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俄關係陷入緊張之際，美國駐俄大使約翰·沙利文讓步了？4月19日，美媒稱沙利文滿口拒絕俄方讓其暫時回國的“建議”。4月20日，沙利文改口稱，他回美國一趟“非常重要”，一方面要和拜登政府新同事進行磋商，另一方面也要看望家人。
美國駐俄大使館官網稱，沙利文本週回國。屆時，俄羅斯和美國在對方首都都沒有大使了，這在歷史上較為罕見。
逐客令
沙利文可能要回國的消息前幾天就在坊間流傳。
本月15日，美國政府以俄羅斯“進行網絡襲擊”“干預美國選舉”等為由，對俄實施大規模製裁併驅逐10名俄外交人員。次日，俄方宣佈驅逐10名美國駐俄外交人員，禁止8名美國前任和現任官員入境，並“建議”美國駐俄大使沙利文回國，與美國政府商討俄美關係，以瞭解白宮真實立場。
收到俄方的“逐客令”，沙利文似乎並不當回事。美國axios網站4月19日稱，沙利文拒絕了俄方要求其暫時回國的建議，堅稱除非普京強制要求，否則不會離開。美國《紐約時報》幫腔稱，俄方對沙利文發出的只是“建議”而不是要求。也有評論稱，“勸退”是俄羅斯給美國留面子，如果“驅逐大使”，事態嚴重程度可想而知。
不過僅過了一天，沙利文似乎就“開竅”了。美國駐俄大使館網站4月20日貼出聲明稱，沙利文本週將回國磋商。“我認為，與拜登政府新同事就美俄關係現狀進行直接溝通非常重要。”沙利文本人在聲明中説，“另外也有一年多沒有見家人了。”
“沙利文返回華盛頓的時機非常恰當。”美國國務院發言人普賴斯20日這樣給自己人“找台階”，“美國政府正在制定對莫斯科的新方針。”
步後塵
從嚴格意義上説，沙利文也不是拜登政府的“自己人”。他是共和黨出身，曾擔任特朗普政府的助理國務卿，2019年12月被任命為駐俄大使，拜登上台後將其留任。引人注意的是，沙利文一走，俄羅斯和美國在對方首都就都沒有大使了，這在歷史上較為罕見。
上月17日，俄羅斯外交部召回俄羅斯駐美大使安東諾夫，討論如何“糾正”俄美關係——一天前，拜登在一次電視採訪中認可“普京是殺手”的説法，並威脅俄羅斯將為干預美國大選“付出代價”。安東諾夫隨後返回莫斯科，至今沒有回美國。
“美俄關係陷入41年來最糟時刻。”西班牙《世界報》當時稱，華盛頓或莫斯科上一次召回外交使節以表達對另一方的不滿，是在41年前的1980年1月，時任美國總統卡特召回駐俄大使，以表明對蘇聯入侵阿富汗的反對。“俄羅斯召回駐美大使，給拜登製造了首場重大外交風波。”法新社稱。
如今，步俄羅斯駐美大使後塵，美國駐俄大使也要回國“休假”了。美國《新聞週刊》認為，這一局面不同尋常。上一次美國大使被莫斯科驅逐還要追溯到1952年：時任駐蘇聯大使喬治·凱南因發表不當言論，被莫斯科宣佈為“不受歡迎的人”。
過山車
有人説，沙利文在美俄新一輪制裁風波中“躺槍”。也有人説，美俄關係自拜登上任以來持續走低，作為駐紮在俄羅斯心臟的美方最高使節，沙利文恐怕難辭其咎。
沙利文在20日的聲明中留下一扇“後門”，引發猜想。他説，他將在未來幾周內、美俄總統任何可能的會晤前返回莫斯科。換言之，拜登和普京仍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舉行首腦會談。美俄兩國安全高官19日還就首腦會晤等問題通話。
美國為何一邊遞出橄欖枝，一邊又落下制裁大棒？法新社稱，反擊與和解，美國要對俄羅斯雙管齊下。俄羅斯《消息報》稱，此舉不足為奇，自拜登掌權以來，美俄關係的走勢形同過山車。
1月底，美方迅速且無條件延長美俄最後一份軍控協定，兩國關係前景備受矚目。但緊接着，拜登外交團隊就開始發出各種自相矛盾的信號：一會兒威脅要懲罰，一會兒又表示要建立可預測和穩定的關係。
3月以來，烏克蘭東部局勢再度趨緊。美國及其歐洲盟友指責莫斯科在俄烏邊境增兵，美國還計劃派兩艘驅逐艦前往黑海。但4月13日，局面突然緩和下來。拜登致電普京，提議在未來幾個月內在第三國舉行面對面會談。4月15日，五角大樓還決定不向黑海派遣軍艦。
然而，這一降温舉措在兩天之後再次反轉。美方15日宣佈一攬子大規模製裁，被視為奧巴馬時期以來最嚴厲的對俄懲罰。拜登還宣佈，美國因俄方行動進入國家安全緊急狀態。換言之，他賦予自己廣泛權力，可以在任意時刻、以幾乎任何藉口對俄實施制裁。
俄羅斯分析人士稱，最新制裁不過是遲早會落地的“靴子”。美國兩黨會在國內問題上激烈辯論，但涉及俄羅斯問題已形成跨黨派共識。即使將來真的舉行會晤，美國人也只會談他們感興趣的話題，然後在其他所有問題上繼續施壓。
“這可能説明，被激進反俄的顧問和黨內同僚簇擁的美國總統並不完全獨立。”莫斯科美國大學校長愛德華·洛贊斯基認為，這可以説是“一個頭、幾張嘴”。如果拜登真的在與普京通話時建議改善關係，那麼至少可以推遲制裁。一邊邀請談話，還説越快越好，一邊又送上一攬子制裁。“拜登顯然左右為難，他想取悦國內的所有人。”
美國分析人士懷疑，拜登政府對俄示強，充其量只會對俄羅斯的經濟產生影響，真能起到震懾作用？
一些觀察人士則擔心，未來幾周或幾個月內，美俄關係繼續惡化的風險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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欄目主編：楊立羣 文字編輯：楊立羣 題圖來源：新華社 資料圖 圖片編輯：項建英
來源：作者：安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