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是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之一,也是其中唯一一位無史料記載僅存在於小説戲劇中的的美女。 貂蟬與西施、楊玉環、王昭君並稱中國古代四大美女。
呂布死後誰佔有了絕世美女貂蟬?
説到三國,就必須提到中國四大美女之貂蟬。眾所周知,三國中“呂布戲貂蟬”是一段非常精彩的橋段。
“長安兵變”之後,這位絕世美女的下落也同樣成為了一個謎團,讓人捉摸不定,更多的人仍在關心着貂蟬其後的命運。不過可惜的是,作者羅貫中也沒有把她的結局交代清楚就草草了事了。只是在第十九回“下邳城曹操鏖兵,白門樓呂布殞命”中,呂布將要敗亡之前,貂蟬有過短暫的出場,勸誡呂布“將軍與妾作主,勿輕身自出”。呂布放棄了陳宮的妙計,被擒身亡。原本那個深明大義、俠肝義膽的貂蟬似乎隨着連年的征戰已經被磨去了原有的稜角,變得碌碌無為,兒女情長了。呂布死後,羅貫中沒有再向讀者介紹貂蟬此後何去何從,也許是被好色的曹操金屋藏嬌,也許是同呂布一樣被處死。羅貫中的這一疏忽竟成了一個讓後人不解的千古謎案。
貂蟬美貌及出身
我們都很想知道貂蟬究竟長什麼樣,因為她有絕代之美,但非常遺憾,那時沒有照相術,我們只能藉助於古人的生花之筆,而羅貫中是以詩來給我們的這種需要提供服務的,這些詩出現在那一幕緊張的戲的開頭,或中間或結尾:
這是一幕讓人提心掉膽的離間之戲——
把貂蟬於迷離中的形象,用長鏡頭拉近,以致成為特寫:
一點櫻桃啓縫唇,兩行碎玉噴《陽春》;
丁香舌吐街鋼劍,女斬奸邪亂國臣。
這是《三國演義》裏對貂蟬之美的第二首讚詞。不同的是,其描寫顯然是一幅正面的特寫,但如若再仔細定睛去看,卻發現她的臉(整首詩都集中於臉部特寫)會慢慢變得不那麼清晰起來……
首先是她的唇,“一點櫻桃”的豔紅從不遠到更近,然後變得深紅起來,點綴在如玉樣光潔的臉上的,原來是美人之唇……這裏的點綴不獨具有裝飾性的意味,深紅本身即表明的肉質感,讓其變得真實而充滿誘惑。鮑照《蕪城賦》去:“東都妙姬,南國麗人。蕙心紈質,王貌絳唇。”這是在董卓的視線中看到的。唇與性的關聯性,可能引起的聯想,被巧妙地置於詩的意境中。
貂蟬是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之一,也是其中唯一一位無史料記載僅存在於小説戲劇中的的美女。 貂蟬與西施、楊玉環、王昭君並稱中國古代四大美女。
爾後,是一個從無聲到有聲的漸進:“兩行碎玉”,即“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曹植《洛神賦》,意在由外而內的驗明過程。因為對牙齒之潔白如玉代表的健康年輕,所表現的好感和重視,是一種很明顯的與性相關表露。
而此後出現的《陽春》曲,讓這一幅境鍾愛動了起來:雖是奇幻之美容,卻有近在咫尺的真實。
當然,後兩句似與此時的董卓視線中的審美無關,是來自於後來的觀者的心聲。“丁香舌”,是有關味的觸覺被美化後,再去暗示舌的輕動之間性的意識,但猛然之間,怎麼會感覺到竟有鋼劍忽然刺入?這種變化,非電影蒙太奇難以做到。
貂嬋姑娘究竟長得什麼樣,這種願望,似乎只能依靠如此這般的詩的描寫來滿足,不料卻被帶進了一個似近又遠,且又於温柔之夢的迷離之中,但在驟變之中,鏗鏘之聲伴有刀光劍影,飛血四濺而驚心動魄,實則比美國電影《謀中諜》更為緊張,扣人心絃。
這其中似兼有一種怪異;不僅是詩的描寫只給了我們有關於美女間諜的那張巧小的紅唇(巧小本身似更趨近於對年輕純潔女性的象徵),和兩行如玉的皓牙,還有一曲繚繞於耳的笙簧伴奏……至丁香之舌,吐出的如鶯啼燕歌般婉囀之音,卻又這樣模糊,並不能得出完整清晰的印象。而驟然之間會有刀光劍影突現其間,只是那似乎是這一幕場內場外皆知是戲的唯一看客和主角董卓,以為是真。這很奇怪,但又並不覺得於情理之外,這是為什麼呢?
須知卓仍“健俠”。《後漢書》卷七十二《董卓列傳》中有記載:
董卓字仲穎,隴西臨洮人也。性粗猛有謀。少嘗遊羌中,盡與豪帥相結。後歸耕於野,諸豪帥有來從之者,卓為殺耕牛,與共宴樂,豪帥感其意,歸,相斂得雜畜千餘頭以遣之,由是以健俠知名。為州兵馬掾,常徼守塞下。卓膂力過人,雙帶兩鞬,左右馳射,為羌胡所畏。
“性粗猛有謀”,足見其人被世人評價和經史家鑑定,均為不傻。非但如此,其因有“諸豪帥有來從之者”,竟將耕中殺了,“與共宴樂”,因而“豪帥感其意,歸。”並且“相斂得雜畜千餘頭以遣之”,於是卓便以“健俠”而知名,其“膂力過人,雙帶兩鞬,左右馳射,為羌胡所畏。”
貂蟬是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之一,也是其中唯一一位無史料記載僅存在於小説戲劇中的的美女。 貂蟬與西施、楊玉環、王昭君並稱中國古代四大美女。
然台上台下皆知其已中計,其人仍混然不覺,如此忘乎所以?對,問題正在於此。也就是忘記了“所以”,也就是一切,包括忘記稍微想一下,司徒王允所懷何意,竟主動將此如天仙般的美女獻與自己?也許這是其屈服於己的表現,但事情是不是很突然,有沒有蹊蹺之處?這個貌若天仙的年輕女子,她為何會如此獻媚,其不俗之身並不必然會因為卓大人權傾朝野,橫行一方,而轉化為趨炎附勢之仰慕,如此,應非為不俗?
這也許是小説《三國演義》的一個疏漏,但也並非完全如此,因為卓大人之狂妄,在此前已有輔墊,忘乎所以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我們在這裏卻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就是如此這般認定為真,因為董卓確為呂布所殺,而呂布之所以殺董卓,有史為證,也確實是因為一個女人,《三國志卷七·魏書七·呂布傳》載:
卓性剛而偏,急不思難,嘗十失意,撥水戟擲布。布拳捷避之,為卓顧謝,卓意亦解。由是陰怨卓。卓常使布守中閣,布與卓侍婢私通,恐事發覺,心自不安。先是,司徒王允以布州里壯健,原結納之。後布詣允,陳卓幾見殺狀。時允與僕射士孫瑞密謀誅卓,是以告布使為內應。布曰:“奈如父子何!”允曰:“君自姓呂,本非骨肉。今憂死不暇,何謂父子?”布遂許之,手刃刺卓。
以上記載有關於呂布殺董卓的原因,一是因為董卓“性剛而偏”,因為小事,即撥手戟擲之;二是“布與卓侍婢私通”,其“心自不安”,而向司徒王允説,“幾見殺狀”,且“憂死不暇”。雖然此段史料記載,也有可疑之處:即二人“誓為父子”,卓對布“甚愛信之”,為什麼會因為小事而撥手戟擲向呂布?而這件或這樣類似的幾件小事是什麼事呢?
有一點似乎與小説《三國演義》中的描繪是相通的:即卓與布二人,確實因為一個女人而結怨。當然,由此我們可以看出《三國演義》作者羅貫中,在藝術化此一情節後,所塑造的貂嬋形象的過程。但是,無論讀小説還是讀歷史,都會有同樣的問題:即無論是“卓侍婢”,還是司徒王允府中歌伎,以此一女子,竟有何能,能使呂布殺了董卓?
似乎唯一的結論是:此女子定為非常人也。
對於一個女子,其非常之處,在於能使倆個男人為其因爭風吃醋而引發生殺之事,是不是惟一的原因,只能是此女子容貌非凡?
這樣去假設,也許並沒有錯,否則還有其它什麼原因呢?也許事實正是如此。
貂蟬是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之一,也是其中唯一一位無史料記載僅存在於小説戲劇中的的美女。 貂蟬與西施、楊玉環、王昭君並稱中國古代四大美女。
但是,另一方面的問題是,若僅以容貌本身,恐難以全面。如董卓之“淫樂縱恣”並不會僅以貌取人。縱然國色天香,以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為相國,“封郿侯,贊拜不名,劍履上殿”的淫威,並不然會放在眼裏,其中隱含的機關是在於,由司徒王允獻貂嬋之舉,所代表的屈服,正是此時董卓欲降百宮所需要的。試想,如果貂嬋為一平常百姓人家之女子,也許早就在禍亂中被“與甲兵為婢妾”,即使是宮女甚至公主,也免不了被其及兵將“奸亂”。如《三國志卷六·魏書六·董二袁劉傳第六》,董卓“適值帝室大亂,”其“嘗遣軍到陽城。時適二月社,民各在其社下,悉就斷其男子頭,駕其牛車,載其婦女財物,以所斷頭系車轅軸,連軫面還洛,雲攻賊大獲,稱萬歲。入開陽城門,焚燒其頭,以婦女與甲兵為婢妾。至於奸亂宮人公主。其凶逆如此。”如此殘暴淫亂近乎於獸類者,對於絕色豔麗的貂嬋,因其高絕人塵之美而表示心悦誠服,似乎很難以想象(與其心境人品相關聯)。
於此處,我們似可以説,是這種在刀尖上跳舞的驚險,讓藝術之美,因人之作為(後人所為),所添加的附會,而成就了其難以超越的絕色。
貂嬋如何不同尋常
貂嬋的不同尋常,來自於事件本身的不比平常,從而免除了在有關於如後人可能的選美中被淪為平庸。雖然有關於我們可以發現,董卓對此之嘆服,僅作為陪襯,即通過其口贊曰:“真神仙人也”,作為一種藝術手法,用以描繪貂蟬之美,可以是一種事實,但也可能是隨口的敷敷衍之説,如前所説,董卓所言,本身並不合乎於其人物性格。但他這樣説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司徒王允的降服之舉。
關於王允,《後漢書·王允傳》載:其出身官宦世家,“世仕州郡為冠蓋”。何進掌權之後,任從事中郎和河南尹,“大將軍何進欲謀宦宮,召允謀事,請為從事中郎轉河南尹。”獻帝即位時,“拜太僕,再遷守尚書令。初平元年,代楊彪為司徒。”但在“董卓留洛陽”時,得到董卓的重用。董卓對於“朝政大小,悉委之於允。”然而,其另外懷有心機,表面上卻作得讓董卓看不出來,“允矯情屈意,每相承附,卓亦推心,不生乖疑。”也許因為是正史,並沒有王允獻自己府上的歌伎貂蟬的情節,後來其通過呂布刺殺董卓,似乎也與獻歌伎使連環計之事無關。更為讓人疑議的是,在董卓當政時,王允卻仕途亨通,“二年(初平二年),卓還長安,錄入關之功,封允為温候,食邑五千户。固讓不受候,受二幹户。”也就是在此之前,王允已有心要除掉董卓,“允見卓禍毒方深,篡逆已兆,密與司隸校尉黃琬,尚書鄭泰等共謀之。密上楊瓚,士孫瑞將兵出武關道,以討袁術為名,實欲分路徵卓,而後撥天子還洛陽。”而此舉已引起董卓懷疑,“卓疑而留之,允乃引內瑞為僕射,瓚為尚書。”由此看來,董卓雖為梟雄,卻也不得不行走於密布機關的官場之中,而王允身為司徒尚書令,其表面順從之下,心懷殺機,卓雖疑之,卻並未設防。
問題的關鍵在於,要殺董卓,非允之心智不夠,而在於該此事有一最大障礙,也就是其子呂布的存在。“卓以布為騎都尉,誓為父子,甚愛信之。稍遷至中郎將,封都亭候。卓自知兇恣,每懷猜畏,行止常以布自衞。”(《後漢書·呂布傳》)
貂蟬是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之一,也是其中唯一一位無史料記載僅存在於小説戲劇中的的美女。 貂蟬與西施、楊玉環、王昭君並稱中國古代四大美女。
呂布為三國第一好漢,有其成為董卓的護衞,誰都殺不了他,因此,比呂布更厲害的,只有貂嬋之美了,這正是前面所説的:“丁香舌吐銜鋼劍,要斬奸邪亂國臣。”
當然,這仍然是《三國演義》為塑造貂嬋形象的合理過渡。對於呂布的轉變,有關其“而私於傅婢情通,”(《後漢書·呂布傳》),“布與卓侍婢私通,”(《三國志·魏書·呂布傳》),做為過渡情節而言,尚嫌不足(當然,呂布雖勇,卻為小人,自然會因小事而翻臉不認其乾爹)。然而,藝術化的歷史,讓呂布所顯示的作用,體現的卻是藝術(詩)比歷史更真?
如果以這樣的認識去了解歷史,貂嬋之美,就會因為體現了真,而成為一種會被後來的尋“美”者們以不斷的附會,實現對其完整性的補充。
這些附會包括:我們所能理解的如《三國演義》之藝術對歷史的附會,以及後世人們對此進行認識後的附會,這些看起來似乎僅只是想象中的塑造,不斷地完善着這種藝術的抽象,貂嬋形象在這一過程中被不斷地豐富,滿足了我們對美的希望,而有關對完美的追求,是不會被停止和放棄的。
因此,貂嬋的存在,和她的美,就變得這樣不容否定,正如我們前面所説的,有關對貂蟬形象的具體描寫,藝術的體現是不會以具體的數字或尺寸,進行照像式的刻化,而只用間接的比擬,以留有的空白,以有限來體現無限,正象貂蟬其人,在歷史上查無實在的出處一樣,給我們的想象留下了空間。
三國美女貂蟬死於聖人關羽刀下真相
有關貂蟬的故事,很讓人莫名其妙的是,此美女不獨因為離間董卓、呂布二人而成為心智頗高的豔女之最,而且在斷續的史科和民間藝術、傳説中,與三國的著名英雄關羽相關聯。
有野史記載:貂蟬人本姓霍,無名,山西人,與名將關羽為同鄉。自幼人才出眾、聰敏過人,因而被選入漢宮,任管理宮中頭飾,冠冕的女官,故稱“貂蟬”官。因遭十常侍之亂,避難出宮,為司徒王允收留,並認為義女。其離間董卓、呂布後,被呂布納為妾,呂布死後,貂蟬被曹操帶回許昌,作為侍女留在丞相府中。關羽屯山約三事暫時降曹之後,曹操為了籠絡關羽之心,特賜美女十人,貂蟬便是其中一位,當關羽聽到貂蟬報出姓名之後,感其膽識,撩髯稱了聲“好”之後,閉目不言揮手令去,貂蟬聽後,明白關羽全其名節之意,回房後遂自盡而亡——這是互聯網上有熱衷於此的網頁貼子中的一段,所謂“野史”,實無出處,多是拼湊得來,如上面這段故事,來自於京劇《鳳儀亭》。
貂蟬是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之一,也是其中唯一一位無史料記載僅存在於小説戲劇中的的美女。 貂蟬與西施、楊玉環、王昭君並稱中國古代四大美女。
當然,還有學者的專門考證。如學者孟繁仁觀點,其考證貂蟬確有其人,“姓任,小學紅昌,出生於幷州(今山西)郡九原縣木耳村。15歲時被選入宮中,執掌朝臣戴的貂蟬冠,從此更名貂蟬。”“王允利用董卓、呂布好色,遂使貂蟬施‘連環計’,使呂布殺了董卓,之後,貂蟬為呂布之妾。白門樓呂布殞命,曹操重演‘連環計’於桃園兄弟,遂賜貂蟬於關羽。貂蟬為不禍及桃園兄弟,‘引頸祈斬’,被關羽保護出逃,當了尼姑。曹操得知後,抓捕貂蟬,貂蟬毅然撲劍身亡。”
對上述情況似有所映證的是,山西忻州東南三公里處,確有元雜劇《錦雲堂暗定連環計》裏,有關貂蟬身世的介紹:“貂蟬對王允説:‘您孩兒又是這裏人,是忻州木耳村人氏,任昂之女,小字紅昌。因漢靈帝刷選宮女,將您孩兒取入宮中,掌貂蟬冠來,因此喚做貂蟬。”
只是現在元雜劇《錦雲堂暗室連環計》劇本,並無所見,上述情況,卻被人傳遞般地引用。然而,“三國時並無忻州 劍,當時忻州一帶屬太原郡陽曲縣,”“忻州地方文獻,也沒發現有關貂蟬的記載”(1)然而,不知是因為而有了木芝村,還是木芝村本身確有真實的歷史來歷,該村確實存在。因該村早年盛產木耳,故名木耳村,後因村中槐樹下發現一株千年靈芝,遂改名木芝村。村中傳聞,早在貂蟬出生到三年,村裏的桃杏就不開花了,至今桃杏林依然難以成活。與貂蟬有羞花之貌有關。村中有已成廢墟的過街牌樓,前殿、後殿、王允街、貂蟬戲台和貂蟬墓,其墓冢現已夷為平地。現在的旅遊景點叫貂蟬陵園,佔地4000平方米,四周圍是紅底黃瓦波浪式龍形圍牆,門檐上懸“貂蟬陵園”橫匾,兩側有“閉月羞花堪為中國驕傲,忍辱步險實令鬚眉仰止。”金文對聯。陵區北際內建拜月亭和鳳儀亭,台前有貂蟬像碑。南院建仿古建築20間,闢為“貂蟬塑館”,以及反映貂蟬“不惜萬金軀,何懼險象生”,驚天動地的一生。與此相互映證的,有山西定襄縣東南中零村,傳説中為呂布故里。有“霍情泉”,“智擒赤兔馬”,“歪脖子樹”等民間傳説,都與呂布有關,所以民諺有“忻州沒好女,定襄沒好男”之説。
此外,還有源於《三國志平話》,貂蟬向王允介紹自己:“賊妾本姓任,家長是呂布,自臨洮關相失,至今不曾見面。”傳説其故里為甘肅臨洮。陝西米脂説,認為貂蟬家在米脂。有陝北民謠:“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康熙二十年《米脂縣·輿地第一·古蹟》中載:“貂蟬洞,在(米脂)城西艾蒿灣(今艾好灣),亦俗傳也。”
與野史不同的,有關貂蟬的戲曲中,與關羽相關聯,竟成為一種不被奇怪的現象。如崑劇《斬貂》中,細述呂布在白門樓被曹操捉住斬首,其妻被張飛轉送給了關羽,但關羽顧其名節,乘夜傳喚貂蟬入帳,斬其於燈下。元雜劇《關公月下斬貂蟬》,與此大同小異,只是多了曹操欲以美色迷惑關羽,遣貂蟬前去引誘關羽而被其殺死的情節。明劇《關公與貂蟬》,劇中貂蟬向關羽述説內心冤屈,述其施展美人計為漢室除害的經歷,贏稱關羽的愛慕,但關羽決計為復興漢室而獻身,貂蟬只好懷着滿腔柔情自刎,以死來驗證自己的情操。另外,有關貂蟬善終的多種傳説中,有説關羽不戀女色,護送貂蟬回到其故鄉木耳村,而貂蟬至此心後,終身守節未嫁,終於成其貞烈,被鄉人建廟祭奠。近有新聞稱,成都北郊居民,68歲的老人曾興發稱於1971年拾得一塊古碑,其銘文略為:“貂蟬,王允歌伎也,是因董卓猖獗,為國損軀……隨炎帝入蜀,葬於華陽縣外北上澗橫村黃土地……”,這裏“炎帝”疑為“關帝”的訛記。此種證明,是以有關貂蟬乃關羽之妾,隨其入蜀的傳説為基礎的。
貂蟬是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之一,也是其中唯一一位無史料記載僅存在於小説戲劇中的的美女。 貂蟬與西施、楊玉環、王昭君並稱中國古代四大美女。
以上稗官野史和戲説雜談,在民間口口相傳讓歷史在時間拉上的一層又一層的帷幕後,那些演衍其中的故事情節,變得迷離。也許我們現在很難有暇於沉浸於其中,但要是偶爾定神於某種思考,就會發現,人們為什麼會憑想象,去繼補某段似真似假的遙遠的故事呢?儘管它的前後矛盾,漏洞百出,如中國《三國演義》學會理事,某教授稱,從社會子與民俗學的角度看,人證也是一種證據,歷史上應有貂蟬其人的存在,對貂蟬墓碑在成都出現過,做為物證,則顯然不是捏造,而有關貂蟬是暮年入川,還是死後葬於蜀的説,可能性均是存在的。《三國演義》是羅貫中根據“據正義,採小説”的原則創作的,但無可否認的是,貂蟬實乃一虛構的藝術形象。
有關羅貫中吸收了雜劇和《平活》等戲曲野史的情節主幹是實,其創作與歷史事完取得了邏輯上的一改。但現有的疑異是:歷史事實本身,就存在着近一步認識的必要。
值得我們開啓一種新的認識方向的某種啓發是,貂蟬形象為什麼會在後來的野史戲曲,以及民間傳説中,與武聖關羽相聯繫?而這種聯繫,對我們所接受的有關貂蟬形象的藝術之美,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呢?
首先,有關貂蟬究竟是被關羽斬於月下,還是被關羽救出,出家為尼,守節垂暮於村落的相關野史戲曲或傳説,是相互矛盾的和難以經得起推敲的。當然,我們這裏不是去考證它們,而是憑此會發現,以關公為護兄嫂,千里走單騎之美名,源自於其忠勇而有德的行為體現,且“忠”和“勇”,皆為德目。
所謂德義之勇,是以德義為基礎的。“仁者必有勇”(《論語·憲問》)“見義不為,無勇也。”(《論語·為政》)。
《中庸》把智、仁、勇稱為“三達德”。而忠信,則是守仁,行義之基顧。“君子義以為質,禮為行之,孫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論語·衞靈公》)。“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驕泰以失之。”(《大學·十章》)。由此可見,以忠而守仁,以能而章義之關羽,可謂以其行為,成為體現傳統道德觀的典範,故為武聖。
關於這一點,上述野史戲曲、傳説,並沒有改變對關羽的傳統認識,因此在與貂蟬這個藝術形象之美的聯繫上,卻顯得矛盾起來,這似乎是可以理解的。
貂蟬以千金之軀,救國於難,以致“漢朝累世簪纓輩,不及貂蟬一婦人。”但畢竟貂蟬為女子。從華夏父系氏族社會確立至周代宗法禮會的形成,有《周易·繫辭上》:“天尊地卑”和“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列子·天瑞》:“男女之別,男尊女卑,故以男為貴”,形成了男女不同社會地位之“男尊女卑觀念”觀念。
西漢董仲舒《春秋繁露》“大道貴陽而賤陰”的陽尊陰卑理論,曰:“天數右陽而不右陰”,並因此形成的社會倫理等級制度,確立了君權、父權、夫權的統治地位,其應為這一思想的集大成老,被沿襲了幾千年。
貂蟬是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之一,也是其中唯一一位無史料記載僅存在於小説戲劇中的的美女。 貂蟬與西施、楊玉環、王昭君並稱中國古代四大美女。
因此,以關羽之武勇,更皆有如毛宗崗評《三國演義》中的三絕,更將關羽列為“義絕”之英雄,是千百年來人們所推崇的道德模範,與其為報曹操“禮之甚厚”之思,在袁紹遣河北名將顏良來攻時,即“紹遣大將軍顏良攻東郡太守劉延於白馬,曹公使張遼及關羽為先鋒擊之。“羽望見良麾蓋,策馬刺良於萬眾之中,斬其首還,紹諸將莫能當者,遂解白馬國。”(《三國志·蜀書文·關張馬黃趙傳第六》),其置個人生死於度外,刺顏良於萬眾之中,義勇之舉,與貂蟬捨身以救國難的巾幗英雄之情懷,確有相同之處。
但貂蟬畢竟為女兒之身,僅以“男尊女卑”之傳統,更兼有貞節觀念中的污點,實難與武聖人比肩。
將此二人聯繫在一起的,源自於正史《三國志·蜀書·關羽傳》注引《蜀記》中,一段來歷不名,有些讓人疑惑的記載;“曹公與劉備圍呂布於下邳,關羽啓公,布使秦宜祿求救 ,乞娶其妻,公許之。臨破,又屢啓於公,公疑其有異色,先遣迎看,因自留之,羽心不自安。”又言:“聯邦魏氏春秋所説無異也。”説是無出處,卻有《魏氏春秋》中也有這樣的説法。另有《獻帝傳》和《華陽國志》等記有同一內容:“(秦宜祿)為呂布使詣袁術,術妻以漢室宋女。其前妻杜氏留下邳。布之被國,關羽屢請於太祖(曹操),求以杜氏為妻,太祖疑其有色,及城陷,太祖見之,乃自納之。”但此處説的是關羽乞娶的是秦宜祿之妻,顯然不是傳説中所説的呂布之妻,更不可能是貂蟬。
然而,此處記載,即為正史,則無疑為許多野史戲曲及傳説,提供了依據。首先就是傳説關羽納貂蟬為妾之説。問題不在於此,而在於關羽欲佔他人之妻的行為,實在有悖於人倫常理,並且,武聖人臉上貼的金,也會因此而被破壞。當然,也有後來者試圖掩飾這一瑕疵,並引證《三國演義》中“曹丕乘亂納甄氏”的故事。甄氏原是袁紹二兒子袁熙妻室,曹操攻破鄴城,曹丕隨軍開入,先跑到袁家,將甄氏據為已有,此事正史《三國志·文昭甄氏皇后傳》斐注轉引《魏書》中即有記載,甄氏死後被追封為皇后。此外,還有劉備平定益州後也娶了同室劉瑁的寡婦吳氏,以及孫權不僅僅娶了陸尚的寡妻徐天人,而且論親緣關子,這徐夫人還是他的表侄女。以此可知,這種娶人婦為妻的行為在當時的社會生活中並不忌諱。但是,並不忌諱實不能等同於被認可,甚至等同於被推崇的行為,雖然自宋以後,關羽名聲才日漸顯赫,而且這一時代有名的,以至影響後世的宋明理學,“遏人慾而存天理”,有關“一女不侍二夫”的倫理道德觀,對此是不能接受的。
明鄭以偉有《舟中讀〈華陽國志〉》詩曰:“百萬軍中刺將時,不如一劍斬妖姬。何緣更戀俘來婦,陳壽常璩志總私。”此怨及陳壽和常璩存有私怨偏見。中華書局四庫備要本《三國志》之《蜀志》開卷,有清乾隆皇帝的一道上渝,亦是相同觀點:“關帝在當時,力扶炎漢,志節凜然,乃史書所隘,並非嘉名。陳壽於蜀漢有嫌,所撰《三國志》,多有私見,遂不為之論定,豈得謂公?……”由此而有元、明雜劇《關公月下斬貂蟬》,以及清代戲劇舞台上流行的《斬貂》。
這種情況也許是事實。東漢未年的三國時代至上而下(?)娶他人之妻的做法,以風氣而論,似乎隱略可見原始社會羣婚或母系社會一妻多夫之制之遺痕。後世對關羽被認為不光彩的行為的可能,而去責怪《三國志》之作者存有私怨偏見,都不能有很充分的説服力。
貂蟬是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之一,也是其中唯一一位無史料記載僅存在於小説戲劇中的的美女。 貂蟬與西施、楊玉環、王昭君並稱中國古代四大美女。
且不論“婦人貞潔,從一而終也。夫子制義,從婦兇也。”(《易傳·象下》)“忠臣不事二羣,貞女不更二夫。”(《史記·田卓列傳》)的貞節觀念,於先秦時代已有,並因此而體現出嚴格的父系社會婚姻制度,雖然反過來,讓男子從一而終,會導致凶事,但因此所強調的是夫權的絕對地位。至西漢,先有董仲仲舒的“三綱論”:“君臣父子夫婦之義,皆與諸陰陽之道。君為陽,臣為陰;父為陽,子為陰;夫為陽,妻為陰。”後有《白虎通義》,將乾坤哲學作為夫婦關係的理論基礎。其中應該注意陽者惟一的父子禮會觀念的潛在。而且,從實行情況來看,如漢宣帝曾下詔,規定對不貞不節之婦,死後兒女可以不服喪,而表獎勵貞節婦已成為常倒。
“婦人不養舅姑,不奉祭祀,不下慈子,是自絕也。故聖人不為制服,明子無出母之義。”
“無初六年二月,詔順員婦有節義谷十斛,甄表門閣,旌顯厥行。”
在民間,有後漢書所記載的,有一叫荀採的女子,17歲嫁給了陰氏。19歲替陰氏產下一兒,後陰氏不久死去。但“採時尚年少,常慮為家逼,自防禦甚固。”後同鄉郭姓喪妻,其父苟爽要將她嫁給郭姓,其不為所動,胸前揣把利刀,苟爽派人搶其刀,將荀採掠至郭家,荀採覺父命難逃,在即將成婚之時,“既入室而掩護,權令侍人避之,以粉書扉上曰:‘屍還陰。’‘陰’字未及成,懼有來者,遂以衣帶自縊。”
當然,如上述故事中,荀採之父似並無“一女不更二夫”之貞節觀,如前面所説中,有關曹丕將袁紹之子的夫人甄氏報為己有,劉備娶親侄女劉瑁的寡婦吳氏,孫權娶陸尚的寡妻徐夫人,官家百姓似視此並不以為恥,但仔細分析,會很明顯地發現有關對貞節的推崇,與社會生活的實際情況之間,所存在的距離,乃是在於正統的儒字之道德觀,要求人們遵從社會生活的一般道德現範,有所謂“好”和“一般”的評價使然。也就是説,自董仲舒“三綱”之説提出後,“罷黜百家,獨遵儒術”成為國家所確立的政治和社會行為規範,但自上而下的貫徹,以及廣大基層社會羣體與之天然的距離,所反映的自上而下的觀念的漸趨淡化,是一個必然的過程。“一女不更二夫”的貞節操守,並沒有被做為“一般”的社會倫理行為現範而被遵從。似乎由此我們可以發現武聖關羽是那個“好”的道德典型,而貂蟬的行為,並沒有與社會實行被遵行的“一般”的倫理規範發生明顯的對抗,(即社會實際生活中,一女嫁二夫的事,也是常有發生的,且其以身侍奉董卓這樣的惡人,又再嫁呂布這樣的小人,其行為上的“污點”,因出自於救國於難的大義,而被寬容並被掩飾,但以此,似難與武聖關羽相提並論。然而,關羽也有不光彩的過去,其竟然曾經“乞娶”他人之妻,這並不是指關羽身為男人,不能再娶第二個女人(父親社會一夫多妻制,有其歷史的延續過程),而是指有關於“他人之妻”如娶之,會導致對“一女不侍二夫”的倫理規範的破壞。這段歷史上的污點,雖為後世道學家甚至皇帝詔書明確為史家出於私怨偏見之所為,不足為信,但我們發現,也許正因為關羽有這段帶有污點的歷史,與貂蟬手段並非合乎於道德,但其目的終為大義之舉,形成了一種在道德觀念的地位平等。
既然如此,為何後世戲曲中,關羽又要斬貂蟬呢?或者是,關羽將其送回原藉老家,讓其獨自守節面終老一生等。以關羽與貂蟬並沒有結成夫妻為多數的戲曲結局,就即便是關於關羽納貂蟬為妾的某種少數的説法,也沒有再去演衍這二人有關相親相愛的故事。很雖然,這樣的“愛情戲”如果有的話,恐難為觀眾所接受,這種情況的出現,顯然來自於 人們對某一典型人物的感性認識,以“概念的外化”的完成,必然導致的終結。即有關關羽或貂蟬的形象,在其被體現為倫理道德中的“義”和“勇”的概念時,通過具體的故事情節,或為藝術化的創造 ,或為相當程度上的的歷史事實,它們對這個道德概念的形象化體現,都將因概念之外化的完成而終結。因此,我們不可能在此之外,留有可能的空間,去繼續這種對已經完善了的東西彌補,如這樣做,無異於那個古老的但極其説法,成為“畫蛇添足”之人。
貂蟬是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之一,也是其中唯一一位無史料記載僅存在於小説戲劇中的的美女。 貂蟬與西施、楊玉環、王昭君並稱中國古代四大美女。
在此我們是不是可以説,難道是被藝術化了的道德概念,也就是這個有關“義”或“勇”的道德概念,被外化於感性事物,完成了對貂蟬之美的最終描繪,以至於我們難以在此之外,對這種達到最高境界之美,再難添上任何多餘的一筆?如果是這樣的話,上面我們所引述的後世人們所創作的戲曲故事,口口傳傳的傳説,都可以從反面證明了這一點?
也許事實正是這樣。例如維納斯的斷臂,不斷地會有人去嘗試修補,但都不能被接受,而越是不被接收,反而促使更多的人去償試。也就是説,維納斯的那隻斷臂所留下的想象空間,其實是假的,雖然它在我們的視覺裏是真的。
正如有關於關羽和貂蟬,他們的形象在道德概念上污點的存在,其實是假的,儘管我們可以從歷史資料中證明,這樣的“污點”,確定存在,且相對於那個時代的道德完善而言,這樣的污點存在,已明顯造成了一種斷臂似的“殘缺”,但恰恰正因為如此,貂蟬形象才體現了美。
這是一個很值得奇怪的結論。
對此,我們可以引用一下有關美學上的某些理論。如黑格爾説:“形式的美一般説來並不是我們所説的理想,因為理想還要有內容(意藴)方面的個性,因而也就還要有形式方面的個性。”,“例如在形式上是一副完全均勻的美的面孔,而在實行上卻是可以很乾燥無味,沒有表現力。”(11)當然,我們還可以引用一些更為具體細緻,建立在一定科學試驗基礎上的美學理論,如將格式塔心理學應用幹視覺藝術的阿恩海姆之説(格式塔譯為“完形”。而格式塔心理學所説的形,是經由知覺活動組成的經驗中的整體。)“物體的外部與其內部是互為暗示,相互統一的。這種統一性使知覺超出了物體投射到視網膜上的形象,使人的意識不再侷限於物體的表面。它們或是被看成他種事物的容器或外殼,或是透過它看到其內部,使內部看上去似乎是外部的繼續。”(12)這些理論也許比較費解,但其中的意見是明白的:即有關於“美”,做為可被感知的外在客觀存在,必然包括它的“外部”和“內部”,那種“完全均勻的美的面孔”(也許翻譯有些問題,這裏或許可解為“不動的”,勻稱的美的面孔),顯然只是外殼(外部),它可以是一張是標準尺寸的畫,或是一張毫無生氣的照片,但它是不能構成美的。因為它還必須有內部,也就是它要“活”起來,而任何“活”的東西,卻是個別的。
我們的審美,必須完成這種通過外部或內部的認識過程,才能得到滿足。正因為如此,那些可能促使這種外部和內部的統一所提成的物的存在的“暗示”,是至關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