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特朗普給繼任者拜登留下了一個“爛攤子”。
他的“政治遺產”包括一個內部分裂加劇的國家,美國岌岌可危的全球領導者地位以及舉世矚目且亟待修復的中美關係。隨着“當選總統”拜登的就職典禮將近,香港《南華早報》18日刊文分析雙邊關係是否會在歷經特朗普式的強硬後得以恢復,或者説能夠取得多大程度上的恢復。
恢復程度基於特朗普對中美關係造成了多大力度的破壞。
《南華早報》認為,儘管觀察者、學界以及前外交人士對特朗普政策所見不同,但對其涉華政策導致結果的看法卻頗為一致,即特朗普的所為使美國乃至世界對中國的認知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損壞了自美國前總統尼克松時代以來,美國政壇兩黨達成的共識——與中國接觸符合美國的利益。
而這種共識不僅在於政壇,於特朗普任期內,美國企業和社會團體對中國的認知日益趨同,形成了一股可怕的“政治正確”。
“很明顯,在特朗普執政期間,美中對抗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全球地緣政治的核心動態。”荷蘭國際關係研究所中國研究智庫高級研究員、協調員法蘭斯-保羅·範·德爾·普騰(Frans-Paul van der Putten)認為,“特朗普催化了這種政治變化動態,但要指出的是,中美之間的問題並不是由他造成。”
美國亞洲協會美中關係中心主任亞瑟·羅斯(Arthur Ross)認為,中美之間的共識框架曾得到美國8任總統的支持,且行之有效,並以此成功維繫了近50年的和平。但特朗普政府的所謂“脱鈎”給這段經歷安放了一個並不舒適的結局。
中方學者認為,特朗普在中美關係方面做了太多具有破壞性的行為,幾乎涵蓋了雙邊關係的方方面面。始於2018年的貿易摩擦,中美雙方現已演變為一場無所不包、針鋒相對的競爭,涉及科技、文化和教育、人權、地緣政治和國家安全等領域。新冠疫情進一步分裂了中美關係,特朗普因為感受到國內疫情防控不當從而對競選造成的壓力,藉機向中國進一步施壓轉移視線,試圖挽救大選。其間對涉華敏感議題的“越界”言論,讓特朗普對雙邊關係的改變幾乎不可逆,也使下屆政府鬆綁其“政治遺產”的機會所剩無幾。
就中方而言,對雙邊關係最大的損傷在於幾乎所有官方層面的交流都停滯了,尤其是高級別的外交以及安全對話。在輿論認為兩國“脱鈎”之勢不可避免之下,中國學者認為恢復對話顯得至關重要。
有觀點指出,特朗普這種對抗性過強、缺乏外交手段的做法,在涉華問題上取得的效果適得其反。
“特朗普是尼克松的反面。”美國全球安全分析研究所執行主任蓋爾拉·拉夫特(Gal Luft)分析,“尼克松當年出訪北京試圖讓中國和蘇聯分道,而特朗普則讓中俄團結在一起應對美國,這是一個空前的,歷史性的戰略失誤。”
拉夫特指責特朗普扼殺人文交流、騷擾和恐嚇學者以及記者,將學術交流罪名化,這些行徑加劇了中美社會層面的裂痕,而這種隔閡和誤解將對兩國世世代代造成影響。
特朗普的“二元世界觀”迫使許多中小國家不情不願地在中美兩國間選邊,這是特朗普外交政策中最大的錯誤。
拉夫特指出,“美國用接觸恐怖主義的方式接觸中國,本質上是在告訴那些被迫選邊的國家,‘要麼跟我們,要麼隨他們’。許多國家對美國將他們變成‘新冷戰’棋子的企圖深感不滿,遑論美國侵蝕他們國家主權的行徑。”
“無論中國還是美國,對外國試圖干預國家內部事務的企圖都高度敏感。那麼同理,對於拜登政府而言,在強硬姿態的同時,應該意識到兩國之爭不應以妥協他國主權以及經濟發展為代價。”拉夫特表示。
值得警惕的是,在美國大部分對華強硬的政客眼中,在應對中國的過程中同時顧全他國的經濟利益乃至主權,是“魚和熊掌”。
美國前外交人士,曾於20世紀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在美國駐華大使館擔任文化交流員,併為中美兩國領導人擔任翻譯的羅伯特·戴利(Robert Daly)特別對特朗普政府一手打造的,由美、日、印、澳四國構成的“亞洲版小北約”高度評價,認為拜登政府可以此為基礎打造應對中國的同盟。
“魚和熊掌”的取捨終究難得人心。
對於因為“美國優先”而折損他國利益,《南華早報》指出,國際社會對特朗普執政下美國的支持度跌倒谷底,全球對美國的看法也創下了歷史新低。特朗普的諸多政策及其執政風格引發美國盟友懷疑美國是否具備合作價值和持久強大的能力。
對於中美關係,2021年開年,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王毅曾表示,近年來,中美關係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其根本原因在於美國當政者對中國的認知出現了嚴重偏差,把中國視為所謂最大威脅,並由此採取了完全錯誤的對華政策。事實證明,美方全面打壓遏制中國、企圖挑起新“冷戰”的做法不僅嚴重損害兩國人民利益,也給世界帶來了極大危害,註定不得人心,也註定會走向失敗。
王毅指出,當前,中美關係已經來到新的十字路口,也有望打開新的希望之窗。希望美國新政府重拾理性,重開對話,兩國關係重回正軌,重啓合作。
作者:蘇展
編輯:蘇展
責任編輯:施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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