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5日，國務院辦公廳發佈《關於進一步釋放消費潛力促進消費持續恢復的意見》（簡稱《意見》），對如何穩定當前消費、促進消費持續恢復等提出了五大方面20項重點舉措。
《意見》指出，當前，受新冠肺炎疫情等因素影響，消費特別是接觸型消費恢復較慢，中小微企業、個體工商户和服務業領域面臨較多困難。為應對疫情影響，促進消費有序恢復發展，《意見》明確，圍繞保市場主體加大助企紓困力度，做好基本消費品保供穩價，創新消費業態和模式。其中提到，對承租非國有房屋的服務業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户給予適當幫扶，穩住更多消費服務市場主體。
此外，《意見》還着眼長期，要求有序破除消費領域體制機制障礙，提出穩定增加汽車等大宗消費，各地區不得新增汽車限購措施。同時，全面取消二手車限遷政策，研究進一步放寬皮卡車進城限制。
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教授盧鋒接受紅星新聞記者採訪時表示，疫情反覆是當前穩住消費基本盤面臨的首要挑戰。他指出，免税、擴大信貸投放等政策支持手段在助企紓困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但現階段疫情防控背景下局部地區一些日常消費受不同程度抑制，不少打工階層人羣工資性收入減少，消費還是不可避免會受到影響。對此，盧鋒建議，可考慮為相關勞動者發放直接補助。
事實上，也有地方開始針對因疫情停工的企業產區給予相應的保障措施。4月24日，在北京市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發佈會上，北京市朝陽區副區長楊蓓蓓介紹了針對停工企業的保險保障政策。在朝陽轄區內因防疫暫停經營的服務型企業員工，保險給予每人每天100元賠償，最高賠償期限21天，每家企業每次停業事故累計最高可賠償10萬元。本輪疫情涉及區域的停業商户和員工，均可享受理賠服務。
接觸型消費恢復較慢
保市場主體加大助企紓困置於首位
《意見》指出，消費是最終需求，是暢通國內大循環的關鍵環節和重要引擎，對經濟具有持久拉動力，事關保障和改善民生。當前，受新冠肺炎疫情等因素影響，消費特別是接觸型消費恢復較慢，中小微企業、個體工商户和服務業領域面臨較多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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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22年一季度，最終消費支出拉動GDP增長3.3個百分點，貢獻率為69.4%，依然對GDP增長起到主要拉動作用。但是，3月當月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增速有相對明顯的回落，比2月份回落3.4個百分點左右。
國家發改委相關負責人表示，3月當月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同比由增長轉為下降，意味着消費恢復進一步承壓。但同時要看到的是，疫情對消費的影響是階段性的。隨着疫情得到有效管控、政策效應逐步顯現，正常經濟秩序將快速恢復，消費也將逐步回升，消費長期向好的基本面沒有改變。
在4月20日舉辦的中國宏觀經濟論壇（CMF）宏觀經濟月度數據分析會上，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教授於春海曾表示，在過去兩年中，在常態化的疫情防控下，一些企業，特別是一些中小企業，事實上它在疫後的修復過程並沒有充分完成。一方面是疫情的衝擊以及隨後的常態疫情防控；二是疊加國際大宗商品價格上升帶來的成本壓力，他們承受外生衝擊的能力已經持續在消耗。在這種情況下，進一步疊加今年以來，特別是3月份以來的成本衝擊和新一輪疫情衝擊，中小企業可能比較難以承受累計性的影響。
於春海建議，從訂單、資金、税費和常態化疫情防控措施等多個方面，給中小企業提供更加細緻的支持。保住中小企業是保住市場主體的重點，也是保就業、居民收入和消費的基礎。
紅星新聞記者注意到，在此次《意見》中，“圍繞保市場主體加大助企紓困力度”被置於首位，其中提到：
深入落實扶持製造業、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户的減税退税降費政策。落實好餐飲、零售、旅遊、民航、公路水路鐵路運輸等特困行業紓困扶持措施。鼓勵地方加大幫扶力度，支持各地區結合實際依法出台税費減免等措施，對特困行業實行用電階段性優惠、暫緩繳納養老保險費等政策，對承租非國有房屋的服務業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户給予適當幫扶，穩住更多消費服務市場主體。
鼓勵汽車、家電等大宗消費
《意見》要求各地區不得新增汽車限購措施
《意見》着眼長期，對進一步釋放消費潛力作出部署，其中，健康養老托育、新能源汽車、綠色節能家電、文旅等是挖掘消費潛力的重點領域。同時，有序破除重點服務消費領域的體制機制障礙和隱性壁壘，促進不同地區和行業標準、規則、政策協調統一也是《意見》的關注點。
為破除限制消費障礙壁壘，《意見》還明確，穩定增加汽車等大宗消費，各地區不得新增汽車限購措施，已實施限購的地區逐步增加汽車增量指標數量、放寬購車人員資格限制，鼓勵除個別超大城市外的限購地區實施城區、郊區指標差異化政策，更多通過法律、經濟和科技手段調節汽車使用，因地制宜逐步取消汽車限購。同時，全面取消二手車限遷政策，落實小型非營運二手車交易登記跨省通辦措施。對皮卡車進城實施精細化管理，研究進一步放寬皮卡車進城限制。
盧鋒指出，汽車限購等政策調整如能落實到位應是一個不小的動作。“當時考慮交通擁擠，包括綠色環保這些方面，做了這樣一個決策，那如果能夠適時做一些調整，從經濟角度來説，我覺得對於恢復消費是有用的。”至於北京、上海等超大城市是否會陸續鬆動，盧鋒表示不好確定，需要各個城市結合實際情況自主判斷。
另外，《意見》提到，充分挖掘縣鄉消費潛力。以汽車、家電為重點，引導企業面向農村開展促銷，鼓勵有條件的地區開展新能源汽車和綠色智能家電下鄉，推進充電樁（站）等配套設施建設。
紅星新聞記者注意到，挖掘農村的消費潛力此前已有部署。2021年，商務部等12部門聯合印發《關於提振大宗消費重點消費促進釋放農村消費潛力若干措施的通知》，從擴大汽車消費、促進家電傢俱家裝消費、提振餐飲消費等五個層面推出11項舉措，促進消費回升和潛力釋放。
盧鋒認為，長遠來看，農村地區的消費潛力應當予以挖掘，不過對於當下的許多家庭來説，務工收入受到疫情和經濟形勢影響，汽車、家電消費能夠發揮多大作用仍有待觀察。
《意見》表明，要增加就業收入提高消費能力。穩步提高勞動者工資性收入特別是城市工薪階層、農民工收入水平，健全最低工資標準調整機制。接續推進鄉村富民產業發展，落實和完善對農民直接補貼政策，拓寬鄉村特別是脱貧地區農民穩定就業和持續增收渠道。
工資收入減少導致消費能力和信心不足？
專家建議發放直接補助
“針對個人和家庭的收入補貼需要一些新的調整。”盧鋒對記者表示，免税、擴大信貸投放等政策支持手段在助企紓困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現階段疫情防控背景下，局部地區一些日常消費受不同程度抑制，不少打工階層人羣工資性收入減少，消費還是不可避免會受到影響。為穩住消費基本盤，盧鋒建議給相關勞動者發放直接補助。
在今年4月舉辦的中國宏觀經濟論壇（CMF）分析會上，於春海指出，從2022年一季度社會零售人均消費來看，社零增長情況以及人均消費的情況，都處於一個比較低的增長通道上。背後的原因在於可支配收入增速的下降和居民消費傾向的下降。進一步考慮，背後是收入差距的影響。於春海建議，可以出台針對家庭的應急救助政策。
事實上，也有地方開始針對因疫情停工的企業產區給予相應的保障措施。4月24日，在北京市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發佈會上，北京市朝陽區副區長楊蓓蓓介紹了針對停工企業的保險保障政策。據介紹，在朝陽轄區內因防疫暫停經營的服務型企業員工，保險給予每人每天100元賠償，最高賠償期限21天，每家企業每次停業事故累計最高可賠償10萬元。本輪疫情涉及區域的停業商户和員工，均可享受理賠服務。
博鰲亞洲論壇2022年年會，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副院長黃益平接受南都等媒體採訪時表示，高度關注微觀層面的困難，特別中小微企業和低收入家庭的困境。為此，他建議在不增加財政赤字的情況下，從現有預算中拔出一部分補貼中小微企業和老百姓，穩定生活生產。
野村證券中國首席經濟學家陸挺也在論壇上表示，抗疫過程中，還是應該強調財政政策的作用，對很多面臨困難的家庭和中小企業可以給他們一些直接的補助。
盧鋒則認為，目前在穩住消費基本盤方面，需要調整收入補貼政策。“我覺得文件提出的政策措施都可以同步實施推進，相信都會產生積極作用。”
紅星新聞記者 張炎良 實習生 何宇 北京報道
編輯 陳怡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