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21個記者節,我想邀你一同啓程———
去緬懷,去思考,去感悟,去記錄,去見證。
軍事記者心中要有猛虎嘯吟,更要有發現美好的心境——於生活的細碎之處採擷感動。
“我這次可能寫不出什麼感天動地的大文章,就是想吃吃哨所的飯,睡睡戰士的鋪,走走邊關的路,看看邊防基層官兵的生活到底怎麼樣……”
這是軍事記者郭天一在採訪前説過的一段話。2007年,他犧牲在帕米爾高原。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的鏡頭對準的依然是雪域高原。
在阿黑吐拜克邊防連,哨兵們不會忘記:深夜,郭編輯悄悄爬上哨樓,頂着寒風陪伴他們。
郭天一
一位哲人曾説,世界上有兩件東西震撼人心:一個是頭頂璀璨的星空,一個是內心崇高的道德準則。
這聲音穿透時空,擲地有聲,餘音嫋嫋繞心間——
差不多兩年前的中秋,白哈巴邊防連,我獨坐書桌前寫稿。凌晨12點,我走出院門,看到頭頂上星河流轉,眨着眼睛的小星星一蹦一跳,相互追逐。
與天上的熱鬧不同,被月色籠罩的哨所一片沉寂,哨所樓上官兵巋然不動。
彼時皓月當空,在波光盪漾裏灑下一片碎銀月色。那一夜,是千家萬户的團圓夜,我在邊關冷月中讀懂了官兵們的堅守和付出,也讀懂了老一輩軍事記者的奉獻和追求。
1999年春節,記者周朝榮乘馬拉爬犁赴新疆白哈巴邊防連採訪。
夜,還是來時的樣子,只是我的情愫和心境已經改變。月光照在身上,也不再淒冷,而是很温柔,更覺温馨。
同一片月色,不同的“滋味”。
那一年,毛宇佳還是上等兵,他的戰位就在金雞山巔——雄雞版圖上的一處邊防哨卡。看着昔日的大學同學和他們的生活,毛宇佳萌生了退伍的念頭。
後來在一次給界碑描紅的過程中,一種責任感油然而生。想想當初大學畢業,放棄大城市選擇從軍的初衷,毛宇佳反覆思考後決定:“趁着年輕,把這身軍裝穿得更久一些”。
這是一個年輕人的史詩,眼見風雲千檣,他初心仍在。
月色朦朧中,官兵們大聲唱連歌《我唱大風守邊關》。我頓覺感動,有種歐·亨利小説裏描寫的風琴聲悠揚的意境。
他們的眼睛裏流淌着萬千燈火。那片濕潤,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才會消失殆盡。
記者周宗奎(左)、鄭蜀炎徒步翻越冰達坂,赴墨脱邊防哨所採訪。
深夜裏,你或許會忘記,我們是怎麼從原來走到現在的。
在那個彷彿用鉛鑄出來的烈士陵園裏,除了光禿禿的土地氣味,再沒有什麼是活着的。
那個灰濛濛的世界裏,花崗岩的墓碑上卻有一個個年輕的面孔。我心裏有很多問號,我問過很多人,也得到了很多答案,但我從來沒有真正明白過。那個問號也就一直擱置在了內心某個角落。
軍事記者應該在別人停止思考的地方,再進一步。
某一天,當我重温那段被歷史封存了的烽火歲月,當龐大的犧牲數據具化成一個個人的名字,當倖存老兵顫抖着身體面對軍旗敬禮,我的內心被難以名狀的情愫戳中了。他們為何義無反顧踏上征途,又為何獻出自己寶貴的生命,我心裏一下子有了答案。
因為有了信仰,青史上留下了短暫卻厚重的人生。
我還記得在那片陵園裏,一個同行的地方媒體記者,他從山東青島,輾轉飛機、火車、汽車,千里迢迢背來了家鄉的老酒。烈日炎炎下,他胖胖的身體不斷蹲下、站起……給每一名烈士斟滿酒。
作為一名同行,那一刻,我真真切切體會到了慚愧。
2015年1月,記者馮凱旋在零下30攝氏度的黑龍江邊防採訪。
當今時代,做一個人及其不易,尤其是做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在我看來,只做人設的記者不是好記者,軍事記者應該有温度,有情懷,有鋒芒。那些東拼西湊糅合在一起的人格特性,彷彿從自動售貨機裏挑選出的標籤。
“一顆熱心,一雙冷眼,一雙勤快的手,兩條忙碌的腿,一個自由的心靈境界”。正如劉墉所言,或許,我們應該提倡這樣的準則。
普利策曾有一句名言:倘若一個國家是一條航行在大海上的船,新聞記者就是船頭的瞭望者。
今天,在改革強軍的時代橫流裏,如何做好"瞭望者"的本分?一位軍事記者給出了這樣的回答:“每年,我們都應該上高原洗洗心”。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這是一名軍事記者的內心映射。
有人説,在一個地方待五年,就能紮下根。而我在這裏已經呆了四年之久。在解放軍新聞傳播中心網絡部這個大家庭裏,還有很多像我一樣默默無聞的小夥伴,他們把青春灑在阜成門外大街34號這個小小的院落裏,也在這裏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這個秋天,這個節日裏,解放軍報社禮堂三層的燈火依然徹夜不眠。文字在指尖飛舞,情感在字裏行間沉澱——網絡部的小夥伴,繼續懷揣夢想與激情,堅守思想陣地;頭頂日月與星光,踏遍山巔海角。
成果是對過往最好的證明——今年,網絡部10篇(個)作品、榜樣獲評第五屆“五個一百”網絡正能量精品,專題《百歲紅軍的囑託》獲第三十屆中國新聞獎二等獎。
網絡部,是每個平凡人打造的一艘“新聞航母”。今天,我要對所有人道一句:“這一年,辛苦了”。