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的溯源一直沒有停止,但目前依然無解。
2月9日,中國-世衞組織新型冠狀病毒溯源研究聯合專家組在武漢召開發佈會,就近期的溯源調查進行了通報。
中國-世衞組織專家組包括來自中國的17位專家,來自世界衞生組織、世界動物衞生組織等的17位國際專家,在武漢進行了為期28天的病毒溯源工作,共同走訪了白沙洲貿易市場、華南海鮮市場、湖北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武漢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湖北省動物疫病預防控制中心、中科院武漢病毒所等機構。
聯合專家考察組中方組長梁萬年在會上表示,2019年12月武漢市人羣中發生了一定規模感染,許多早期病例與華南海鮮市場有關,只能證明該市場是病毒傳播點之一,但武漢其他地域或有傳播情況。根據目前資料無法確定新冠病毒是如何傳入華南海鮮市場的。
聯合專家考察組外方組長彼得介紹稱,聯合專家組綜合所有可能後,列出新冠病毒傳到人身上的四種假説,並逐一進行論證。假説一,直接自然宿主溢出,直接從動物傳人;假説二,中間宿主説;假説三,食物鏈傳播,特別是冷凍食品;假説四,實驗室泄露。
在這四個假説中,通過中間宿主將病毒引入人類,即先感染離人類關係較近的動物,而後再感染給人,這樣的路徑是最有可能的。此外,通過冷鏈食物的渠道感染人,也較為可能。
梁萬年表示,蝙蝠、穿山甲身上發現的冠狀病毒被認為和新冠病毒關係密切,提示其有可能是新冠病毒的宿主。但目前為止,這種關聯性還不足以認定上述兩種動物所攜帶的病毒成為新冠病毒的直接祖先。水貂、貓等動物,也可能是潛在的宿主。
彼得表示,武漢採樣的新冠病毒基因序列與蝙蝠身上新冠病毒存在高度相似。但武漢並非是蝙蝠大量聚集地,因此在武漢的疫情最開始不太可能由蝙蝠傳給人,可能是由其他動物傳播。
梁萬年表示,研究者在不同的動物身上發現了與新冠病毒相關的一些冠狀病毒,包括菊頭蝠和穿山甲。在湖北省採集的蝙蝠樣本,並未發現新冠病毒相關病毒的一些證據,中國各地的野生動物的採樣,至今也未發現新冠病毒的存在。
同時,專家團隊對此前醫院和實驗室留存的樣本進行回顧性分析、對更早期的就診病歷分析、對病人血樣進行檢測、對發熱咳嗽感冒藥物售賣的數據情況進行研究、對呼吸疾病致死情況變化進行分析。
調查顯示,無足夠的證據來確定2019年12月前武漢市就有新冠病毒的傳播。
對於第四個假説——實驗室病毒泄露,彼得稱,關於實驗室病毒泄露的説法是極為不可能的,未來將不會就此進行研究,同時研究團隊對武漢病毒所進行了深入訪談。彼得表示,過去有些地方實驗室泄露事故是時有發生的,但截至目前,在疫情發生前並沒有對相關病毒的研究。此外,通過對相關實驗室管理人員進行了解,參觀了武漢病毒所,彼得認為病毒不可能從所內P4實驗室泄露。彼得希望用事實説話,而不是用個人的主觀臆斷。
梁萬年表示,關於新冠病毒源於實驗室無非兩種説法,第一是人工合成,第二是事故泄露。科學界已經多次駁斥人工合成的可能。關於事故泄露,一個最基本的問題是,武漢的實驗室內此前根本就沒有新型冠狀病毒,談何泄露?再加之嚴格的管理措施,因此得出極不可能的結論。
關於“通過中間宿主將病毒引入人類”這個假説,需要做的溯源工作還有很多。彼得介紹稱,世衞組織將追蹤華南海鮮市場動物產品來源,尤其是2019年12月份售賣的動物產品,需要調查這些動物產品現在還有沒有留樣,在這個基礎上,再追查市場的一些商販以及上游的供應商,看是否能在這樣的調查當中發現一些線索,未來在這方面開展更多、更具體和更有針對性的研究。
彼得表示,溯源工作需要更多可靠的病例檢驗材料,潛在研究材料包括早期的血庫血樣,並需對早期病例進行深入研究。此外,還包括動物物種研究,尤其是蝙蝠,但不只會在中國採樣,這項工作將覆蓋全球。
聯合專家組還對下一步全球溯源工作提出了建議。
1月14日,世衞組織專家組抵達武漢,並和中國專家一起開展新冠病毒溯源研究工作。去年2月和7月,中國兩次邀請世衞組織專家來華,雙方共同制定了全球新冠病毒科學合作計劃的中國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