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新郎父親以茶代酒,新娘叔叔的一句“看人下菜”,婚禮變悲劇
我一直都不能理解婚鬧的意義,就像有些人不能理解禁止婚鬧的意義一樣,婚鬧與否,總有兩方站在堅決對立的兩面。
認為應該婚鬧的人會認為,婚鬧婚鬧,不鬧不熱鬧。這句話可不是我説的,而是我切切實實親耳聽到的。
我的一位發小一週前結婚,搬家十多年,雖然小的時候玩在一起但長大以後我確實和她早已斷了聯繫,若不是我父母與其父母有交情,怕是我怎麼也不會去到她的婚禮現場,也不會親眼見證一場鬧劇。
其實這場婚鬧本不該發生,發小的公婆為人一看就比較老實,而發小的父母作為女方無論如何都不該贊成婚鬧才對,偏偏是請的婚慶主持人,實在有夠低級趣味的。
結婚走儀式,眾人開席,一切都好好的,直到再次登台,公婆和丈人丈母孃同台改口的環節,現場情況便往奇怪的地方跑偏了。
發小改口喊公公“爸”,之後互相擁抱一下,儀式本該就在這裏結束了,然而司儀卻突然打斷,稱公公不會擁抱,要教公公如何如何雙手攬腰,如何如何才算是擁抱。發小公公靦腆拘謹,又不知該如何拒絕,只能無聲抗議,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司儀説出了那句相當經典的台詞。
“不鬧不熱鬧。”
這句話説完,猶如聖旨,公公不再抗拒,在司儀的教導下給了新媳婦一個“長達十秒鐘的深情擁抱”,這事兒才算完。
台下鬨堂大笑,而鬨鬧聲中的我連盤中的食物都吃不下去,這段兒沒結束,我便興意闌珊離席退場了。
我不知道這樣的橋段到底有什麼意思,那些意猶未盡的食客,與我在同一個場合,但卻如同不在一個世界裏。我看到的是公公的為難,發小的尷尬,而他們彷彿參加婚禮的意義便是這段精彩的公開處刑。
小軍的父親在小軍的婚禮上被狠狠的惡搞了一通,頭上頂着一個酒包裝紙盒做成的高帽,脖子上掛了兩個空酒瓶子,臉上還被畫了一隻大王八。
一出場,所有人都鬨堂大笑,還有人衝上來為父親增加“裝扮”,往褲腰帶上別了了一根紅繩子,像是條尾巴,又往背後抹了一把灰,這個暗喻,懂得人都懂,在場的人都笑的前仰後合,肇事者更是得意洋洋,像是做了件如何不得了的大事。
周圍的人看的更高興了,小軍父親雖然有些拘謹,但看着周圍人的情緒高漲,他覺得自己扮醜還是值得了,咧着個嘴巴。
場面熱熱鬧鬧,一派喜慶,小軍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兒。
小軍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年輕人,他素來不喜歡這些婚禮上胡鬧的橋段,小軍的女友同樣也是,結婚之前,小軍便和父母商量過,在老家辦事,千萬不要婚鬧,不然女友會不高興,場面也會非常難看。
小軍的父母是為難的,當地的婚嫁風俗就是這樣的,鬧一鬧才算熱鬧,人家過來給你捧場,你總不能不讓人家鬧,掃了人家的興致吧。
但小軍很堅持,他太知道當地人結婚是什麼樣的尿性了,帶着新郎新娘使勁兒的折騰,伴娘也要跟着遭罪,因為是大喜的日子,還都敢怒不敢言。無論如何,小軍都鐵了心,並且教育了父母。
“我是來結婚的,又不是供人取樂的,你們自己在網上沒看到那些新聞嗎?看看那些後果,人家女孩因為是朋友才來幫忙做伴娘的,結果被欺負的很慘,能對得起人家和人家的父母嗎?還有那些鬧新娘新郎的,最後結果是什麼?婚最後都結不成的太多了,還有更嚴重的你們沒看過嗎?把新郎綁樹上,最後人都沒了,喜事變喪事,你們想看到這樣的狀況出現嗎?”
小軍和父母聊了很多次,態度時而柔軟,時而強硬,總而言之,新娘新郎,伴娘伴郎,都不許鬧。
父母最終也答應了小軍:“好,不鬧就不鬧吧!”
父母的確説到做到,通知了各方親戚,承諾了不會鬧新娘新郎、伴娘伴郎,然而小軍還是漏算了一步。
“我咋也沒想到這羣人這麼執着,不能鬧我們,好了,跑去鬧我父母了。”
事情是小軍家一個遠方表叔帶的頭,本來想鬧小軍和女友,被小軍冷冷的拒絕了,人家也不生氣,轉頭就把矛頭對準了喜公公喜婆婆,小軍本來是想阻止的,但卻被一句話堵了回來。
“咋的?今天喜公公喜婆婆才是主角,新媳婦帶進門,哪能不好好鬧一鬧?”
小軍還想説話,但被父母給按下了,回來母親和父親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並且被要求就用這副裝扮隔桌挨個敬酒。
小軍看着父親一把年紀,如此狼狽,還要陪着笑,心中有些內疚。
“我其實知道的,我堅持不婚鬧,我爸媽尊重我的態度,但他們也實在是沒辦法拒絕當地的這些風俗,所以説,他們是幫我們受了過,如果我不那麼堅持,或許被鬧的是我們,就不會是他們......”
但事情已經如此,再説什麼也晚了,小軍心中有不滿,但畢竟結婚這個大日子裏,他也不好再説些什麼,只盼望事情能早點結束就好。
可越是盼望,反而越是困難,下場答謝敬酒環節,又出現了問題。
“我爸爸前幾年得過胃病,動過手術,胃切了一點,已經很多年都沒喝過酒了。其實他想喝酒的,也好酒,但家裏人為他身體着想,從來不讓他喝,哪怕他現在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問題了,也不讓他喝。
他也覺得自己好透了,但還是得小心謹慎,要知道很多病不注意復發,忘記忌口,就不是住院那麼簡單了,而是要命的事情,總之小心使得萬年船,不喝總是對的。
所以知道我爸情況的人,一般都不會央他喝酒的。”
婚禮上,小軍的爸爸也是以茶代酒,別人也沒説些什麼,新娘一個遠方表叔,多喝了幾杯貓尿,發現了小軍爸爸的酒杯裏不是酒,是水,就開始大放厥詞。
“你這是看人下菜啊,故意敬我們女方家用水的吧?哪有你這樣子做喜公公的,要敬酒就來真的,搞這套,你還不如別敬!要麼換一下,喝酒,要麼我才不喝你這杯酒。”
小軍的父親好言相勸的很久,對方也不給面子,攬着小軍父親的脖子,把他的茶水倒了,直接填滿了酒。小軍父親無可奈何,正準備要喝,被小軍攔下了。
“抱歉了表叔,我父親胃不好實在是不能喝酒,要不這杯我來替我父親喝,行了吧?”
然而對方還是不依不饒:“這可不行,我要喝喜公公敬的酒,喜公公不喝,那我也不喝。
再説了,胃再不好,也不差這一杯啊,我看你們家就是瞧不起我們女方家,對我們家不尊重,來,恭恭敬敬把這杯酒喝了,不然我跟你講,新娘跟你我可不依!”
話越説越難聽,小軍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本想直接越過這位表叔不敬了,然而對方還追到了別的桌上搗亂。
“我跟你們講啊,這酒不能喝,一個都不許喝,必須要喜公公把酒喝了,否則這事兒沒完。”
面對這般死皮賴臉的態度,小軍發飆了,女友在旁邊拉也沒拉住,結結實實給了那位表叔一拳,小軍本來就是個身高體寬的大小夥子,沒用多大力,那位表叔也直接被揍到了地上,酒也醒了,隨即開始大喊大叫。
“哎新郎當場打人了!”
小軍也不怵,直接懟道:“我打的就是你,你走不走?不走我還揍你,拿着你的份子錢趕緊滾,我家不需要你這樣的人來捧場!”
有人覺得小軍實在是太激進了,無論如何都不該婚禮上打人,有人卻覺得小軍打得好,有些人本就不該給他臉面,就應該給他點教訓長點記性。
大家覺得小軍做的對嗎?鬧喜公公,本來並不是什麼大事,但介於小軍家的情況,這鬧不好就險些出事故,即便是有些行為過失,但始終也是為了父親的健康着急上火這才動上了手。
小軍動手一定是錯了,但那位表叔難道就是純粹的受害者嗎?追根溯源,是他在別人的婚禮上説長道短,知道人家忌諱什麼明知不可為偏要為,這才招致了後來的結果。
或許有人覺得,大家的用意也都是為了熱鬧而已,並沒有什麼惡意,即便做的過火了,也不該生氣,更不該動手打人,就算受點委屈忍一忍,熱鬧最重要。
婚鬧的意義如果只在於熱鬧,那麼我想,它的確是做到了。可這份熱鬧,果真這麼重要?重要到以委屈和戲弄新人跟新人父母作為代價嗎?
或許,看熱鬧的確是國人的興趣,喜慶熱鬧也是婚禮的本質,但這份熱鬧也可以來的平和一些,高雅一些。極端行為只不過是滿足人品低下的人的惡趣味,甚至有時會帶來沒必要的禍端,這樣的熱鬧真的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