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7月28日,白宮一片歡騰。經過數月的膠着談判,美國參議員兩黨小組就1.2萬億美元的基礎設施法案達成一致,通過程序性投票。這意味着,美國總統拜登的經濟政策核心計劃終於邁出了關鍵的一步。
“我們在基礎設施方面達成了歷史性協議,這是一個世紀以來最大的基礎設施法案。”拜登28日在推特發文,稱該法案將使美國走向贏得未來的道路。
據《紐約時報》報道,在當天的兩黨小組投票中,32票反對,67票贊成,其中有17名共和黨人投出了贊成票。而在一週之前,兩黨談判還未獲進展,當時的投票只有51票贊成。拜登28日表示,“兩黨都沒有在這筆交易中得到各自想要的一切,這就是妥協和達成共識的意義。”
不過,基建計劃的立法道路仍然存在若干障礙,包括如何從框架轉化為正式立法文本,以及如何在分歧嚴重的參眾兩院獲得最終投票通過。該法案如果落實,這將是十多年來美國政府向公共設施系統注入的最大一筆資金,但前路漫漫。
1.2萬億基建計劃有什麼
拜登政府上任百日之際,推出了4萬億美元的經濟刺激計劃,其中1.2萬億美元的基礎設施建設計劃是重要組成部分之一,涉及交通、水利、寬帶等方面的投資。
在過去的一個多月中,針對基建計劃的兩黨談判一度陷入僵局。據美國有線電視網(CNN)報道,7月21日,民主黨人為推動談判而進行了兩黨程序性投票,儘管沒有獲得通過,白宮卻向談判代表傳達了一個明確的信號:總統沒有退出談判的打算。
圍繞基建計劃,近期拜登團隊每天做多次簡報,並頻繁與民主黨談判代表柯爾絲滕·西內馬會面。白宮辦公廳主任克萊恩則每天與參議院多數黨領袖舒默通話,加快談判節奏。兩黨小組成員持續進行着一系列在線和麪對面會議。
28日,基建法案獲得程序性投票通過,但文本細節尚未最終敲定,共和黨手握一份包含約1000頁內容的法案文件。據《華盛頓郵報》報道,目前的折衷方案包括投入1100億美元進行道路、橋樑建設,390億美元用於公共交通,650億美元用於建設農村地區的寬帶互聯網等。
值得一提的是,法案中有一部分投資專門用於應對氣候變化及其解決方案,包括投入75億美元建設全美首個電動汽車充電站網絡,730億美元用於電網現代化升級。另外,白宮還計劃將210億美元投入到解決環境污染問題上,幫助各地減少碳排放。
妥協難消分歧
拜登力推的基建計劃一直遭遇共和黨的強大阻力。在此輪談判中,民主黨不得不做出了讓步。《紐約時報》稱,拜登被迫接受減少對公共交通和清潔能源項目的資金投入,電動汽車充電站的投資削減了一半,他將難以實現在美國建設50萬個充電站的承諾。
在這一輪馬拉松式談判中,扮演關鍵角色的人物是共和黨首席談判代表波特曼(Rob Portman)和拜登的親密顧問裏切蒂(Steve Ricchetti)。知情人士向CNN透露,上述兩人建立了緊密的工作關係,並於27日晚閉門會談數小時,竭力縮小分歧。
在28日投出贊成票的共和黨參議員託姆·蒂利斯(Thom Tillis)表示:“這(法案)並不完美,但我認為它(相比原來)已有所改善。”
不過,兩黨在資金的來源和支配問題上依然存在較大分歧。基建法案已經幾次“降價”,但不可避免收支不均衡的問題,共和黨擔心大筆支出將使美國財政赤字繼續攀升。
就財源問題,民主黨主張通過增加企業税為基建計劃提供資金,並希望調整聯邦企業所得税税率,這將逆轉特朗普政府2017年出台的大規模減税法案,因此遭到共和黨人的反對。
同時,即使在民主黨內部也有不一致的聲音,一些激進左翼民主黨議員認為拜登提議的基建投資規模遠遠不夠,應出台更大規模投資計劃。
雙管齊下難度大
基建法案剛邁出第一步,接下來民主黨人必須在參議院獲得50名民主黨人和無黨派人士,以及至少10名共和黨人的支持,才能推動法案通過。之後還需在眾議院過關,而一些自由派民主黨人還對此猶豫不決。
“這(基建法案的談判)花了很長時間,比我們任何人預期的都要長。”民主黨議員馬克·沃納 (Mark Warner)是協議的談判代表之一,他希望看到國會起到真正的作用。
而拜登政府的“野心”遠不止於1.2萬億美元的計劃。據《紐約時報》報道,參議院多數黨領袖舒默28日表示,參議院將試圖推進兩個法案,一個是兩黨達成共識的基建計劃,另一個是規模更大的法案,涵蓋教育、醫療健康和消除貧困項目,規模達到3.5萬億美元。
“我的目標是兩者都要通過。”舒默説,“(我們)將在漫長夜晚和週末的會議中完成這項工作,現在已經走上正軌。” 但美國眾議院議長佩洛西一再強調,在參議院批准1.2萬億基建計劃之前,眾議院不會討論 3.5萬億美元的計劃。
民主黨參議員柯爾絲滕·西內馬28日也發表聲明説,儘管她不會阻止另一項法案的推行,但她本人不支持代價如此高昂的計劃。作為民主黨的談判代表,西內馬的這番言論引發眾議院多名自由派人士的擔憂,也顯現出基建計劃談判的脆弱性。
《金融時報》分析指出,拜登的基礎設施計劃牽一髮而動全身,但任何宏大的經濟刺激計劃,都難以脱離美國的產業結構、權力結構與國際關係結構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