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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
少壯能幾時,鬢髮各已蒼。
訪舊半為鬼,驚呼熱中腸。
焉知二十載,重上君子堂。
昔別君未婚,兒女忽成行。
怡然敬父執,問我來何方。
問答乃未已,兒女羅酒漿。
夜雨剪春韭,新炊間黃粱。
主稱會面難,一舉累十觴。
十觴亦不醉,感子故意長。
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
這是杜甫的一首著名的贈友詩——《贈衞八處士》,,裏面我喜歡的佳句名句不少,像“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訪舊半為鬼,驚呼熱中腸”,而最為人們所津津樂道的是“夜雨剪春韭,新炊間黃粱。”對於這句詩,我看了幾本不同的書上的解讀,意思大致都是:菜是冒着夜雨剪來的春韭,飯是新煮的摻有黃米的香噴噴的二米飯。再搜查網上的一些解讀,基本上也是這樣,算是比較一致的解讀。
不過,我對杜甫這詩句的理解是:春夜的雨落在韭菜葉上,發出美妙的聲音。説得再直白一點就是:春夜的雨“剪”着韭菜。一直以來,我也只是從字面意思理解,並沒有結合全詩過多地探究。
最近重讀宋人林洪的《山家清供》,發現林洪對杜甫的這句詩有新的、獨到的理解,看來有文化的吃貨的眼光就是不一般。在“柳葉韭(藿)”這一菜單裏,林洪這樣寫道:杜詩“夜雨剪春韭”,世多誤為剪之於畦,不知剪字極有理。蓋於炸時必先齊其本,如“烹薤圓齊玉箸頭”之意。乃以左手持其末,以其本豎湯內,少剪其末。炸棄其末,只炸其本,帶性投冷水中,出之甚脆,然必以竹刀截之。
林洪的這段話還是比較好理解的,除了“帶性投冷水” 句中,“帶性”二字比較費解外。不過,這二字不影響我們分析杜甫的詩句。外面,夜雨淅淅瀝瀝,朋友家人剪着鮮嫩的春韭,準備做下酒菜招待老朋友杜甫,這道菜可能就是林洪所説的“柳葉韭”。所謂在熱水裏炸一下,應該就是我們現在所説的焯一下,過過滾水,去一去韭菜尤其是韭菜根部的辣味,同時,讓韭菜吃起來脆生,口感更好一些。因為炸的只是韭菜的根部,同時也為了讓菜品顯得整齊美觀一些,炸之前,需要減掉韭菜的末梢,把韭菜的根部整理得齊整一些,就是杜甫另一首詩《秋日阮隱居致薤三十束》中的一句詩的意思:“烹薤圓齊玉箸頭”。
春韭菜的唯美鮮香,早就有定論。當年南齊的文惠太子問著名文學家周顒:“什麼菜最好吃?”周顒回答説:“春初的早韭,秋末的晚菘。”
結合全詩來看,林洪的理解應該是比較熨帖的。這麼説,林洪才是杜甫的知音,我們好像都會錯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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