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老賈同志”
1月18日,春運第二天,烏魯木齊鐵路公安局烏魯木齊公安處西站派出所民警賈思雨作為支援警力,登上了Z70次列車。
這趟列車從烏魯木齊出發,到達第六站嘉峪關需要10個小時。到站後,賈思雨有8分鐘時間和父母短暫相聚。為了這8分鐘,她等了兩年多。
2019年8月,賈思雨成為一名鐵路警察。從值乘第二趟列車開始,她便能獨當一面。領導曾安排她值乘從烏魯木齊開往北京的Z70次列車。可以值乘長途列車,賈思雨興奮不已,另一個讓她滿懷期待的原因是Z70次列車路過嘉峪關,那裏是她的家鄉。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因為一些原因,賈思雨的願望落空了,兩年多來,她始終沒機會值乘Z70次列車,也一直沒有回過家。
直到今年春運,賈思雨終於如願成為Z70次列車上的乘警。
當天12時許,對停在車庫的列車巡查完畢後,賈思雨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賈思雨的父親是嘉峪關站派出所副所長賈華欣,此時正在嘉峪關站值守。“你媽正在家裏給你做排骨呢,等你晚上到了嘉峪關,我給你送車上!”賈華欣寵溺地對女兒説。
13點30分,列車抵達始發站烏魯木齊站站台,賈思雨和警長史鵬在站台引導旅客上車,解答旅客的疑問,提醒他們看管好個人財物,不要擁擠。
快發車了,一名女士單手抱着孩子,另一隻手提着半人高的行李箱,匆忙地趕往自己的車廂,顯得十分吃力。賈思雨連忙上前接過行李箱,協助女士登車。
14點10分,列車緩緩駛出烏魯木齊站,“十個小時後就能見到爸爸了。”賈思雨計算着時間。
“這部手機是誰的?不要讓重要財物離開你的視線!”“這是誰家的孩子?別亂跑,小心磕着。”列車上,旅客們多數都在休息,史鵬和賈思雨來回巡視,提醒旅客收好財物,看好孩子。
16號車廂裏,5名旅客正在盤點一年來的收入。賈思雨走到他們身邊小聲提醒:“財不外露,注意安全,謹防電信詐騙。”
一個小時,賈思雨走完了滿載旅客的18節車廂。
夜幕降臨,還有35分鐘就要到嘉峪關站,賈思雨在車窗前張望,尋找記憶中嘉峪關的地標“海豚塔”。
“好想吃媽媽做的糖醋排骨”“你看我形象還行嗎?這可是我爸第一次見我穿警服”“想快點進站,又不希望太快,不知道下次再見是什麼時候”……也許是近鄉情更怯,賈思雨打開了話匣子。
“小時候聽媽媽説,爸爸曾經在執行任務時,不小心踩到釘着鋼釘的木板,當時就造成了腳背穿透傷,但爸爸還是堅持到完成任務後,才去醫院接受治療,現在爸爸的腳背上還能看見當時留下的疤痕。”賈思雨告訴記者説,“那時,我就希望自己也能像爸爸一樣,當一名好警察。”
1月19日00點16分,列車抵達嘉峪關站。
賈思雨下車,當她攙扶最後一位老人下車後,一回頭便看見了父親的身影,便一個箭步衝過去,與父親緊緊擁抱在一起,流下眼淚。
“想我了沒?看我今天帥不帥,有沒有看見你的影子?”賈思雨擦去眼角的淚,一邊説着,一邊後退一步,向身穿警服的父親敬禮。
賈華欣為女兒繫上圍巾,這是父母送給女兒的新年禮物。
父親敬禮回應,隨即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一條紅圍巾,摟過女兒,幫她系在脖子上,還悄悄塞給女兒一個厚厚的信封。
汽笛聲響起,列車工作人員催促賈思雨上車,母親趕緊將兩大包吃的遞給賈思雨,説道:“裏面有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賈思雨和父母短暫相聚。
隔着車窗玻璃,賈思雨向父母揮手告別。列車緩緩開動,賈華欣背過身抹了一把眼淚,母親仍不捨地望着列車的方向……
賈思雨拆開厚厚的信封,是父親寫給她的信,裏面寫着對女兒的思念和期許,文末寫着:“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