前後後一刻不得清閒。
忍受着刺骨的冷水,刷着成堆的碗筷,小楠人累,心痛。
“要是自己的父母,怎會忍心如此對我?!”小楠一個人偷偷地抹淚。
更讓小楠寒心的是,剛子就像是塊木頭疙瘩,完全感受不到她的痛苦。
男人對女人的愛,多的是轟轟烈烈,卻很難細緻入微。
也許是因為男人天生就是粗線條的,心不夠細,所以很難發現女人細微的情緒變化。
然而女人卻非常在意這些生活中的細節。
剛子家在北方,小楠很難適應那裏寒冷乾燥的氣候,再加上乾冷的風,讓小楠的臉皴裂得厲害。
剛子不僅沒有注意到這點,反而為了讓小楠符合母親對於兒媳婦必須儉樸的要求,不讓小楠塗補水液,不讓她抹唇膏。
小楠手凍得長了滿手的疙瘩,又癢又疼,剛子反而笑她使小性子,説她吃不了苦,讓她再堅持……
回想起自己受委屈時,剛子的麻木、涉身事外般的超然,現在又受到如此無緣由的指責,小楠爆發了,她把憋在心裏的委屈一股腦的告訴了剛子。
“你總説你媽會不高興,那你可曾站在我的角度,考慮我的感受?我可是你老婆,是要陪你走完一生的人!”
“你的家人讓我受了委屈,這都不算什麼,但你卻對我的委屈視而不見,漠不關心,我不僅心累,更是心痛!”
小楠的這些話讓剛子羞愧難當:原來,一直以來,他都忽略了妻子的感受,讓她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再看妻子的朋友圈,真的是刺痛了他的心。
04.梅娘説
昨天我和我家老楊説,其實我們女人真的很可憐。孃家不是自己的家,出了嫁,你就嫁到男方家裏去了,而夫家也不是自己的家,因為夫家從來都是把你當外人,自己的小家呢?可能也不是自己的家,因為男人不把你當回事兒,你可有什麼立足之地?
老楊終於認可了我的話,我説這話也不是為女人們討個同情,因為其實就算不被任何人待見,我們女人也能活出自己的一片天,要不是為了愛情,誰願意囿於廚房,囿於家庭呢!可女人這樣做,最大的得益者又是誰呢?
老楊沉默了,但願像文中剛子一樣的男人們也能想一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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